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次试探(1 / 2)
这么小的孩子已经知道世间苍凉,禁不住叫人心酸。
“好。”小郎将手臂收紧,把软呼呼的小身子抱得更紧,下颚紧贴着她的额头。
这么贴着她,鼻息间除了她身上未去尽的奶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冷香,象兰……
没一会儿功夫,凤浅已然发出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又叹了口气,心里止不住的焦虑。
她身子确实很弱,任他每天砍再多的柴,都买不起暖和的被褥。
已经入冬,却仍没有可以保暖的东西,他到是不怕冷,可是凤浅年纪太小,却哪里抵得,任他每夜抱了她睡,仍是受了凉。
而老妪旧病没去,又染新病,更熬不住冷,唯一的一床旧薄被也悄悄盖在昏睡的老妪身上。
如果不这样,老妪连这一夜都撑不过去。
他进山采了些药,熬了给凤浅喝下,想给她捂些汗水出来,可是这么薄的衣裳如何捂得出汗。
这会儿,又有些发烧,叫他好不担心。
她明明是不舒服的,却咬着牙懂事的一声不哼,叫他更是心疼。
按理他不该可怜她,不该管她,由着她自生自灭。
下巴轻磨着她滚烫的额头,她和自己一样是被权势人家抛弃的孩子。
看见她,便象看见当年的自己,叫他如何忍得下心……
深吸了口气,将她发烫的小身子抱得更紧,下巴紧紧抵了她的头顶。
“浅浅,别怕,无论如何有我陪着你,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她笑了,把小小的身子往他怀中挤了挤,有他在,她就不会害怕。
日子过得再苦,她仍是一天一天长大。
等她长到三岁,他每天会抽半个时辰教她习字,然后他看书的时候,就会让她在一旁练字。
这些天,他砍好了柴,就会到深山里打些野味出去卖。
深山里有不少野兽,村民都不敢进去,所以他打到的东西总能换不少的钱。
老妪和她都以为他是为了多挣点钱买粮过冬,才总是不断地冒险进山,打猎换钱。
深山里危险,老妪怕他有闪失,宁肯苦些,饿些,也不愿他去涉险,苦苦相劝,他却只是微微一笑,说他知道分寸,但仍是每日进山。
他进深山前,总是把她放在一棵大树上,再用布带绑住。
这天,她仍如往常一样随他进山,在他砍够柴后,照旧把她绑在一棵高树杈上。
他递了一束小野花给她玩耍,“浅浅乖,我一会就回来。”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一日,她仍象往日一样,眼巴巴地一直瞅着他离开的方向,但天都黑了,也不见他从山坳里出来。
山里传来几声狼叫,老妪说过,山里有好多吃人的野兽,她越来越怕,怕黑,更怕哥哥被野兽吃了。
天越来越黑,黑得再看不见前头山坳,再忍不下心里的焦急和害怕。
她是不敢爬树的,但她实在太害怕,好想能找到哥哥,再顾不上哥哥的叮嘱,摸索着去解绑在腰间的布结。
布结很紧,她费尽了力气,才解了开来,慢慢地试着往树下爬。
爬到一半,就掉了下去,摔破了膝盖,痛得她大眼里凝了泪。
但她要寻哥哥,顾不上痛,咬着牙爬起来,往山坳跑,刚跑出两步,又跌了下去。
“浅浅。”黑暗中传来小郎焦急地声音。
接着,她被抱进熟悉的怀抱。
火光亮起,是她熟悉的木雕面具,面具后乌黑的眼透着焦急的关怀,小女娃见是他,抱住他的脖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见她哭,更是着急,他举着火把向她腿上照去:“摔到哪里了?”
只见她膝盖上血糊了一片,皱了皱眉,立刻向她腿上摸去,见并没伤到骨骼,只是些皮肉伤,才松了口气。
责怪道:“不是叫你不要乱动的吗?这么高的树,跌下来摔出个好歹,如何是好?”
小女娃的膝盖其实很痛,但她并不是因为痛而哭,把他抱得更紧,抽噎道:“我怕哥哥被狼吃掉了。”
他怔了一下,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小女娃使劲摇头,小小的她觉得,只要他能回来,再怎么吼她,都没有关系。
他手臂慢慢收紧,抱她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抱紧,面颊紧贴了她哭湿的小脸,过了好一会儿,等她慢慢平复,才问道:“很痛,是吗?”
她摇了摇头,又点头。
他轻叹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折回去,从地上捡起一堆东西,才往回走。
老妪扶着门框,也是伸着脖子,眼巴巴地瞅着外头,见他们回来,才长松了口气。
等小郎抱着小人儿走近,老妪才看清小郎身上衣衫破了好几处,破口处血肉模糊,而小女娃膝盖上也是血,吓了一跳,颤巍巍地跑出来,“这是怎么了?”
小郎道:“浅浅从树上摔下来了,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老妪略安了点心,又看小郎身上的伤,“你这是……”
小郎笑笑,“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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