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 / 2）

 王朝阳抬手抹去鼻尖的细汗，头一次感激生活带给他苦难。因为在监视屏幕前超过五千个小时，因为走过小区的每一寸土地，所以他知道哪些地方是安全，能完全避开那些无处不在的监控。

他从小区公园出来，有对年轻的情侣迎面走来。王朝阳本能低下头，他起想起自己平日里遇到的住户，又急忙把头抬了起来，学着他们的样子，脸上挂着微笑。

那对情侣也朝他笑笑，三人擦肩而过，之后各走各路。

走廊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摄像头恪尽职守，一刻也不放松。王朝阳紧贴着墙壁，慢慢往前移动。他就是这样从一楼过来的。夏日周末的正午，没人愿意出门，他运气着实不错，路上一个人也没遇到。

他从口袋里摸出夏芷给他的备用钥匙，又把钥匙插进门锁，他突然停了下来，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他记得几个小时前，自己好像用了同样的姿势打开这扇门。他突然产生了个荒谬的念头，他觉得自己其实正在一场梦里。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下定决心，把门打开条缝隙，飞速地滑了进去。

夏芷骑在小白脸身上，她光脚，裸着腿，雪白的衬衫和白皙的皮肤上染满血污，她还在凌虐小白脸的尸体，发簪上沾满血，已经滑得几乎握住不住了。

王朝阳轻轻敲浴室的门，“夏、夏小姐。”

夏芷猛地回头，满脸狰狞和陶醉撞见王朝阳眼里。王朝阳不禁后退几步，小声叫她，“夏小姐。”

夏芷挑眉，起身走了出来。她步伐从容，一张芙蓉面上却满是煞气，像是地狱里的修罗。她把王朝阳逼至墙边，用簪子抵住他的喉咙，“你都看见了。”

王朝阳咽了口口水，迟疑地点点头。

夏芷笑了，发簪离他的喉咙更近，“王朝阳，你怎么长这么大的？这种情况下，不是因该打死不承认吗，或者立刻逃走”，她眼里凶光更盛，“你觉得，我舍不得杀了你。”

王朝阳紧紧贴着墙壁，他觉着自己好像整个上午都在干这件事。他面有羞愧，嗫嚅着，“我，我逃走了。不过，但是，我，我又回来了。我觉得你需、需要要帮手，你一个人没法处理，我，我想帮你。”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说，“我不想让你坐牢。您是好人，你不能坐牢。我想帮你，求你了，让我帮你。”

夏芷她把发簪收起来，慢慢坐到地上，脸上渐渐出现笑容。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王朝阳松了口气，坐在她身边，“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夏芷止住笑，把玩着发簪，看也不看他一眼，“王朝阳，我什么都不想让你干。你走吧，你今天没来过，我也没看见你。”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走”，王朝阳态度坚定，“我要帮你，我什么都能做。”

夏芷依旧把玩着发簪，“你不怕？”

王朝阳看见她身上和发簪上的血，打了个哆嗦，“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