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2 / 2）

“驾到……”</p>

内侍一声长传，丫头打起帘子，魏公公扶着苏锦秋进门。</p>

屋里潘勤和吴氏站起身见礼，苏锦秋道：“免礼，潘大人请坐。”</p>

潘勤和吴氏坐下来，苏锦秋看看屋里，元俊卿正中高坐，潘勤和吴氏坐左手边两个位子，元老太爷和贾氏坐右手边两个位子，潘妤和元俊禧皆收拾妥当，则在正中跪着。</p>

元俊卿欲让出主位，请苏锦秋上坐。</p>

苏锦秋推辞道：“只因当时我也在场，所以过来瞧瞧。两家家务事，我是晚辈，不好做主，还请老爷主持。”</p>

着给魏公公使了眼色，魏公公会意，马上另搬把椅子放到主坐后侧。苏锦秋落座，赞许看魏公公一眼，椅子摆的很对，打酱油围观的最佳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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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打断，贾氏和元老太爷也不好再闹着要上家法，各自坐了下来。</p>

潘勤自从正门以来就是脸色苍白，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吴氏则是恨不得把潘妤勒死，却不得不顾家里名声以及女儿前程。只是口角不如贾氏，屡屡输阵。至于潘妤，前头难堪太大，此时如何敢分辩，以至于场面上看着元家更占上风。</p>

至少元俊禧就是这么认为的，刚才一直吵嚷不停，他实在插不上话。趁着此时空挡，喊着道：“就是潘贱、妇勾引我的，是她买通婆子给我送信，我是收到信赴约的，信就在我身上，可以取来一看。”</p>

“住口！”元俊卿一声怒喝打断元俊禧，拱手向潘勤赔礼，道：“都是我教弟无方，引出今日之事，还请潘大人见谅。”</p>

潘勤恍若未闻，手握着坐椅扶手，身体微微发抖，节指有些泛白，看一眼地上跪着的潘妤，唇似乎抿的更紧了。</p>

“大哥，我没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都是姓潘的贱人，是她写信勾引我的……”元俊禧一脸不服的大声叫着。</p>

元俊卿恨不得冲上去一脚踢死元俊禧，只不等他行动，一直坐着的潘勤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潘妤跟前，低头看着她，眼中不知闪烁着什么。</p>

潘妤不禁慢慢抬起头来，泪眼望向潘勤，心里却冒出一丝希望。因为吴氏的挑拨，潘勤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疼她，但不管怎么样，总是她亲爹，一定会向着她的。就算不为她，也得为了潘家，为了自己……</p>

“你母亲早亡，又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总是格外偏疼于你。从你继母进门那天起，你总是有意无意的表现出你的委屈，你被继母虐待了，继母待你不好……开始时，我是真的相信，你是我亲生女儿，年龄还那么，我想不出不信你的理由。但你越来越委屈，委屈的你亲祖母都看不下去，亲自找我，是妤儿不好，心思太坏太偏。那时候我还是不相信，以为你是年龄不懂事，特意让你跟吴氏相处，让你知道吴氏虽然是继母，也许不会像生母那样好，但她对你也不坏。但你仍然不知收敛，直到吴氏忍无可忍把你送到穆家。你走的时候，我心里还有些怪吴氏，大冬天的让你出门。结果呢，你反过来就算计吴氏，想让她永世不得翻身。最后还是你祖母把我叫过去，狠了一通，我才彻底明白。原来吴氏并不坏，她也想跟你和平相处，至少她没有害死你的心思。但是你呢，你却不想我再有孩子，更恨不得把吴氏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p>

潘勤缓缓着，声音悲伤而难过，眼中的悲伤越来越多。</p>

旁边吴氏也跟着呜咽哭了起来，心里既委屈又感动，这么多年了潘勤总算给她一个法了。忍不住指着潘妤道：“我都不明白，你处处针对于我是为何。怕我难为你吗？你只是个姑娘，一份嫁妆就够了，更不用你母亲留与你不少。你若是能高嫁，与娘家也有益，我何必难为与你，我何必呢……”</p>

潘妤忍不住叫道：“你为什么要嫁进来，占了我母亲的位子，又要生儿育女。你就是不害我，我前妻遗女，也注定被丢到角落里，你就不该嫁进来，你就不该……”</p>

要不是潘勤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必然待她如掌上明珠。她就不用为了一门好亲事，算计到如厮地步。</p>

都是吴氏的错，她不该嫁给潘勤，更不该给潘勤生儿育女。</p>

吴氏气的全身打颤，手指着潘妤，她不善口舌，气得不出话来。只能干指着潘妤，潘妤的亲娘又不是她害死的，潘勤年轻无子续弦再娶，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潘妤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实在毫无道理。</p>

潘勤并不理会妻女的吵架，好像沉浸在怀里，缓缓又道：“你在外祖母家里几年，我本以为你会懂事些，结果呢……你回府之后先跟弟弟过不去，你要进宫，我也助你进宫了。哪里想到，你竟然跟苏姑娘过不去，你们之间既没有大仇，也没有利益纠纷，你既然挑唆华阳公主，四处散播谣言。”</p>

“我……”潘妤顿时哑然，道：“后来她不是嫁给王爷了吗！”</p>

话间，不自觉得扫一眼后头坐着的苏锦秋，满心的不甘。</p>

凭什么苏锦秋就成了，凭什么她还要为一门好亲事，这样那样的算计。</p>

“你到现在还是不知悔改。”潘勤着，眼中的悲伤变成了绝望。本来是站着的，突然蹲了下来，跟跪着的潘妤持平，抬手摸向潘妤的头，道：“我真的后悔了，当初你与吴氏不和，我该把你送到穆家。你到穆家之后，我就不该让你回来，你进宫被赶出，我就该随便找个婆家把你嫁到京外去。你屡次算计着出门，要自己谋划亲事，我就该把你送到尼姑庵去……”</p>

“爹爹……”潘妤忍不住叫了起来，只觉得全身冰冷，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难道……难道你要把我送到尼姑庵里……”</p>

其实她都已经做好嫁给元俊禧的准备，就算元俊禧是个畜生，事情至此，也只能嫁了。就算潘勤再气再怒，也只能把她嫁入元家。</p>

贾氏刚才什么做妾，在她听来那就个笑话，元家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p>

潘勤摇摇头，道：“把送你送到尼姑庵里，你也许还会想着法脱身，将来定会给潘家引来更大祸事。”</p>

话间潘勤抚摸潘妤头的手却是慢慢下滑，直到潘妤脖子处，道：“失洁女子，有何颜面苟活与世，我亲手掐死你，也算给潘家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p>

话间潘勤两手合紧，死掐住潘妤。</p>

潘妤还想再叫，但潘勤是下了死劲的，哪里还能叫出来。四肢拼命挣扎起来，潘勤却是完全不为所动，手上继续用力。</p>

猛然间的变故，满屋的人都惊呆了。</p>

元俊卿第一个反应过来，上前就去拉住潘勤，喊着道：“潘大人，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p>

潘勤冷冷一笑，看向元俊卿道：“驸马爷莫急，待我了结了这个孽障，我们就可以到大理寺慢慢争论谁对谁错。潘家嫡女受辱于元家嫡子，清白己失，无颜苟活，现有我亲手了结。元家出了这样的逆子，家风歪邪，爵位传承，乃至驸马爷官职，只怕都要另议。”</p>

话间，潘妤目光转向元老太爷和贾氏，道：“我潘勤既然能亲手掐死失洁亲女，元家孽子岂会放过，一命抵一命，我不杀此人，无颜立足与世。”</p>

话到这里，潘勤手上用劲更大，潘妤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直直看着潘勤。</p>

元俊卿大力去拉，本来潘勤一个书生，没什么力气，此时却是死拦不住。不禁喊着道：“你们都死了吗，还不快来帮忙……”</p>

“潘大人，我知你心中愤恨，元家侮没潘家家门，不怪你如此生气。”苏锦秋站起身来，缓缓开口，道：“你十几年寒窗苦读，正是青云直上之时，只因为一个不孝女，你确定要跟元家结下如此大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