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局(下)(1 / 2)
刀“是他休沐的日子?”曹颗问道。()
“看着不像,孙姑爷进李宅后一个时辰,孙家管家带着孙家三表少爷、四表少爷也跟着进了李宅。从李宅出来时,只剩下孙姑爷同管家,还有李家管家陪着出来,两位表少爷没出来。孙姑爷跟着李家管家去了顺天府,而后才往兵部衙门去了。”郑虎回道:“从顺天府衙门问出的消息,是变更通州一处庄子地契。三十顷地,多是良田。”
涉及到财物,曹颐心中就有底了。看来是“夺子案”告一段落,只是不知李家如何说服了孙瑟,让孙办主动送子上门。
“孙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曹颐思量了一会儿,问道。
郑虎回道:“没有其他异常。就是昨晚孙姑爷与同僚去吃酒,夜深方归。”
“吃酒”曹颐听到这两个字,挑了挑嘴角,想起当年李鼎旧事。
这其中,又发生什么了?
孙练并不是有心机之人,不会是叫人算计了吧?
“使人打听打听,孙宛去何处吃酒,同席的都是何人!”曹颐说道。
郑虎应了,曹颐道:“今儿天色不早,要不就留宿一晚,明儿正好送些瓜果回去。”
郑虎应下,去寻魏黑、任氏兄弟说话不提,曹颇坐在椅子上,算了算那三十顷地的价钱。若是井田,最少也得六、七两银子一亩,三十顷地,就是两万两了。
孙练养了双胞胎五年多,得了两万两,也算是稳赚不赔。只是不晓得两家会想出什么说辞,来圆双胞胎的身份,,事情过了半日,李翼还如在梦中。
实是想不到小舅子怎么就这么容易松口,痛快地将两个孩子送过来。
孙猛清早来的有些匆忙,连两家如何为这双生子身份想个妥善说辞都顾不得。
李靠坐在饭桌前,看着两个眉清目秀的侄子,想起弟弟小时候的模样,原本对弟弟产生的那些嫉妒也烟消云散。
那双生子都低着头,带着几个小心。他们实不明白,为何父亲将他们领到“姑父”家。
李鼻想着既然弟弟的骨肉回到李家,那当是要送回苏州,让祖母同父亲也跟着欢喜欢喜。只是眼下,他的缺还没有跑下来,暂时离不开城。
看来,要同大管家钱仲塔商量商量是否让他跑趟苏州,护送两个孩子回南边。
眼见着丫鬟已经上了菜,还不见李诚过来,李鬃微微皱眉,唤了斤小人道:“三少爷怎么还不来,使个人催催!”
话音未落。已经有小厮进来回话。
原来,李诚中午就出去了,说是去老舅爷家,晚饭后回。因李翼睡午觉,所以才没有告之。大管家钱仲睿带着两个人,陪着去了。
李诚所说的“老舅爷”是韩氏夫人的兄弟韩老太爷,早年在京城为司官,如今上了年纪,致仕在家。韩老太爷没有儿子,也没有招女婿上门,只跟着老伴带着几个仆人过日子。
他对李翼这个外甥向来亲厚,见了李诚更是爱得什么似的。
李鼻孝顺舅舅,也乐意儿子同长辈亲近,因此这几个月李诚经常过那边去请安。
李鼻听说儿子去了韩家,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嗔怪儿子。今儿是骨肉团圆的日子,当吃顿团圆饭。
双生子一大早被拉了起来,孙孙自己的早饭都顾不上,哪里会顾得上他们两个的?因此,兄弟两个大半天米水未进。
看着满卓子的菜肴,各种香味直往鼻子里冲,兄弟两个的肚子不禁“咕噜咕噜”叫。
李算在旁听见,忙举起筷子,道:“你们三表”三哥出去了,不等他,咱们先吃。”
两个孩子满心都在吃上,也没心思去想“三表哥”怎么成了“三哥”
李诚这边,到韩家陪着韩老太爷、韩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
这将到饭时,老两口怎么能舍的他走,偏要留了他用晚饭。还是李诚说家中只有父亲在,怕父亲独自用饭孤寂,老两口才一边夸李诚孝顺,一边使人送他出来。
从韩家出来,李诚却没有直接回东直门,而是往什刹海这边来。
天上不知何时,飘来几朵浮云,遮住炎炎烈日,凭添几许清凉。
李诚骑在马上,嘴角微翘,看来心情甚好。钱仲塔骑马跟在旁边。犹豫了一下,问道:“三少爷,真要瞒着大爷?”
李诚微微蹙眉,道:“父亲的性子。大管家又不是不晓得,怎么会如何相问?”
“孙家是大***娘家,要是因这个缘故,真同孙家有了嫌隙,大爷、大奶奶心里就要不自在。”身为下人,主子的事儿本不应插嘴,但是钱仲塔是李家老人,又是李煦的心腹,别说李诚,就是李鼻见了他。也要客气几分。
“不自在,总比受气强。并不由撕破脸,称不上得罪。再说,就算得罪,又如何?外祖父无法同祖父相提并论,大舅也比不上父亲,李家还惧了孙家不成?”李诚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傲然道。
钱仲塔听了,只是无语。
这三少爷说得振振有词,颇有以李家为荣的意思,却没想想孙家是他的母族。
小小年纪,就如此冷清淡薄。真是应了那句话,“青出于蓝胜于蓝”就是老爷、大爷,也没有这番魄力。
钱仲塔心里,已经不敢再将眼前之人当成是寻常少年。老爷来信中。让他尊三少爷吩咐,也是看出这个吧。
少一时,到了海边子一处宅院前。
李诚下马,吩咐个长随上前卑门。
这处宅子,就是昨日孙瑟同沈青赴宴之处。听到。门声,两个青衣健仆开门,其中有个是见过李诚的,忙上前请安道:“是诚三爷来了。方才我们爷还念叨着。”
李诚从荷包里抓出几颗金瓜子,塞到那人手中,道:“有事耽搁了,显叔今儿没出去?”
那仆人俯身回道:“谢过三爷的赏。我们爷中午去了趟庄亲王府。这也回来。像是有事儿寻三爷。使人到前面看了两回了。”
李诚笑笑,同钱仲塔一道进了宅子。
绕过影壁,就将程梦显疾步而来。
“显叔!”李诚脸上笑容更胜崩法两步仰!前去,作揖道!“妆次累显叔费心。侄儿要愧一一双了!”
程梦显不敢受他的礼,忙退到一旁,道:“三公子这不是折杀我么?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李诚见他过于恭敬,笑嘻嘻地拉了他的胳膊,道:“侄儿可是抽空跑来的,连晚饭都没用,今儿要叨扰显叔了。”
程梦显见他这般亲近,也不好太疏离,陪着笑说道:“三公子不嫌简陋,留下赏脸,是程某的面子。”
他早已看到钱仲塔,将其仪表不俗不像寻常下人,开口问道:
“三公子,这位是?”
“这是我家京城宅子的钱管家”说着,李诚回头,对钱仲塔道:“大管家,这是程家七爷,跟着程家大爷到过咱们府中几遭,同祖父大人极熟的。”
程梦显既是代表程家家主上京,对于京城相关人家的府邸自然也清楚。听到这管家姓“钱”想到堂兄提及,苏州织造府大管家钱伯增有个弟弟,在京城李宅做总管。李家在京城的人情往来,都是有这位总管料理。
程梦显甚是客气,对钱仲塔抱抱拳道:“原来是大总管,鄙人程梦显见过大总管。”
钱仲塔见他年轻,本有几分担心。拱了拱手,回礼道:“在下见过程七爷。”
李诚见他们两个寒暄完毕,笑着对程梦显道:“显叔还是别客气了,赶紧弄些吃的,才是正经。”
贵客上门,程梦显自是不敢怠慢,忙使人去最近的饭庄子订席面。
众人到客厅,程梦显请李诚同钱仲瞻坐了,像是有话要说,不过顾及钱仲增,就看了李诚一眼。
李诚道:“这事儿没有瞒着大总管,显叔但说无妨。”
程梦显听了,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折纸,送到李诚手中,道:
“这是尊亲亲笔所书字据,我这里已经留了摹本,正本还请三公子处置。”
李诚扫了两眼,随口递给钱仲塔,道:“大总管瞧瞧,然后收着吧。”说完,对程梦显道:“显叔援手之义,侄儿不胜感激。只是侄儿年小力单,无力为报,定将此事告之祖父夫人,请祖父大人预备谢礼。”
程梦显心中欢喜,面上却道:“三公子客气了,不过是小事儿一桩,再说别的就外道了。”
“晏叔,那姐儿的身价银子是多少?”李诚想了想问道。
程梦显回道:“是个没开苞的清绾,颜色又好,老鸠子本想要一千五百两。因他们老板是扬州人,同家兄也认识,所以只花了八百两。”
李诚这边,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推到程梦显面前道:“烦劳显叔费心,已是羞愧,怎么还敢使显叔破费?这是一千两百两银子,除了那清绾的赎身银子,剩下显叔留下赏人使。”
人情做到八分,提银钱就没意思了,程梦显岂会因小失大,忙将银票推了回去,道:“三公子这瞧不起我?这几斤。卜钱,还不劳三公子费心。倒是有件事,还请三公子示下。”
李诚见他不要,再推搡下去,就小家子气了,就任由那银票丢在几案上,不再看它,问道:“什么事儿,显叔还问起侄儿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