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红烧肉（2 / 2）

孙老太年纪大了，孙妙儿特地将肉切得小了些，夹了几块肥软的肉到孙老太碗里，“奶奶，你也多吃肉。”</p>

“我闻着什么味儿呢？原来是背着我在这偷吃肉呢！”</p>

靳氏一进院里就闻到这久违的肉香，撸起袖子闯进厨房，祖孙三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肉，把她一顿气。</p>

孙妙儿撇下筷子，拦在桌前，生怕靳氏靠近，“婶子，这肉怎么不能吃了吗？”</p>

“能，当然能，怎么是不把我当这个家里的人了吗！好啊，你们一个个的，住着我的房子，吃着我的口粮，还背着我偷吃！”</p>

靳氏的目光死死盯住桌上的肉，要不是今日自己长了个心眼偷偷回来瞧了一瞧，指不定就错过了一顿好的。</p>

“婶婶这话说的，我这不是给婶婶留了吗？”</p>

孙妙儿掀开锅盖，锅里温着一碗肉渣子，是方才熬猪油剩下的，既然靳氏给他们发霉的麦子，那自己给她留点猪油渣也不算过分。</p>

“这肉不是婶婶买的，灶不是婶婶抹的，柴也不是婶婶背回来的，怎么就轮到婶婶吃了？”</p>

从前靳氏如何跟自己算账，以后她孙妙儿都要一笔一笔的讨要回来。</p>

靳氏的脸一阵青白，夺过孙妙儿手里的肉渣，“拿来吧你！你给我等着！看看你在这家里还能作到几时！”</p>

送走了靳氏，妙儿也坐下尝了一口，“好香的肉啊！这五花肉真是肥而不腻，是吧小满！”</p>

“嗯嗯！”</p>

小满连声称是，抱着碗，连肉汤都不愿放过。</p>

靳氏坐在里屋都能听见厨房里头的声音，自己手里只剩了碗肉渣子，刚想连碗一起摔了，又听到肚子里咕噜作响，早知道今日就在花姑那儿蹭一顿，不过转念一想，花姑平日抠搜，想来要是招待自己，恐怕连肉渣都舍不得拿出来。</p>

只得忍气将肉渣就着私藏的干粮应付了一顿。</p>

这头打发了靳氏，孙妙儿将剩下的半斤猪五花拍在案板上，将上午挖来的荠菜淘洗干净，在21世纪的时候，荠菜包子是她记忆里无法抹去的美味，哪知道来了这荒山野岭的抚水村，连吃顿包子都成了奢望。</p>

小满踮着脚后跟踩着木板凳，小手抓着灶台边上，垂涎三尺，“要是这半块肉姐姐也能红烧给小满吃就好了！”</p>

“一直吃红烧肉多腻啊，姐姐给你做个更好吃的！刚刚让你留肚子了，等下吃不动了可别后悔。”</p>

手起刀落，五花肉在孙妙儿的手里变成了规整的肉馅，和上剁碎的荠菜，荠菜独有的香味拌着肉香，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p>

这味道被破窗渗进来的西南风吹出去，直勾勾吹进靳氏房中，靳氏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中午只吃了些糙食，闻了这味儿，索性在房里骂起来，也顾不上会不会被邻居听到丢人了。</p>

“老娘是你的长辈，你如此对我，日后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着，我不信你能一世都待在孙家！”</p>

虽不曾指名道姓，但明白人都能听出来靳氏骂的是谁，只是孙家闹笑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从孙元勇失踪，宋氏疯癫那时起，孙家早就成了邻里茶余饭后的谈资。</p>

厨房里，靳氏不堪入耳的泼骂落到孙老太耳里，她猛地敲了几下拐杖，伸出食指指着靳氏那屋的方向，奈何这几日她心中的狠话都已经放尽了，也不见靳氏有半点收敛。</p>

“奶奶，我们等着吃包子，别气坏了身子。”</p>

孙妙儿对这些难听的话置若罔闻，卖力地活着面，眼下吃饱喝足才是要紧，而不是好不容易填饱了肚子还要费力气去和靳氏对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