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洗经伐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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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含章蓦地醒来,只觉脑仁发胀,一阵眩晕。忽的一只手扶上自己额头,只是轻轻一揉,胀痛立时消了不少,清凉醒神,透骨洗髓。

不一会儿宋含章便完全恢复了正常,对着宋璟谢罪道:“儿子学艺不精,修身不端。才诱发心魔,请父亲恕罪。”

“含章。听爹讲个故事,好吗。”宋璟走到宋含章身边,拉着他坐下。

“从前有个年轻的修士。他年少成名,拜入至圣学宫陆大先生门下。表面上是与世无争,清心寡欲。实则是个自命不凡,好勇斗狠之人。

“他在一次大的比试中获胜,被奖励进入了一个奇妙的洞天试炼。在这里,他遇上了一位美丽又贞静的女子。经过一次次的试炼,两人从互生情愫到约许终身,皆是水到渠成。

“那段日子是那个修士最快乐的时光,他良人相伴,修行也是一日千里。所以,他变得愈加地自大自是,越发地不守礼义。直到这次试炼结束,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

“在一次偶然中,那个修士发现他的伴侣并非人族,而是妖族凤凰一脉。他勃然大怒,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认为这是一个莫大的羞辱。于是,他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离弃了自己的伴侣。从那之后,他的好运似乎用光了,他的修为到了瓶颈,止步不前。他一次次地到处碰壁,引来无数人的嘲笑与不解。

“于是他放弃了仙途,转而入仕。靠着师门的荫庇和兄弟的帮扶,在仕途上一路顺利。所以,他开始思念他曾经的伴侣。费了一番周折,他潜入凤凰一脉世代繁衍的天羽林。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伴侣竟然是凤凰一脉的圣女,是天羽林未来的神主。但是凤凰一脉严禁与外族通婚。一旦违反,轻则废掉修为重修,重则剔除血脉,逐出族内。

“那时,他的内心是愧疚的,但更多的是一种欣喜,像一个蠢货一般,证明了自己没有受到欺骗,自认为自己会得到所有人的喜爱。所以他又开始不遵守礼义,最后放下了大错,给凤凰一脉造成了重大伤害。

“他的伴侣为了保全他,自废修为,剔除血脉,自请放逐。当他回来后,以为一切可以重新开始,自己还有机会去弥补这一切。然后,上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老天爷可以给一个蠢人,聪明人,好人,恶人机会。但他不会给一个狂妄自大,不诚不敬之人机会。不诚不敬,获罪于天。

“在他当上丞相的那一天,他的妻子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带着凤凰血脉的孩子。失去了血脉的她很清楚,产下孩子,她必死无疑。

“直到她死去,那个修士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自己的枕边人,她是一位德行远超过自身的人。

“自那之后,他便彻底绝了修仙的心思,彻底地任事,为公为政。神奇的是,他的修为开始了提升。但他又犯开始犯老毛病。

“他害怕自己教不好儿子,就把这个重任教给了自己的好友。害怕儿子随了自己的性子,对他特别严厉。结果,反而是逃避了做一个父亲的职责。”

“儿子。你觉得故事里的这个修士,他为什么会落得这么一个地步。”宋璟很真诚地问道。

“言有招祸也,行有招辱也,君子慎其所立乎。仁则荣,不仁则辱。祸福无不自己求之者。”宋含章握着宋璟的手,正色道。

“说的好。说的好啊。是我错了,自私自大,比而不周,不知修身端行,反而任性妄为。恶果我早已尝到了。”

宋璟反握住自己儿子的手,笑道:“想学什么就去学吧,刑名之术,兵家四门。只要你想学,就放手去学。你被我这樽假神像捁了这么久,是时候打破神坛了。”

“父亲。君子之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我以前总是以为知者胜于勇者,今日方知:大勇者,自陈己过,自省自讼。是谓知耻而后勇。儿子谢过父亲,以己身教我。”宋含章微笑道。

话一说开,父子俩便开始闲谈模式。等到两人出来时,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了。

“看样子,你们这是解开心结了。这真是太好了。”陈和心中暗自忖道:“突然觉得可惜了,以后不能随便逗你玩了。”

“大恩不言谢。我听说君子取友:合志同方,营道同术。我虽不及君子,愿效法之。”宋含章道。

“君子不君子,我不敢说。至于朋友,一直都是。”陈和应道。

三人又交谈了一下各自的信息,最后达成一致:必须尽快查清幕后之人的身份,此人设计将宋璟软禁,定然图谋不轨。

目的已经达到了,两人也不再多留。乘着浓浓月色,慢悠悠地走回丞相府。

陈和一路上跟着宋含章参谋,皇帝要去行宫斋戒七日,这时候出事,不会是偶然。

时间不多了。

陈和站在门外,轻轻推开门。

砰!仇毋言推开门后,看见楚江正悠闲地翻着一个笔记本子。

“你醒的比我预计得要快,这说明药效吸收得很好。接下来需要花点时间好好静养。”

楚江闻言,放下笔记,“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在对方想否认前,答道:这笔记上每隔一个时辰便留有一条记录。到“六月十一,第三个时辰”处便断掉了。若非有事发生,先生你不会中断记录。

在楚江的注视下,仇毋言还是供出来情况:宋璟被软禁,是林言和刑部尚书岳东楼一起联手设的局。

“我现在通知你,我们的实验正式取消。林言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可怕的黑手。现在一旦卷进去,只是无谓的牺牲。”仇毋言硬声道。

楚江默默地盯着仇毋言,“仇先生,你原先是想移植给我一只左手的。”

见他不应,便道:“不仅仅是左手,你还想对我的身体做些其它的处理。毕竟,这种魔药太难得了,如果只是用来救人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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