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0 征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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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临薄怒升起,他这说的,尽是自己所担心的问题。据说紫虚的官吏除了些大臣之外,所有原来的郡守到郡丞、县令到县丞,在事发一月后,这些主要官员以及主要吏员,都被调换成,由碎寒国各郡各县所派去的官吏,并严格按照碎寒国的律令安排或执行事务,只有主吏掾以下的吏员不变。

而日夜兼功,调整秩序的他们,大体上似乎已经忙碌完整,其实到现在仍多有没能处理的问题堆在案几上。

当没能解决的问题同每天都要处理的问题混合在一起的时候,麻烦就成堆袭卷而来。身在官场中的人稍微提点一下,就能想到这些。

卢临这个只有大臣存在,没有一点基础官吏存在的光棍君王,目前忌讳的就是提起这些。

而傅御史如此当着众臣的面说这些,无疑是在提醒那些思虑不周的人能够考虑至此,从而敢於不从?卢临不安,这人左右摇摆,一会儿支持一会儿又玩花样,到底搞什么鬼?

卫清灵看了看卢临,开始对他此时的裁度产生一丝期待。这样厉害的一位臣子,放在身边放的好是福,放的不好便又阽危。

卢临看看靠近身旁的卫清灵,卫清灵道:“我也没办法。”

根据在今日以前对傅靖明的了解,卢临认为他无非是想自己的党派人物多一些,能与丞相匹敌,可现在政局改换面貌,他是否又有什么新的目的?卢临如实道:“在於调整方面,孤有的是策略。你所提的问题,也早在孤的考量之中。

倒不知……你的目的是什么?”

众臣望着此时的焦点人物,御史大夫傅靖明理直气壮道:“面对君此一问,臣的回答是‘在御史大夫傅靖明此番言论之后,君还敢任用为臣’吗?”

看这作派,若是不任用,他也就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了?但他心思实在厉害,倘若他是因为有所目的才设下此局,若是速度快,大概也是不需多久,可能就会看到有邻国派兵派修者援救碎寒国的现象。只是他若仅仅只想要投诚,直接说要跟随便罢,可他偏要发表这么多对孤不利的言论,才来考问孤是否敢於任用他,这又代表什么?

卢临忽然福至心灵,心道此事当作两项看,便淡然一笑道:“有何不敢,正合孤心意,孤现在就接受你。你已经是孤的爱卿了。

倒是,孤突然想要知晓,你愿跟随的原因是什么。”

傅靖明此时微笑收敛,变为肃穆,一本正经道:“很简单。

仅是因为现下坐在宝座上的,乃是昭承君而非碎寒王。”如此碎寒王回来坐在宝座上他还可以继续忠於他,但事实是如此吗?“臣在碎寒王当朝之时,亦是如此态度。

不过,在昭承君身上,臣的心思却又多付出一分。”

卢临兴趣问:“是什么?”

傅靖明直言:“考验。”

卢临意味深长的双手一负,平视向殿外道:“嗯……那代表什么?”

这是个重要问题,必须郑重面对。

傅靖明闻至此处,兀然抬首,双眸精深的观向君主,胆大豪迈地道:“代表认可,代表碎寒王即使归来也代替不了昭承君,代表只要为臣在所有君主的问题即是为臣的问题。”

不论碎寒王到底被昭承君怎样了,这都不再是他关心的问题。

如此,他之前长篇大论里的一切问题,只要因为有他在,就都变得无关紧要,他算是一肩担下了。这却是他的如意算盘,新君登基考虑到的或考虑不到的无非便是这些问题,关键在於他提出来以后,新君考虑不到的也得考虑到了。最关键是,众臣或许皆不畏死,却恰恰缺少他这般的谋略跟胆识。

卢临闻此看出了他的骄傲之处,掌控他的信心即也瞬间填满,高兴道:“不错,真不错。

孤决定,你就是御史大夫傅靖明,无论今后。这个位置在孤这里雷打不动。”

御史大夫傅靖明拘行一礼,露出互信的笑颜。

卢临看向朝殿:“孤乃惜才之君,能赏识御史大夫之谋略,亦能洞察更多官者之挚诚。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傅御史能从,同样孤相信他人也能。”

从看到战友计进成死去又复活,大概猜到中间曲折的襄侯,对昭承君虽然难免也有所负面意见,但也因此生出一抹敬意,敬他守经达权、有情有义仍能行事风格果决利落,要知道想要这两者并存的君王,世间还是极为少见的。

方才一直在等待御史大夫明确态度,既然现下已表态,那他也该站出来了,因为他相信傅御史的眼光。步出道列,至官海至前,襄侯恭谨拘行作揖道:“襄侯毕落枫,因战功卓越而升彻侯。官职护军都尉,从此愿凭昭承君调遣。”

意外的惊喜。

卢临兴奋,瑞凤眸一圆,赶忙道:“平身!”

襄侯一出,后面其他武臣也都跟着站出道列,驻立中泱就向卢临拘拜,高亢齐声:“臣等愿凭昭承君调遣!”

武臣几乎全都出来,仅有某些因为丞相的立场而再没有动静。不过,仍然没挡住御史大夫的官场魅力,若剩下的有七分文官,那么现在出来的就有五分,而其中就包含四分平素跟随丞相的官员。

可见平素交情,在关键时刻,真的不能当饭吃。唯有明智跟随带领大家通向生路之者,才是通向大道前途。此时站出的文臣们彼此看了一眼,相互心领神会,高亢齐声:“臣等愿遵昭承君为君主!”

御史大夫微笑,引领群臣先喊了一遍口号,随即众臣高亢:“臣等愿遵昭承君为君主,愿两国合并,昌隆紫虚,千秋万代,永垂不朽!”

众臣礼毕,卫清灵轻启笛声,墙上的血迹,地上的血泊,卢临衣袍的血痕统统消失,场面由此再添新气象。

任轻舟料想,看这情况,是用不着等待十万大军压镇,逼迫众臣服从了。

主要因为碎寒国负责宫廷的有近卫军一万。有中尉军负责点金郡内部约两万,有都尉军负责点金郡外围约十万,共差不多十三万。

现下紫虚军队驻扎在点金郡外部已有二十万。其中十万,任轻舟想要带进宫中用来大张气势镇压碎寒宫内外,而其主要目的还是……

用来庆贺复国成功!君主登基!

任轻舟请示过君主卢临,便飞奔宫殿外。

半炷香时后,紫虚国本国大难不死的精英军队以及本国大臣,如海徜徉如陆地迁移的,汹涌澎湃涌了过来。

就在酆都大战的那个白昼,碎寒王下了早朝便下令,将关押在宗狱的紫虚大臣全部处死。届时便有碎寒王的两名随从禁卫开了狱门,要将大臣拉出去处斩,岂料被任轻舟依依扭断脖子,在用星图带着众臣离开时将两名禁卫尸体也给拎走,好教再来人时,没那么快发现事出意外。因为他还担心君主在宫中。

离开宗狱后,他带着众臣来到了炽酆郡与众将士聚首,不久星姑便赶到。

星姑提前告诉他,当晚两位君主大战,产生的乃是异数,她也无法推算好坏。便问他,如果大战结束,紫虚君主死去,他还要不要继续逼入碎寒宫?任轻舟斩钉截铁地说,如果紫虚君主死了,做为他的臣子,或了众将士之遗愿,他仍是坚持要攻入碎寒宫。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他压根不相信君主卢临会死,故他坚持要把二十万大军屯在点金郡,等待他战后,风光大驾。

只是没想到,那些将士,一等,从二十六等到了初八。在这段时间,他们要果腹就得活动,所以才到二十七晚上,他们就憋不住,将点金郡整个十万人都尉军活的拿下,还给他们轮番讲述了几天几夜《服从经》。

后来就有了眼下的一幕。

随着轰轰的脚步声,殿内官员向门外观望,笔直看去,那向前涌动齐线的脑袋就是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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