第062章 湛氏心结(1 / 2)
一连数日,芷兰都兴致勃勃地跟着齐萱去清风书院念书,毫无一丝怨言。别说她的父母了,就连林家一同前来的下人们都大为吃惊。他们家小姐最讨厌给人家当学生了,这在林府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没想到来了杭州这么快就转性儿了,难道是这边先生的才学让小姐格外服气?众人如是猜测道。
这日,芷兰和齐萱一如既往地早早到了书院。下了马车正欲往里进时,却听到后边一个娇嫩嫩的声音叫道:“等等我——”二人齐齐回头,见身后一辆马车的窗子里,探出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脑袋来,原来是湛青青。
只见她扶着侍女跳下马车,招呼也不打一声便急急向芷兰和齐萱一路小跑过来。待她气喘吁吁跑到二人跟前站定了,齐萱便笑着说道:“湛青青,你好歹也是江南首富家的大小姐啊,也不注意一下形象,跑得这样急。”她的话音未落便遭来了芷兰一顿奚落:“你也不遑多让啊,齐家大小姐。”
湛青青却不甚在意二人的言语,只见她的小脸上满是兴奋之色,又将小手遮在嘴上刻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前几天姨娘身子不大舒服,昨儿个请了大夫来给她看病——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齐萱好奇问道。
“嘿嘿嘿——大夫说呀,姨娘她有喜啦!嘿嘿嘿,我很快就有弟弟妹妹啦!”湛青青笑得一双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细月。
芷兰和齐萱两个听了也松了一口气,遂笑着说道:“这下总算不会再有人被你缠着问家谱了——”
“不过——”湛青青又搔搔脑袋说道:“奇怪的是,当时爹爹听了这个消息时,铁青着脸半天都没说话。然后就一直在书房里呆着,任谁也不许进。你们说,他这样是不是太高兴了?”
太高兴了?芷兰可不这么认为。在她看来,此事必有蹊跷。不过大户人家多多少少都有点儿秘密。这无非是又一个狗血八卦的诞生。
此时,在齐家的丝绸庄子里,齐浩正带着林慕白和观云参观巡视他家的产业。见这两人有老板亲自带路,店里的伙计们都不敢怠慢,跑前跑后的俱是十分殷勤。一见他们对哪种料子有点儿兴趣,便连忙上前去为他们介绍详细信息。一个上午下来,林慕白和观云对各种绸缎倒是长了不少见识。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十分新奇有趣的事情。反观他们之前在京城的生活,不是宫廷争斗便是官场倾轧,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一时间,二人竟都有些羡慕起齐家人来。
正在这时,齐家的一名管事突然从店外走了进来,对他们说道:“老爷,山阳县令派人送来了一封信到府里,说是寄给林老爷的。”说罢双手将信递上。
林慕白有些疑惑地接过信。拆开信封抽出信纸。抖了一下展开来。刚看了几行字。眉头便皱起来了。观云见父亲这样。忍不住也凑过来扫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
“被杀了?怎么会?”观云心中十分疑惑。
林慕白收起信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看来是有人盯上我们林家了。”
观云更加疑惑了:“何以见得呢?兴许是遭到强盗土匪了也说不定。”
“信上已经说了。凶手剑法十分精准。力道凶狠。倒更像是杀手所为。”林慕白叹了口气。又说道:“我倒宁愿这妇人是被强盗所杀地。”
一旁地齐浩听这两人话说得奇怪。也不好发问。只笑着说道:“妹夫只管放心。管他什么强盗土匪地。只要他敢来我齐家。我就叫他有去无回!”
林慕白和观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越发沉重了。接下来他们也无心参观了,于是早早就回了齐府。
一回到府中,林慕白便对观云说道:“是时候动用三殿下的手谕了。你拿着这个手谕到杭州知府那里去,向他先借调三十人暗中守护齐府。如有情况发生,让他那边立即再派人来支援。”
观云连忙应下,急急转身离开了。
林慕白说完后,又立即叫来了湛少枫,对他说道:“最近可能会有人对我们林家不利,你要小心看护小姐。至于书院么,今天把她接回来后就不要让她再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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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杭州城的西湖边上有座私家园林,名为“湛园”,园子的主人便是江南最富有的瓷商湛文炳。这湛园面临西湖、背倚西山,最是个游览观景的好去处。听说这湛园原来叫宋庄,十年前还属于一个宋姓绸商,后来那宋家败落,便转手将园子卖给了湛文炳。
提起这湛文炳来,杭州人没有一个不感慨的。听说此人早年父母双亡,家境贫寒。为了挣大钱,他只身一人闯荡西域,将中原的丝绸和瓷器远销到波斯等国,很是赚了一笔。来来回回几趟下来,便积聚了不少银子。而后他又用这笔本钱买下了一家陶瓷作坊,凭着自己积累下的经验不断地改进工艺,做出来的瓷器很是受人欢迎,很快便在杭州打响了牌子。再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就一家一家地收购了其他的作坊,渐渐地便成了江南地区最富有的瓷商。虽然生意做得十分顺手,可是湛文炳却一直子嗣单薄,多年来膝下仅得一女,辛辛苦苦挣下这偌大的家业却无人继承,实是一件憾事。也正因为如此,湛青青小小年纪便时常有人前去提亲,为的就是能够入赘湛家,得到那大笔家业。
这两天,听说湛文炳那小妾终于有身孕了,这爆炸性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听了这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平日里与他交好的便感慨着天不绝人,湛家总算要有后了。而那些家里有儿子想要入赘湛家的,便在心中暗暗祈祷这一胎还是个女孩儿,若是不慎滑掉那就最好不过了。
当然了,当事人湛文炳的心里也不大平静。但他却是另有缘故的。因为——这孩子压根儿就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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