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泣珠（2 / 2）

她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只不过随手丢弃了一个香蕉皮。我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看着苏云杰。苏云杰脸色灰白，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丁宇拍了拍苏云杰的肩膀，说：“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等人走远，我们进了小屋。

织鱼惊惶地看着我们，问：“你们是谁？”

“嘘——”我用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丁宇和苏云杰已经一人一边，试着打开绑着织鱼的铁链，可是试了半天没有任何成果。

织鱼摇头说：“没有狄瑛的钥匙打不开这把锁的。”

丁宇问苏云杰：“狄瑛住在哪里？”

苏云杰又犹犹豫豫，丁宇急了，指着织鱼说：“你看看她，你良心过得去吗？”

织鱼说：“算了，我已经泣不出珠，你们也不必为我费心了。”

我急忙解释：“我们不是为了你的珠子来的，是桑桑托我们救你出去的。”

“桑桑！”织鱼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念着一个回忆深处的名字，“她还好吗？”

我说：“她很好的。”

“真难为她了，这么久了还记得我！”

织鱼那双干枯的眼睛突然掉下一滴眼泪来。我看着它从眼睛里滚落下来，晶莹剔透的，到了半空，就颜色越来越白，像白玉的瓶子，里面有橘黄色的灯光在闪动。

夜明珠，我瞪大了眼睛，正要伸手去接，这珠子跟认得路一样，直往我这里飘过来。难道的天命所归？我喜不自禁！这时，胸前突然也亮起了橘黄色的光，我懵了，怎么会这样？

看着阿丁宇：“到底怎么回事？”

“你又藏了什么？”说话的是丁宇。

我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在沈万三的酒楼捡到的，我——我是觉得这么大一颗夜明珠这样丢在地上太可惜了！我发誓，我真不是贪财。”

丁宇说：“对我们相信你，你只是想着拿回去能不能换钱而已！”

“太冤枉我了！”我忍不住大叫起来，“就随手捡了颗珠子而已，真的没想太多！”

说来奇怪，那个珠子一见到我怀中的珠子就停在了半空，发着橘黄色的光越来越亮。我怀里的那颗珠子也在空中，光芒和那颗珠子相遇，两处光线在空中相遇，相交，相融，两颗珠子突然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颗珠子。

织鱼看着两颗珠子相遇，像是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就是最后一颗珠子。”

“这最后一颗珠子有什么特别？”

织鱼说：“最后一颗珠子就是我的命，在我生命的尽头，它会与我以前的一颗任何一颗珠子相交，两颗融为一颗。把它带出去，交给我们的族长，由她传给下一个鲛人。世代相传，所有鲛人的秘密都藏在这颗珠子中。”

“鲛人的秘密，你们有什么秘密？”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唐突，既然是秘密，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的，急忙为自己解释，“我不是要打听你们的意思，你——你就当我没问。”

织鱼却说：“每个鲛人的所见所闻都在那颗珠子里，万万年来，它记录了这个世界从无到有，鲛人从人间到九幽的种种。”

我拿起珠子反反复复看了看，除了比我看到的夜明珠大了许多，两人许多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区别。连个字都找不到，能记录什么？

正想问织鱼怎么看上面的记录，手里的珠子越来越亮，从我手中慢慢飞了出去，停在屋子中央，把整个屋子照得如同白昼。我仰头而望，隐隐约约有水波在流动，水波越来越清晰，慢慢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紫衣的女子，缓缓走进了沈万三的酒楼。

“狄瑛！”苏云杰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