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斩龙（1 / 2）

 沙场哪得长胜，势困暂伏隐。若会风云助，出山头，便要一场龙争虎斗。

威州城前，两军摆下阵势，人凝神，马屏息，旗随风展，金戈曜日。胡颜性急，跃马出阵叫道：“摩云宫宫主何在？”摩长风勒马出列。两马立在阵前，相距不过一丈。摩问：“你是谁？”胡颜仰天笑道：“道门落日峰峰主胡颜，特来降你！”摩冷笑道：“阁下有何本事？”胡颜道：“没有什么本事，专会伏虎降龙，还不曾试过。”摩怒笑一声，望天空一指，道：“请教道友降龙的手段。”胡颜道：“请。”说完话，两人冷笑着对视。众人不解其意，都凝神看着。

过了半刻钟时间，众人正看得不耐，忽听‘轰隆’一声雷响，不由得打了个颤栗，齐循声望去，见天空不知何时聚集了大片的乌云，黑压压盘旋在空中。突然，天空出现两道身影，一个黑，一个白。乌云盘旋在他们头顶，微风吹起了他们的衣角。摩长风道：“你太自大了。”胡颜笑吟吟道：“不是自大，是自信。”说时，慢慢地拨出了背上的宝剑。摩长风被迷住了，那是怎样的一把剑？它慢慢地出现在天地间，剑柄漆黑，剑刃泛着淡淡的青光，如秋水般，并不耀眼。“好剑！”摩长风不由得赞叹。胡颜笑道：“听说你也有把好刀？”摩长风拨出双刀，刀刃狭长，曲线流畅。“好刀！”胡颜也不由得赞了一声。摩长风道：“我的刀很快！”胡颜看了眼天空的乌云，又把目光放在摩的身上，笑道：“我想，有了风云的帮助，它会更快！但是我的剑也不慢！”摩长风眼睛眯起，眼缝间闪过一道冷光，就像雷电照在长刀上闪出的光一样。“你怕了！”胡颜弹了下剑刃道：“即使有风云相助，你也不敢出刀吗？”摩长风紧了紧握刀的手，没有说话。胡颜道：“出······”刚说了第一个字，摩的刀到了。双刀带起残影，好像一柄折扇突然展开，从上而下，劈天盖地。天空的风云变幻，霎时淹没了两人的身影。

位正心中紧张，欧阳海捻须诡笑，四十万大军齐齐张望。南山顶上，老僧身旁有三个小和尚。小和尚问：“人能斩龙吗？”老僧答：“能。”

半刻钟之后，天空突然现出两道身影；有乌云环绕，有雷电游走；一黑一白相对而立，不动如山。胡颜道：“臣服，或者死！”摩长风挺了挺腰，站直了身子。风吹起他的黑发，飘飘摇摇。胡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将宝剑背在手后，左手掐法印，脚踏七星，连行七步，仰天叫道：“濛濛混沌，噩噩乾坤。不为大道，但求分明。”天地间忽然起了风，风卷乌云，围绕着胡颜缓缓转动。摩长风以拳捶胸，仰天怒吼，现出原身。青龙抖擞身躯，在云间游动，引动无边的风云聚集在他的身边。

“问心破噩真诀！”

天地间响起了一声怒吼，好似远古的吟唱，又好像在对自己的灵魂发问。胡颜双手举剑，怒吼着朝青龙劈下。一道青光从剑刃迸出，划出半个大圆，劈向青龙。青龙仰天长啸，御起风云，像喷发的火山，形成一个旋转的锥子，撞向青色剑光。剑光不问大道，只求是非分明，斩破了浑噩，怎会劈不开风云？它像斩一块布，刺啦一声撕裂了风云，劈向青龙。巨大的龙眼映照出剑光，由小渐大，最后溢满整个瞳孔。摩长风心中怒吼，叫道：“来吧！来吧！来吧！”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摇头摆尾撞上青色剑光。天地间起了波动，好像大石投在水面上泛起的波纹，一圈圈朝四面八方扩散。

位正勒住受惊的马，心里叹道：“这就是问心破噩真诀吗？好强！”

问心破噩真诀是道门至高真诀之一，艰难深涩，千百年来很少有人修成，没想到胡颜竟成功了。他心里暗暗叹息，本打算突破元婴后修炼此诀，但天命无常，大道难进，可能与此诀永远无缘了。

南山上，老僧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叹道：“道门五大真诀果然名不虚传！”他看了看西方，目光似乎穿越了千山万水，“师弟，如果见过了道门五大真诀，你是否会改变主意呢？”想着，他又叹了口气，把目光放在位正身上。

欧阳海死死盯着空中，眼里露出狂热，还带着半分诡秘。突然，他笑了，青色的巨龙从天空落下，翻滚着、流着血，塞满了他的瞳孔。狂热和诡秘都不见了，自得替代了它们。

青龙落在地上，砸起道道烟尘。烟尘渐散，龙的模样渐渐显露出来。青龙长着四只龙爪，青色的鳞甲覆盖全身，眼睛像簸箕一样大，龙角已经断了，口和鼻子流着鲜血，凄惨而美丽。

胡颜从空中落下，持剑道：“可惜了，再进一步就是五爪青龙！”摩长风受伤太重，已经不能变幻人形，但仍口吐人言道：“很厉害的剑诀！”他费力地把头挪向北方，看着北山道：“留我一点东西，和她埋在一起。”胡颜挑了挑眉，从头到尾看了遍青龙，道：“你满身是宝，我尽力吧！”摩没有说话。胡颜看着它，发现它好像笑了。它睁着眼，巨大的瞳孔倒映着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