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相遇（1 / 2）

 皑皑白雪，大地变成白色。</p>

马车缓缓前行，发出吱吱的声响。</p>

羊肠道，再无行人，一行车痕由远至近越发显得清晰。</p>

简陋的车厢里架着取暖火盆，给这刺骨的寒冬带来稍许热度。</p>

出门太仓促，木炭都没带够，这样的天气，火盆不能灭掉，也不能加太多，勉强保持不被冻伤的温度。</p>

眼看着火苗要灭了，苏怀玉往盆里加了几块碳，劈里啪啦的声音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寂。火苗蹿起，车厢里暖和不少。</p>

从京城到江城四天路程，眨眼即过的时间，此时却是格外的难熬。</p>

“嫂子，这么大的雪，要是不走官道，只怕不好走啊。”车夫老张搓着手里的马鞭，一脸担忧的向车厢里着。</p>

四十不到的年龄，原本神彩飞扬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看着像个老头。破旧的外套里头是厚厚的皮衣，即使这样仍然挡不住外头的寒风，皮帽上沾满了冰碴，眉毛上也沾着雪花。</p>

不甚娴熟的驾车手法，谁能想到，状元府邸的大管家竟然沦为车夫，在这样寒冬里驾车出行。</p>

苏怀玉掀起车窗一角，淡然道：“路近些，要是此时转官道，赶不到驿站。”</p>

她去过江城，知道有这么一条道，路不算难走，有些偏僻，却比官道近。大雪天马车走不快，抄近路能节省路上颠簸的时间。</p>

老张双手早就冻僵，努力辨识着前路，只是白茫茫一片大地，除了白色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嘴里着：“听嫂子的。”</p>

话间搓了搓手，下意识地握紧马鞭，心中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是坚定的信念。他和苏怀玉都是受过苏老太爷大恩，仅剩的报恩言式就是照顾好苏老太爷唯一的血脉。</p>

北风顺着掀起的车帘吹了进来，冰冷刺骨却给炭火熏着的车厢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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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秋抬起头来，一身粗布男装却掩不住清丽容颜，继承于父母的美貌，淡然沉寂的稚气脸，粉雕玉琢，眉如墨画。尤其是一双黑色眸子，好像黑色宝石镶嵌在没有任何瑕疵的脸上。</p>

风过静止，鸟过停足。</p>

只是此时此刻，一切的美好都好像静止了。</p>

八岁的孩子，大半年前父母双双过世，转眼间状元出身，官至阁老的祖父罢官入狱。朝廷虽然没有抄家灭族，却是树倒猢狲散，百年大族就这样成了过眼云烟。</p>

突逢家变，表现的再异样都正常，苏锦秋却是正常的不正常。</p>

没有惊慌，没有失落；格外的安静，格外的悲伤。</p>

碰触不到，安慰不了。</p>

苏怀玉放下车帘，挡住了外头吹进的寒风。确定了前行方向，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车厢内有些颠簸。苏怀玉把苏锦秋身上的薄毯拉了拉，努力把她裹的更严些。天气太冷了，她还能受得了，老张都有些撑不住，更不用苏锦秋一个孩子。</p>

“姑姑不用为为担心，我不冷。”苏锦秋轻声着，沉寂的黑眸看着苏怀玉，似乎在向她示意，她真的很好。</p>

苏怀玉听得却有几分纠心，金尊玉贵的相府姐，阁老的孙女，在这样的大冬天她该在闱房的暖阁里，穿着京城最流行的宫稠，而不是在这样的破马车里，冻的缩手缩脚的赶路。强笑着道：“不冷也要盖好，免得惊了风。”</p>

到这里，苏怀玉不自觉得把苏锦秋搂在怀里，努力给她一温暖，也让自己更暖和一。百年大族，最后剩下的只有她们。</p>

“嘶，嘶～～”</p>

马匹的嘶鸣声，马车跟着颠簸起来。</p>

苏怀玉右手搂住苏锦秋，左手掀起车帘，沉声道：“怎么回事？”</p>

“不知道怎么的，这畜生突然不听话了。”驾车的老张惊慌着，随即惊呼出来，喘息低声道：“有死人……前面只怕有劫匪。”</p>

随着马车的颠簸，寒风跟着血腥味一起吹进来车厢里，生生让人打了个冷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