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会（1 / 2）

 暮落寒阳，宸照秋殇，徵染晴漾，兮归影霜。

——题记

初秋露寒，叶落风凉，细密的雨洒落在天地间，给典雅的江南水乡添上了几分娇羞的朦胧。

望川城内，忘川桥边，各式各样的摊点罗列在小街上，叫卖声不绝于耳。繁华的闹市街边，店铺林立。小街上的行人，撑着与江南烟雨相称的竹骨伞，在摊点前驻足，或两三人寻了一处地低声交谈，渲染出几分喜庆，增添了几分热闹。

夜色将近，暮雨黄昏，街边的灯笼渐续亮起，为即将到来的七夕镀上了一层暖人心扉的亮色。

“暮宸哥哥，你就带我去吧，好不好？”

娇软的嘻笑声从一处宅院中传出，近处的商铺中有客人听到这声音，只会心一笑；宅邸内被称作暮宸哥哥的男孩，却面露难色，一筹莫展。

“徵兮保证不会给暮宸哥哥添麻烦！”

见暮宸哥哥神色有所松动，徵兮心里窃喜，面上却露出委屈，一双漂亮的眸子带着水花，只盯着暮宸看，白皙的小手轻扯着暮宸的衣袖，一双美目目露哀求。

“可……”实在经不住徵兮的死缠烂打，暮宸收了笔墨纸砚，留了张字条，还没能去征询老爷的意见，就被兴高采烈的徵兮拉走，从宅邸后的小门溜了出来。

“可不能玩太晚，回去晚了管家又得克扣我的工钱了。”

暮宸因少年文才而名于望川，却无心仕途，前年今时被望川的大户，也就是徵兮家请去，只当徵兮一人的教书先生。暮宸见那大户言辞恳切，教书的银两又够自己维持生计，还能寻了个去处让自己这残躯苟延残喘，一番思量后，暮宸接了这活计，但没料到，这大户人家的小姐，竟不懂半分闺阁之礼，只喜和男孩般舞文弄墨，学那琴棋书画、刺绣女工，却是一窍不通。

所幸那大户并未强求，只希望自家的女儿别浪费了一副美艳皮囊，好生地学些礼数也就够了，不然，暮宸还真拿徵兮这大小姐没辙。但也因暮宸与徵兮年岁相差仅六岁，徵兮一直未唤他为先生，只喊他暮宸哥哥。

起初暮宸还板着脸不许她这么做，但在一次被家主找去说明了情况后，暮宸知道了徵兮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也就默许了她的称呼。

“暮宸哥哥，今日七夕乞巧，你可有喜欢的女孩子？”

笑眯眯地拉着暮宸淋雨到了近处的一家卖伞的店铺，徵兮挑了一把红色的竹骨伞，瞥了一眼暮宸却见他在走神，徵兮有些不悦，拧了暮宸一把，若无其事般不经意地问道。

“……尚无。”

暮宸吃痛回神，抬手欲拭去徵兮面上的雨滴，忽记起这不是在府内，忙装作挑伞的模样，内心暗暗提醒自己不能在外错失了礼数。

“那暮宸哥哥喜欢怎样的女子呢？”

没有注意到暮宸的小动作，听了暮宸的回答，徵兮既喜又恼，随意挑拣了把配得上暮宸哥哥文人气质的原色的竹骨伞，徵兮付了钱，拉着暮宸就进了小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暮宸随着徵兮在人群中举步维艰地前行，徵兮试探的话语令他沉默。

他在徵兮十二岁时成了她家的教书先生，今时徵兮已满十五，徵兮是闺名，本不适宜再以此相称，徵兮却不肯……再愚笨的人也能从中读出女子的情意，但他只能装傻充愣。如今七夕，徵兮寻准了机会问他，他再装作不知，恐怕她又要闹大小姐脾气了。

“自是大家闺秀。”

待他想好答案时，他的声音却被湮没在人群的欢呼中，一心往前挤的徵兮不知是否听见了他的回答，只把他拉到了灯谜前，兴致勃勃地要让他把最漂亮的灯笼赢回来送给她。

“暮宸哥哥已陪徵兮过了三个生辰，可还没送过一回礼呢！”

嘟着嘴把暮宸推到了前面，徵兮收了自己红色的竹骨伞，与暮宸同在一把伞下。暮宸为了照顾徵兮，不得不将手中的伞向她倾斜，二人之间的距离，随着这般的接触，又缩短了几分。

眼早暮则睛圆日渐中狭长正午则如一线耳（打一动物）

居心行事坏，有口唱歌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