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2小事故1723四面开花(2 / 2)
这样的高效,绝对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能完成的,这是广泛的人脉加上合用的各种人才,才能达到如此完美的效果。
当然,此事显然还没有完全完结,向忠东倒是说了,薛时风在一开始是不知情的,纯粹是他为了邀功,才在时候将事情通报给薛书记——不过,他这么说,别人也得信不是?
所以在陈太忠想来,丁小宁的恐吓不止是简单吓唬薛时风一下,恐吓能成功固然是好事,但是他更愿意以此来激怒对方:哥们儿已经知道这事是你操作的了,向忠东也被我弄进去了,你不是张汇的连襟吗?来啊,来报复我吧。
这就是罗天上仙也犯了初级的错误,知己不知彼——对官场里厮混的人来说,认知出了差错,通常意味着致命的危险。
不过陈太忠这个错误,不但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也是情有可原的,他根本没把薛时风放在眼里——那厮根本不值得他下大功夫去琢磨,他的注意力在张秘书长身上呢。
这很正常,用牛刀杀鸡的主儿,自然不会在意鸡的想法和反应,盯紧了鸡身后可能接踵而至的牛的反应才是真的。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那鸡现在已经是草鸡了,这不仅仅是被那刀吓住了,也是因为鸡知道指靠不上牛,没有了牛,也就没有了牛逼。
薛时风跟张汇的关系,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好,而且,更关键的是,薛书记非常清楚,自己和陈太忠对掐起来的话,张秘书长就算想帮忙,也不是很方便伸手,这跟蒙艺当初想帮陈太忠却无从下手一样——隔得太远了。
而陈太忠在凤凰市的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官场,丫在民间也有很强的号召力,这更是省里想对地方进行干涉时不得不考虑的重要因素——因为省里的干涉,引起了地方上民间的强烈抵触情绪,这个责任谁担得起?
说得再诛心一点,普通民众的抵触情绪,是可以不在乎的,这年头有理没地儿讲的人多了去啦,但是陈某人不同,丫是手眼通天的主儿,是能把受到的委屈直达天听的主儿,薛书记相信,自己的连襟绝对没兴趣去冒这个风险。
我必须要让陈太忠知道,这事儿不是我主使的,就算我知情也仅仅是知情,薛时风拿定了主意,我没有跟你陈太忠打对台的兴趣——不过,这个话该怎么表示呢?
搁给一般人,真是要头疼一下表示方式了,因为当事人虽然心虚,却是也不想向对方服什么软了,一来他确实没参与,二来他已经是这个落魄样儿了,无欲则刚嘛,三来就是……他不是还有一个正厅的连襟是省委副秘书长吗?
不过,这当然难不倒做过县委副书记的老薛,他沉吟一下,打一个电话给郑在富,上次的事情,他也打电话联系过老郑,不过郑主任知道那事情性质太恶劣,没敢答应。
“老郑,今天见你那外甥女儿了,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薛时风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挺轻松的,甚至有心干笑一声,“呵呵,不过她没认出我来,还有……她的司机开车水平有点差,撞到我了。”
郑在富现在已经是客运办的正职了,好歹也是正科的干部,论起实权来,比档案局的书记更是强出不止一筹,不过郑主任谨慎习惯了的,虽然知道这薛书记是失势了,却也不想得罪,闻言就是一惊,“哦?薛书记你的伤……要紧不?”
“人没受伤,就是自行车得修了,她倒是给我钱了,”薛时风回答得风轻云淡,“不过说实话,还好她是遇到我了,遇到个不讲理的还真麻烦了……你这做舅舅的,得说说她。”
薛时风这是抽了那股子筋了?郑在富挂了电话,心里这个纳闷啊,小宁开车碰了你的自行车,赔了你钱的,你专门打个电话告状……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慢着,小宁什么时候有司机了呢?想一想薛时风跟陈太忠结下的梁子,郑主任觉得这事情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说不得一个电话打给了丁小宁——也许,薛时风想借此跟陈太忠缓和一下关系?这个消息我得传达到啊。
丁小宁接到这个电话,心里有点纳闷,心说这薛时风是什么意思啊?上次老薛找郑在富的事情,做舅舅的直接婉拒了,她这外甥女儿根本就不知道有那么一回事。
不过总算还好,小宁同学脑袋瓜是绝对够用的,而且她这两年一直跟在她的太忠哥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对官场的某些行为规则也有些许的了解,“舅舅,你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跟我学一遍……”
郑在富当然知道相关信息的重要性,学出来的话连语气都差不多,做外甥女儿的一一记下,心里隐隐有了一点明悟。
陈太忠正在招商办里翻看报告,就接到了丁小宁的电话,他略略思考一下就明白了,于是轻笑一声,“呵呵,好了,薛时风草鸡了,不用理他了。”
有些事情的微妙,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出来的,只有当局者最明白其中的味道,简而言之,薛时风这一手,将他不欲将事情继续下去的意思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要是没什么表示,那就难免带给别人一种将仇恨记在心里的感觉,如此一来,陈太忠就未必肯放过他了,不过,这个电话打得过于谦恭和嚣张也都不行,过于谦恭就有将来阴人的嫌疑,事有反常必为妖,而过于嚣张的话……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所以,薛书记用告状这种方式,适度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但又表现出没兴趣计较的意思,这就是他说了:姓陈的你别欺人太甚啊,差不多就行了,我他妈的都这样了,别逼着我跟你红眼……当然,里面还有一些别的意思,比如说他找的传话的这个人,也很有意思,是丁小宁的舅舅,不过这些就不是重点了,总之,薛时风这个电话不算示弱,但是不欲生事的态度也是一目了然的。
“啧,他怎么就不反抗一下呢?”挂了电话之后,陈太忠郁闷地咂一咂嘴,照此分析,向忠东所交待的薛时风没参与此事的消息,十有是真实的。
可是哥们儿都准备好了啊……陈太忠觉得有一种一拳打到空气中的感觉,说不出的不舒服,不过现在让他再去踩一踩薛时风,似乎……又有点过了吧?
他正郁闷呢,杨晓阳开门进来了,“头儿,我有点想法,想跟您汇报一下。”
“要是造纸厂的事儿,就别说了,”陈太忠面无表情地摇一摇头,“小杨,我建议你找几本内参去看一看,我对污染企业一向不支持……科委搞的装修检测你总知道吧?”
杨晓阳听得登时无语,他跟客户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不成想吉科长发话,要他中止谈判,他心里真的太委屈了,说不得就据理力争了起来。
说句实话,他现在的心态有点变化,自打杜毅成了书记,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处境变得微妙了起来,就连秦连成见了他,也要微微点一下头,知道他跟杜书记关系的人,对他也客气了些许,杨晓阳终究还年轻,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情不自禁地有些飘飘然了。
尤其是,想到小吉那个科长还是从他手上抢去的,现在又让他中止谈判,他不跳脚才怪,不过吉科长虽然有吉建新在撑腰,这种场合也不能发火,只能就事论事地告诉他——这不但是我的意思,也是陈主任的意思。
所以,听说陈主任回来了,杨晓阳就跑了过来,说实话,他对陈主任还是比较敬重的,最起码他第一个单子没被向阳镇坑进去,就证明自家的科头做事有原则,也很讲究。
当然,他这么上门请示,潜意识也隐隐有点期待:陈主任未必会直接拒绝我,那个啥……蒙老大可是走了呢。
可是他才一张嘴,就吃了当头一棒,而且,这一棒是如此地决绝和响亮,根本不给他任何的转寰余地,一时间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可是别的地市都在引进,咱们不努力的话,就被别人抢去了,这涉及到咱们的业绩。”
“业绩……没有重污染企业就没业绩了吗?”陈太忠不以为然地瞟他一眼,心说这年头连小杨胆子都大起来了,“你要是觉得,离了这些重污染企业就完不成任务,那回头我跟秦主任说一声,把你调到一科去,张玲玲那儿没这么多说法。”
一科才是正儿八经的招商办业务科,这二科纯粹是陈某人一手炮制出来的,两边的待遇差不多,一科虽然是一帮能力超强的老人,但是二科的人比他们差一点也差不到哪里去。
当然,加上陈太忠这个变态就不一样了,二科去年的奖金高出一科一倍还多,还发了大量的高档福利——无非是香榭丽舍悲伤之夜的失物而已。
不过,一科也有一科好的地方,那就是大家不是吃大锅饭的,谁拿下的单子就是谁拿下的单子,不像二科,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任务没完,那么,我的单子算在你头上好了。
在陈太忠看来,大锅饭是要不得的,但是纯粹的包产到户也不可取,承包的同时,大家讲究个配合才是王道,人终究是社会性动物的。
不过陈太忠这建议也没什么恶意,张玲玲胆子再大再看业务二科不顺眼,也没有给杜书记的关系穿小鞋的胆子,反正只要你有实打实的能力,那里不会吞没你的业绩——小杨你觉得自己有能力的话,可以去那儿嘛。
杨晓阳在招商办呆了这么久,当然知道业务科的情况,他也不怕去那里,然而,小杨终究是年轻,听到陈主任的话里,似乎说自己除了污染企业就引不来像样的企业了,虽然知道这话不无激将的意思,可是他那份好胜心还是忍不住跳了出来。
“我才不去一科,那儿冷冰冰的,没啥人情味儿,反正……就不要这几个企业,我也完得成任务……”
“切,吹牛吧?”陈太忠很不屑地哼一声,看向他的眼中,充满了戏谑,“你今年要完不成任务呢?”
“那随便陈主任你处置!”杨晓阳也叫上真了,心说我是不想让我妈总跟同学张嘴,可是关键时刻张一张嘴,我这点任务怎么可能完不成?
“处置?我才懒得处置你,”陈太忠不屑地扬一扬手,“你要是完不成任务,就别在二科呆着了,去一科当科长去吧,二科丢不起这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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