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2）

 那包碎骨冻肉慢慢被火包围，吞噬，燃起更高的火焰。这里是79大厦的垃圾处理处，赵医生站在焚化炉前，火光把她的脸映得通红。值班的警卫寻着光亮过来，见她满脸肃穆，又悄悄退了出去。

火势渐渐转小，赵医生扫了眼墙上的时钟，依旧站在原地。几分钟后，火苗熄灭，她打开焚化炉的门，仔细查看里头的灰烬。

蛋白质燃烧后的味道瞬间传了出来。

灰烬里仍有细碎的骨渣，赵医生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又按下开始焚烧的按钮。如此重复两次后，她终于得到了一堆细灰。她把这些灰烬仔细的收集起来，一点也没落下，全包进一个纸包里。她走进最近一间洗手间，把它们全倒进马桶里。最后，她把纸包撕碎，也扔了进去。

离开之前，她不忘记洗手。她洗得非常细致，像每次走出实验室那样。她看着手上的泡沫，唇角突然勾起个微小的弧度，又很快消失了。她知道，这个人一直骚扰夏芷。

她穿过走廊，走到后勤仓库，从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清洗溶剂。她把三大瓶溶剂放进后备箱里。

离开前，门卫又查一遍她的证件，一句话也没说。

车子很快回到夏芷的小区。赵医生上楼时遇见几个晚归的人，彼此敷衍微笑，算打了招呼。就是从这时候起，赵医生的右眼皮跳个不停。

夏芷家的门虚掩着，赵医生记得自己离开时锁了门。她想，夏芷可能回来了。她把试剂放在门边，从包里拿出电击枪，轻轻地推开门。

屋里很黑，她摸到玄关的开关，‘吧嗒’一声，客厅亮了起来。赵医生皱着眉，往前走了三步，听见浴室传出来微小的声响。

浴室的门上了锁。赵医生的眼皮跳的更厉害了。她敲敲门，“夏芷？”

里面没有应答。

赵医生又问一遍，“夏芷？”

还是没人说话。

赵医生脸色一变，她冲到客厅，四处翻找，但什么都没找到。她又跑去厨房，终于餐桌上找到了夏芷的药。

她把药倒在桌子上，一粒粒数着。等数完最后一粒，她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她不死心一般，把药又数一遍。

突然，她听到‘滴答’‘滴答’的声响，她转身，夏芷正站在她身后。

夏芷穿着件黑色皮质大衣，栗色的假发掉了一半，露出下面的发网和黑色长发，她身上正往下滴水，整个人狼狈不堪。她的目光落在赵医生脸上，却不像看她。

赵医生想后退，但她身后就是桌子。她紧贴在桌子旁，“夏，夏芷。”

夏芷把视线移到她眼睛上，“是药的原因吗？”

即使知道是徒劳，赵医生还是向后躲，“不，你……”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夏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对我的大脑做了什么，你到底对我的大脑做了什么，我，我以为你不会背叛我，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赵医生不小心按下了电击枪。夏芷像被电流声惊醒，她冷笑着，“你怕了，你怕什么呢？怕我也杀了你？”她眉眼间突然全是杀意，“滚出去，滚！”

赵医生不敢再留。

赵医生回到车上，懊恼地捶着向盘。她没走，只是呆在车里，默默地看着夏芷家。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韩镇的话，她低声道：“时间，时间其实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