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失之我命（1 / 2）

 落云曦睨向他：“师兄，你看出来了？”</p>

端木离一张英俊的面庞微倾，桃花目认真地凝望着她：“这毒药，不巧，我也有研制过，师父也不得其法，唯一能制出它的，便是看完我院内多年藏书的你了。”</p>

落云曦心神轻颤，说道：“原来师兄认得这毒，那你……”</p>

“你是我师妹，这么做，必有你的意思。”端木离的眼光瞥向太后离去的方向，意有所指，“这招虽好，可到底伤身了。”</p>

“对不起。”落云曦低低吐出三字樯。</p>

端木离一怔后，摇头：“其实，烟儿她——”他的声音一滞，改口道，“你确定要与世家这样纠缠下去？”</p>

落云曦轻勾薄唇：“就算我现在抽身也无用，有些人，躲不开。”</p>

“如果你真的愿意去躲，世间，还有你躲不开的人和事？”端木离低沉地说道兢。</p>

落云曦不语。</p>

如果她不回京都，也许，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可她，当真舍得彻底放下吗？</p>

“不说这个了。”端木离见她被自己问住，薄唇轻轻上扬，绽开一个迷人的笑容，道，“曦儿，今天是你成人的好日子，师兄可以允诺你任何事。”</p>

“任何事？”落云曦嘴角轻抽，“包括偷鸡摸狗爬人屋梁吗？”</p>

端木离的唇瓣玩味地勾起：“这个主意不错！”</p>

落云曦“扑哧”笑出声，眼珠轻转，道：“不过，我倒真有一件事想要拜托师兄……”她欲言又止。</p>

“嗯？说！”端木离鼓励地看着她。</p>

落云曦一咬牙，说了出来：“我想在晨楼对面开一家青楼。”</p>

她没有算计到，那家酒楼是被端木离盘下来的，自己包下酒楼做什么事，他迟早都是会知道的。</p>

端木离脸色一僵，显然未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惊愕地问：“你要与你师兄抢生意？”</p>

落云曦讨好地笑道：“我分你一半的利润！”</p>

“为什么？”端木离扬眉问她，“你若喜欢，我将晨楼送你便是！”</p>

“将晨楼送我？”落云曦被这句话震到了，笑容一顿，不敢相信地看向他。</p>

“所有的利润都归你，但我保管土地所有权。”端木离缓缓吐道。</p>

落云曦无语。</p>

原来是这样。</p>

她就说，晨楼可是端木离的基地，从小碧那得到消息，这几年晨楼发展了不少下线，声势比当初她亲手建立的那支浩大得多，端木离不可能全部托给她。</p>

见她面露失望，端木离弯起眼角笑道：“曦儿，这可是一点也不亏本的买卖，不需要成本，不需要投资，赚多少你拿多少。如果你不是有我这么有钱的师兄，谁会这么资助你！”</p>

落云曦撇了撇唇，道：“可我喜欢独自掌控，如果你也插手管理，我可找不到一点成就感。”</p>

端木离轻笑：“那晨楼一切生意我都不插手便是！”</p>

落云曦知晓，他说的是不插手生意，并不代表不管理暗部事务，不过现在这样对她来说已经够了。</p>

“那曦儿就谢过师兄了。”落云曦冲他俏皮地眨眨眼。</p>

端木离笑道：“等你有空了，我带你过去。”</p>

“嗯，可不能说我的真实身份，别让人知道是名女子来掌管青楼。”落云曦再次强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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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离点头。</p>

落云曦看了眼天色，说道：“我娘和舅舅在家等得急了，我得回去报个平安。8”</p>

“我送你。”端木离右手两指放在唇间一吹，火红色的赤血撒开脚丫子跑了过来，亲热地蹭向端木离的长袍。</p>

端木离眼疾手明地闪开了，敲了下它的额头，翻身上了马背，右袖轻挥，已将落云曦带了上来，二人一马，飞一般地朝代府行去。</p>

送落云曦到了代府，端木离并未停留，低声道：“曦儿，我去杜府，等太后走了，再过来看你。”</p>

落云曦目送男人打马而去。</p>

凉风吹来，端木离俊脸上的笑容凝结成冰，风干的薄唇低声喃喃：曦儿，你当真是端木哲的人？你什么都记起来了？</p>

而杜府那边，一直忙到傍晚，才有客人陆续过来，说道：“杜小姐病重，这及笄之礼只能如此草率了。”</p>

杜晴烟久病于榻，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叹息了几声，理所当然地坐在代府前临时劈出的大天井内喝酒猜拳，谈笑风生，坐等晚间的烟花盛会。</p>

落云曦换了一袭月牙白轻纱覆面绣浅黄杏瓣的褙子、淡绿色长裙，静静站在偏院的高阶上，眺望如水月色，侧脸廓被月色笼罩，朦胧美丽。</p>

脚尖点过屋瓦，起伏出轻微的“咯吱”声，在这美好的夜晚，有如琴弦上拂出的水乐，一抹黑影出现在墙头。</p>

“是我。”君澜风低沉地说道，凤眸倒映着少女如画的身影，眸光更加幽暗了。</p>

落云曦眉眼微动，打量了下四周，抬头唤道：“下来。”</p>

君澜风默不作声，跃了下来，朝这边走了几步，然，身影只停在光影交汇处，薄唇柔和地弯了一个角度，目光温润地凝望着她。</p>

落云曦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朝他走去，一步步，并不快，头顶繁茂的四季青一点一点遮住洒下来的月光，眼光适应了黑暗，男人隐于暗处的五官也越来越清晰。</p>

“怎么了？”落云曦停下步子，奇怪地问道。</p>

若是往常，两人间有这样的距离，他不可能不迎过来，而不会站着不动。</p>

君澜风看着她的眼睛，又慢慢移开视线，紧握的拳头一松，似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开口说道：“婚暂时退不成了，曦儿，你说过，现在的我没资格对你说什么，我会等事情办完了，光明正大地求娶你。”</p>

落云曦不语，心却渐渐往下沉，那似乎是一个无底深渊。</p>

原来，他来这么晚，又是为了这事，而，这婚，果然没那么好退。</p>

君澜风深吸一口气，声音越加沉哑：“你说过不会原地等待，会喜欢上别人，所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视线，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p>

他说完，往后退了两步，身姿一纵，步法奇异，已然跃出墙头，风扬起他的后衣襟，隐隐约约传来他的低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p>

只不过，后面那句“我命由我不由天”，落云曦便没听见了她静静地站在树下，保持着君澜风离开时的身姿，笔挺地站立着，眸光打着结，半晌，她才回到主房。</p>

春柳急急来找她：“小姐，中山王都到了，你怎么还不去？代大人催得急。”与她同来的还有齐娉婷，她原本帮着落云曦在外院招待宾客，这会儿才抽身来后院。</p>

“哦，好。”落云曦应了一声，带上房门，三人一同去了前院。</p>

再见君澜风，他已站在群臣之间，脸上挂着冰山般的疏离，与一众讨好的笑容成鲜明对比。</p>

落云曦过来时，他的脸色才见缓和，说道：“落小姐来了，快去放烟火。”</p>

代任连忙安排下去，一面指引落云曦去主座，席上，太子、端木离、端木奇皆在。</p>

落云曦便是九云，这件事在场人全知道了，所以此刻都向她看过来，视线十分专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