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生你者,妇人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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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平仄不合,聱牙诘屈。

但那唱词,却无比犀利地直指朱衣堪比夏姬、徐娘之流。

碰巧,这几天朱衣还真看过二女的秘史。

夏姬,郑穆公之女,妖淫成性,先后三次成为王后、七次嫁作夫人,总有九个男人因她而死,号称“杀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国两卿”。

徐娘,梁元帝之妻,史载“无容质,不见礼”,“丑而妒,又多失行”,言行放浪,毒杀有孕姬妾,以作半面妆嘲讽患有眼疾的梁元帝而闻名,最终被丈夫逼迫自尽。

朱衣对二女不发表任何意见。

史籍都是高位者书写,真假难辨。亡国也好死人也罢,断不可能只因一深宫妇人之故。

用美貌的夏姬相比,朱衣尚能笑纳,可用自食其果的徐娘作比,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是在讽刺她丑人多做怪吗?

唱歌的郎君是不是瞎!

“夫人。”

碧桃见主母终于如她所愿地停止了吃喝,两眼通红地瞪向席间,一点欣慰之情都没敢升起,连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拉住主母的手权作安抚。

那位唱歌的郎君只唱了两句,就被身侧好友拉住了。毕竟处于杜昭白办的宴会上,与其说是羞辱朱夫人,倒不如说是踩主人痛脚,席上众人顿觉扫兴。

幸而杜昭白性子沉稳,除了面色微微发白,倒没有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姑父醉了。”

被称作姑父的,自然是东京吕家的二郎,吕仲昌。

他本就对行为不端的恶妇厌恶至极,又因妻子被娘家赶出门,对杜昭白也生出了几分不满,方才又见侄儿处处维护那妖妇,更觉脸上火辣辣的,不由多喝了几杯酒,借酒装疯,当众下杜昭白面子。

“侄儿这么快就忘了那日所见了吗?”

吕仲昌浑身酒气熏天,美髯上也挂着酒水,跌跌撞撞地匍匐在杜昭白面前的长案上,扫落了案上摆置的碗碟杯盏,低声笑问。

“令此妇抛头露面,丢人现眼。侄儿就不怕往事重演吗?”

杜昭白捏着一只梅子青釉瓷盏,也是他案前唯一幸存的杯盏,恍如不知碗碟扫地。

温润的淡青色从指缝中隐隐露出一角,更衬得手指如削葱根般漂亮。

吕仲昌见状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可笑侄儿堂堂一府之主,竟被一妖妇所惑,弃贤妻美妇于不顾,忤逆长辈尊老。”

亭子离得有一段距离,前头他们说了什么,朱衣不知道,但这一句,吕仲昌没再刻意压低嗓门,让她听了个真真切切。

可恶!

朱衣霍然起身,挣开神色惶恐的婢女,掀开幔帐,扬声而道:“席间说话的是哪位好汉?”

大笑之声戛然而止。

吕仲昌偏头看她,神色轻慢,“好汉不敢当,本官的名讳岂是你这无知妇人可以知晓的?”

朱衣连声冷笑:“哦?妇人便不配知晓了?生你者,妇人也,为你生养者,亦妇人也。好汉如此看不起妇人,又屡屡纠缠于我家夫君,可是有那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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