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梨白棠雪(2 / 2)
两人身形分散,林秋晚只能追赶一人,跺脚咒骂一声,舍弃叶仙子,朝东追去。
君不白从街边跳上屋顶,往人迹熙攘处跑,左手上的相思扣发出红光,叶仙子在感应他的位置。
林秋晚已从身后追上,长枪棠雪不易奔袭,被她背回身后,短枪梨白挑起瓦片飞向君不白,瓦片中间,还有几声冷枪。
君不白甩出几道刀意砍落瓦片和钢珠,回头隔空喊道:“林姑娘,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说出来,也好让在下死个明白。”
莫名其妙一通长枪短枪,总得有个说辞才行。
林秋晚额上有薄汗,心跳急速,渐渐感觉腿上吃力,轻功不是她长项,早些时候因为清澜掳走而心焦,失去冷静,放跑了贼人,心中懊恼,此时不能再跟丢君不白。
四海镖局在扬州扎根多年,也有手段和眼线。送清澜回沈家之后,林秋晚召集各处眼线询问过,知道沈清澜出事时,君不白正好出现在青云观。清澜被掳时,青云观人多眼杂,没人见到沈清澜如何被掳走,而自己在农田撞见君不白和贼人,为何偏偏他却知道沈清澜被掳走,说明掳人一事,他也参与,只是有两伙人都想掳走清澜。清澜没有被掳走,也是两伙人互相牵制,都没能得逞。
林秋晚大声质问道:“你敢说在青云观掳走清澜一事你没有参与么!”
屋檐尽头是河面,君不白御剑半空,林秋晚的质问他没法作答,自己来扬州就是受百晓生所托,私底下带沈清澜去苏州,跟掳走没什么分别。
林秋晚轻功不济,河面太宽,只能停在屋檐上,望着君不白飞远。君不白是苏铃铛的弟弟,林秋晚跟苏铃铛是好姐妹,天下楼的规矩她也知道,不能去天下楼闹事,抬脚踢碎屋檐上的瓦,碎瓦落在河中,恰巧落在一艘小船上。
船上的富家公子正陪烟花女子玩乐,碎瓦打翻酒菜,汤羹溅了一身,富家公子张嘴便骂,哪个不长眼的腌臜货,抬头撞见林秋晚,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软在船沿上。
林秋晚的眼,好似阎王索命。
君不白落在河对岸,藏在暗影处探查,见林秋晚在对岸屋檐上停留,才抬手抚平心跳。叶仙子从一旁走出,与他并肩而立。
叶仙子突然笑出声,“以前同人比试,从来都是将人打到趴下为止,没像今日这般打着打着自己逃了。”
君不白陪笑道:“委屈你了,毕竟是我大姐的好姐妹,这也不能动真格的啊。”
叶仙子握紧拳头捶在君不白胸口,正声道:“今日之事,总要有个结论才行,不然明日出门,还会被她追赶。”
“我大姐已经在那了。”君不白指指河对岸,苏铃铛一身鹅黄长裙出现,挡在林秋晚身前。
叶仙子一个闪身跳上君不白肩上,调皮道:“既然她们在那,我们一时半会是不能回天下楼的,背我走一会吧,累了。”
一时天上仙子,一时邻家少女。
突然的转换,叶仙子跳上来时,君不白用双手托起她,让她贴紧自己后背,慢悠悠往前走,赏起夜景。
河堤有白沙杨柳,叶仙子伸手折下一截杨柳,用杨柳叶蹭君不白的脖颈,脖子很痒,只能往衣服里缩,又被叶仙子扯下衣领,将杨柳叶伸进去。
叶仙子在他背上,君不白不能用手去抓痒,只能挠叶仙子腿上的肉,让她也尝尝挠痒痒的滋味。
叶仙子起初还能绷紧不笑,君不白更加放肆,叶仙子踢一脚,他才作罢。
已经习惯杨柳叶划过脖子的肉,君不白好奇道:“你说我大姐会同林姑娘讲些什么?”
“多半是掳走沈小姐的事。”
叶仙子将杨柳树枝抛入河中,杨柳不沉,随河流卷入运河。初窥无我境时与情缘树融为一体,见到师祖姜红雪,等师祖到了江南,或许也是她离开江南的时候。
河对岸有一艘乌篷船停靠岸边,瘦弱的船夫买来一碗鱼粉恭敬地递到船舱中,船舱黑布格挡,看不见里面。一只有肉的胖手扔出一枚元宝,顺手接过鱼粉。船夫跪在船板上捡起元宝,放在嘴中咬一口,跑船这些年,第一次见如此阔错的主。在客人吃鱼粉时,又热心介绍起别的吃食。
船舱中吞鱼粉的客人豪爽道:“一样来一份。”
船夫得了指令,摇着船,往卖吃食的摊贩前靠。船夫卖力摇船时,没听见船舱里啃食瓷碗的声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