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3-2994勇于任事(2 / 2)
如果怀疑是纵火的话,嫌疑人能找出一大堆,但是警察局调查的最后结果是,线路短路引起的火灾,局里甚至以此为由,申请建新的办公大楼——连自己的办公安全都保证不了,我们怎么保证公共安全?
第三个不确切的,就是省厅的手脚,到底是谁动的,嫌疑最重的就是四个人,原本是三个,后来又算上了一个调到其他部门的主儿——此人是两年前调走的,当初没算上他,但是现在划拉一下,发现此人也有嫌疑。
2994勇于任事(下)以上三点是没查清楚的,查清楚的也很多,比如说王立华的两个护照确实存在问题,第一个护照虽然报失了,但是补办的时候,真的没有登报声明。
没有登报只是程序上的疏漏,对王立华这样的官二代来说不算什么,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护照是在国内遗失的,而补办护照之前,他最后的出入境记录,是他出境去美国了,没有入境记录——这货是咋回来的呢?
这里要解释一下,护照这个东西,跟身份证差不多,遗失了补一个就完了,编码什么的还是那一个,哪怕前一个护照还在,你申请一下遗失,也能再办个护照。
如此一来,前一个护照就作废了,但是有效期没过的话,两个护照是可以通用的,而前一个护照有什么不良的出入境记录的话,后一个护照上是体现不出来的。
这个不良记录,不仅仅说是有出境没入境或者说有入境没出境,像什么超期滞留之类的,也是不良记录,这个无须赘言。
当然,这个后一本护照体现不出不良记录,也仅仅是限于护照本上,真要查出入境记录的话,还是查得出的——问题的关键是在于肯查不肯查。
这么概括一下吧,没人查的话,王立华前一本护照的问题,就没人知道,但是有人查的话,就会知道王立华出国之后,是通过非法手段回国的,十有是用美国护照回国的——丫挺的偷渡的可能性不大。
出入境的状况不符,这就不是小问题了,而这个问题发生在一个市政府副秘书长身上,那就是天大的问题了,所以,就算目前有三个搞不清楚的重要环节,但是对王秘书长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也是必然的。
当然,这只是官面上的一些信息,但是下面不靠谱的信息就海了去啦,甚至有人说,寿喜警察局烧那出入境管理科,只是不想让大家知道,王立华补办护照的时候没登报。
这个传言听起来有点荒唐,然而偏偏地,阴京华认为这个传言很靠谱,“没人查的话,他没登报就是屁大的事儿,但是真要有人计较,这是程序错误……程序,这是最无所谓的错误,可同时也可能是最大的错误。”
陈太忠认为,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因为劳动局那个常务副不肯服输,一定要折腾到底,王立华可能不怕这个人折腾,被人揪出程序错误也未必要紧,但是如果有人再顺着藤往下一摸,那可是……要天下大乱。
走这一趟路的,可不止是王立华,还有刘愚公等人,查出王立华之后,省里要是借着这个由头再往下查,那就是大家都完蛋。
真的不如放一把火,干干净净的,谁也没念想了。
如此一来,王立华等人就具备了犯罪的动机。
反正,仅仅是王秘书长出入境的记录不匹配,就有太多的文章可做了,不过窦明辉怕陈太忠乱开火,就将情报汇报了上去。
而眼下阴京华打电话过来,也是不想让他太冲动,“这个事情,警察厅相关人员是失察了,但是老窦改正错误的决心很大,太忠你忍一忍啊。”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窦厅长也不愿意这么丢人败兴,通过北京的人来协调,但就是那句话了——点儿背,不能怨社会,被陈太忠捏了痛脚,再说啥也白搭。
陈太忠也无意计较这种小节,他很直接地问一句,“那这个王立华,现在怎么处理的?”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他想跑也得跑得了呢,”阴京华不屑地冷哼一声,“市政府秘书长……好大一个官。”
“他是很扯淡的人,关键是他老爸,”陈太忠自然也不会把一个市政府的副秘书长放在眼里,“拿到王刚的材料了吗?”
“没有,不过也是早晚的事儿,没材料……咱可以现做不是?只要咱们需要,”阴京华冷冷地一笑,“查到材料之后,再赢了对方,那体现不出来咱的能力,胜之不武。”
“没材料做出一份来,然后借此惩治对方,这才是真正的底蕴,没本事的人学不来,呵呵,”阴总的笑声,听起来很阴沉。
这尼玛也太黑了一点,陈太忠心里暗叹,不过很显然,现在不是他抒发情感的时候,“这些事,窦明辉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说……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怕你正义感过剩,影响他的……他的大局,”阴京华迟疑一下,终于点睛。
他还有个屁的大局,陈太忠翻一翻眼皮,不过想一想,这两年是换届年,老窦有点想法,确实也是正常的,“我没那么多正义感,也没别的要求,就要他记得答应过我……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交待。”
说是满意的交待,其实对他来说,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王立华不但拥有因私护照,出入境记录还不符,这个疑点就太大了——大到基本上可以盖棺定论。
至于说那些搞不明白的,只要警察厅认真查,早晚会查出点东西来,无非一点水磨工夫罢了,陈太忠非常确定这一点。
不过那对母子,还是得去看一看的吧?他做出了决定,对他来说,得到王立华这份素材,能充实干部家属调查表的意义,就足够了,但是——潘部长在意的,可是为那母子俩伸冤。
那母子俩,警察厅安排得不错,居然住进了内部招待所,还吩咐了服务员关注,陈太忠要上楼的时候,服务员居然问他找谁,而且还给房间打了电话。
走进房间,他发现居然还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进来,那位才笑嘻嘻地站起身,“陈主任您好。”
这位就是省厅派来关照赵女士母子的,还有就是万一女人想到了什么新的东西,他也可以下情上达的作用,只不过一般时间都没事,他就看一看电视熬时间。
对这种行为,陈太忠表示理解,这大正月的还是周末,有个人在场就不错了,于是他问他几句话,本来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案件进展,结果年轻人说我不知道,我就管招呼人。
赵女士倒是对省厅的安排表示出了感激,吃住都在这里,晚上还有女警过来陪她和孩子休息,态度真的很不错。
那是,你也不看一看,当时你跪在谁面前了,陈太忠微微一笑,“我们老板挺关注你们的,现在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没有?”
“这个……”女人沉吟好一阵,才吞吞吐吐地发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案子能办完?”
“这我也不知道啊,”陈太忠苦笑着一摊双手,然后他看一眼旁边的小男孩,猛地想起来雷蕾的孩子后天开学,“是不是孩子要开学了?”
“是啊,”女人怯怯地点点头,“但是我已经把纸条给你了,现在别说不敢让他回去,我都不敢陪着他回去。”
她这次上访不比往常,是拿出来真东西了,回去之后,她倒是不怕市里再找自己的麻烦,可是那名单上全是当地的能人,尤其王刚和刘愚公,是公检法司系统的。
人都说警匪一家什么的,这话不是特别贴切,但是她以前也是风月场所的,自然知道这两位要是想祸害自己的儿子,随便找几个小混混,真的再简单不过了——甚至祸害她都很简单。
陈太忠侧头看那年轻警察一眼,那位苦笑着一摊手,“在省厅保护她母子没问题,要是去寿喜……您得跟领导说去了。”
也是啊,他点一点头,魏国庆的死亡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还说不清楚呢,让省厅的人马下到地级市保护人,这也太不现实了。
但是话说回来,小地方的肆无忌惮,陈太忠也是深有体会的,他一点都不怀疑有些人真敢做出什么事儿,哪怕是在这种风雨飘摇异常敏感的时刻。
当然,死人的可能性极小,可是搞点意外事故弄个残疾出来,并不是不可能的,这样还能间接地恐吓某些当事人。
“算了,孩子才二年级,少上几天课也没什么,”女人看到了陈主任的犹豫,很体贴地发话了,“他是在帮他爸讨说法呢。”
我说,不带这么挤兑人的啊,陈太忠无奈地撇一撇嘴,他卷进这件事是被动的,所以他并不想在这母子身上花费太多的精力。
但是他既然想到了孩子上学的问题,对方又挺通情达理,他也不好坐视,只是心里的悻悻是难免了,明明是哥们儿的储备库,老潘拿去用了不说,我还得为这种小事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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