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生存不易1995瘟到巴黎(2 / 2)
在巴黎,飞车党是屡见不鲜了,抢劫案也多得很,但是今天的事情有点不太正常,光天化日之下,歹徒居然拎着凶器,一起是铮亮的铁棒,另一起更甚,用的居然是黑色的、上了烤蓝的锋利小斧头。
小斧头砍破了一个人的肩胛骨,倒还好一点,那铁棒直接将某人砸晕了过去——颅骨粉碎性骨折了,治起来挺费劲的。
这啥啥促进会的自然不干了,不过十三区的治安一向不是很好,倒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情,不多时警察赶来,这边就说,位于第七区的某个中国政府机构很有嫌疑。
那就去查吧,巴黎警方的效率,一点都不比国内快,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赶到驻欧办,要里面的人出来配合检查。
里面的人倒是都出来了,不过陈太忠不在,他陪着尼克喝下午茶呢——英国人就是喜欢这个玩意儿,尼议员正试探着询问两件失物行不行,陈主任就接到了驻欧办打来的求助电话。
两人迅速地就赶了回去,尼克此人虽然是混混出身,对法律这一套也熟,于是出面指责,你们别搞这个有罪推断,有证据你拿证据,没证据就滚远一点,凭什么要我们没罪的举证呢?
所谓有罪推断,就是警方或者起诉一方假设对方有罪做出的推断,他们不一定要负责找你有罪的证据,你没罪可以举证,举证不出来,那就麻烦多多,甚至不排除做出有罪的判定。
西方国家里,值得用有罪推断逻辑判案的状况并不多,多半用的是无罪推断,也就是说检方首先要假设对方无罪——想说有罪可以,检方自己举证对方有罪,而不是嫌疑人自证无罪。
1995章瘟到巴黎法国算是比较特殊的了,这里检方的权力要大一点,完全适用无罪推断的范围也要窄一点,但是既然尼克在,自然要指出其中的谬误。
法国人原本是欺负中国人软弱,才如此行事的——这在巴黎警方也是共识了,结果一看有人出来打抱不平,再一问此人是英国的议员,就不敢莽撞行事了,殊不知,那抢劫的凶手,就是眼前这英国人招来的。
于是就有人要调查陈太忠的身份,以及驻欧办这一干人聚集在一起要干什么,陈主任根本不带鸟这些警察的,护照向对方一递,“公务护照,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陈某人本来就不是个善碴,心说你没凭没据地,就怀疑事情是我干的,这明显地是预设立场嘛,再说了,我租房子交租金,又没有拿来经营,雇几个人也是出了钱的——当然,人家交不交所得税,也不是哥们该管的不是?
一个胖一点的警察见这家伙说话这么难听,就要上前动手,不成想尼克在旁边冷冷一哼,“我要是你,就会先检查自己的态度。”
“护照的真假,我们要拿回去检验,”领头的那位,看起来也是玩法的高手,手里攥着护照往警车上走去,“检查清楚之前,你不许离开这个地址。”
“嘿,哥们儿,那家伙前脚拿你护照走,后脚就有警察来拘你,”一旁看热闹的有中国人,见状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些玩意儿可坏啦……这也就是你公务护照,要不他现在就敢给你撕了。”
“尼克,问清楚他的身份名字,”陈太忠哼一声摸出手机,顺手就拨通了埃布尔的电话,掮客先生在巴黎的能量还是很大的。
警察们想走了,但是现场又出问题了,来的警察只有三个,那个促进会却跟来了七八个人,有人就架着摄影机拍摄,陈某人一努嘴,就上去七八个混混,推推搡搡地就动起手来了。
按说这组织也是小有根底的,但是驻欧办这边的打手一水儿地都是外国人,那边也有一黑一白俩外国人,不过一边以抗议为工作,一边混黑道吃饭的,掐起来结果不问可知。
甚至,除了那俩外国人,其他人连还手都不敢,就是死死地护着摄像机不放,陈太忠见那黑人动起手来有板有眼,左右跳闪腾挪,面对俩混混居然还能保持攻势。
这家伙有问题!他才要不动声色地弄个小花招,不成想后面一个混混从口袋里摸出两把小钢珠,向那黑人脚下一洒……要不说职业的就是职业的呢?
于是,那位就踉跄几下,结果这边俩一看,上前按住就是一顿打,警察们连声喊住手住手,这边才放开人。
“聚众闹事!”也不知道巴黎有这说法没有,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警察们才待呼叫支援,不成想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一阵痛骂,说是人家中国官员手持公务护照,你撒的什么泼?
合着,是埃布尔把压力施加到警察局了,不过哪个国家都有不畏权势的主儿,今天带队的这位也不理会,执意要处理此事,还要将打人的几个混混带走。
袁珏等人自然不让了,说这是我们临时聘用的安保人员,那些人涉嫌侵犯我们的肖像权,我还就要让他们毁了带子,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呀呀个呸的,中国人什么时候也这么得瑟起来了?警察们更无法接受了,一边执意要带人走,一边执意不肯,不多时,又有两辆警车赶到了现场。
有意思的是,这两辆警车虽然有一辆用来关人的值勤车,可下来的五六个警察不说抓人,只说维持秩序,敢情这来的支援也是得了领导授意,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先来的这波警察里带队的这位叫蒙路达,似乎跟同事的关系不是很好,他说什么别人根本就不搭理,他正气得跳脚,埃布尔赶到了,开口就质问,“你凭什么怀疑我朋友的护照是假的?如果不是假的,你能承受得起后果吗?”
这下倒热闹了,中国人和中国人掐,法国人和法国人掐,蒙路达警官才说这是我的职责,我凭什么要承担相应的后果,结果远处又走来几个白皮肤的人。
“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对方的执照是伪造的之前,暂扣公务护照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一个干瘦的秃顶中年人沉声发话了,他的手一指蒙路达,“警官先生,我要知道您的姓名、职务和隶属的部门。”
“你又是什么人?”蒙路达眉头一皱,他直觉地感到,来的这几个人不是善碴,不过眼下的他也有点骑虎难下了,正如对方所说,无凭据地暂扣其他护照没有问题,暂扣公务护照……那有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涉及两国邦交的事情,真的可大可小。
他刚才只是被陈太忠气到了,心说不过是个中国人而已,才伪作不知地拿走护照,现在听到别人这么说,自是要心虚,“你打算包庇这个中国人吗?”
“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辞,”秃顶身边,一个三十许的女人沉声发话了,“这是我们阿尔卡特法务部首席律师巴尔特先生,我会在法庭上证明,您曾经试图污蔑尊敬的巴尔特律师。”
“阿尔卡特?”蒙路达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阿尔卡特的总部就在巴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法国人为之骄傲的公司?“阁下几位是为了这个中国佬……中国人来的?”
“执行公务过程中,使用的措辞涉嫌种族歧视,”巴尔特哼一声,言简意赅,他说话是按单词收费的,自然不肯把口水浪费在一个不可能支付费用的家伙身上。
“陈先生,很抱歉,我们来得晚了,”女人冲陈太忠微微一笑,也不看那蒙路达的反应,“我是……”
“你是公共关系部的,我有印象,”陈主任微笑着点点头,旋即又一摊手,“不过我有点奇怪,女士您为什么会出现得这么及时呢?”
驻欧办和阿尔卡特最早的接触,就是通过埃布尔牵的线,不管是辞退阿兰还是谈在凤凰设厂,掮客先生都在其中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在警察找麻烦的伊始,陈太忠就想过找科齐萨、邦尼特或者缪加之类的,但是想一想阿尔卡特在中国的谈判陷入停顿中,他自是不肯授人以柄,给对方卖人情的机会,眼下对方主动送上门了,他反倒有意要借此生点事,以便为信产部的谈判出一点力。
有些人骨子里的东西,真的是很难改变的,一有机会,某人的小集体主义思想就要冒头,为了表示他不是很需要对方的帮助,他居然表示出了适当的怀疑。
“是埃布尔先生给我们打了电话,”女人一听这话,就有点着急了,她匆匆忙忙赶来,就是怕有些人脑子里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阿尔卡特在中国的谈判不太顺利,所以巴黎就有警察找上了驻欧办——我们阿尔卡特至于这么下作吗?
然而,陈主任的话,证明人家确实起疑心了,她就必须解释清楚了,“缪加先生也高度重视此事,要我们公共关系部和法务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为您提供真诚的帮助。”
阿尔卡特的中国攻略不容有失,而驻欧办的陈主任在中国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董事长缪加非常清楚这一点。
当然,他可以选择不管,坐等驻欧办找上门来再卖这个人情,然而,采用这个方案,必须有一个前提,就是说陈太忠在巴黎求助无门,才可能找到阿尔卡特——这无异是天方夜谭,陈某人的驻欧办几乎是夜夜笙歌,往来的人非富即贵。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认识,董事长先生才要自己的人火速出动,否则被人以为是己方授意的,那真的就没办法向股民们交待了!
缪加先生!蒙路达警官听到这里,真的是震惊了,他可以不知道阿尔卡特的任何人,但是董事长的名字,很少有人不知晓的——何况他手上还有阿尔卡特的股票。
“哦,原来是公务护照?”他不是一个不知道变通的主儿,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将护照从车上取回,假巴意思地翻一下,才笑着递给陈太忠,“很抱歉,我想,这也许是一个误会。”
“郑重道歉,”陈太忠的双手向身后一背,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这不仅仅是一个姿态,更是向驻欧办的众人暗示:谁都不许替我接这个护照,我得要个说法,“必须的!为你的涉及种族主义的言论……否则我会起诉你,我是认真的。”
“但是,是你先骂我的!”蒙路达警官可不是好脾气,他眼睛一瞪,“你对我的眼睛,使用了侮辱性的形容词!”
“有吗?”陈太忠微笑着看一看四周,“谁听到我骂人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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