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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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欧站在一片不知名的荒原中,惨淡的月光照得四周白茫茫的,隐隐绰绰地看不真切。青蛙在演奏着喧闹的交响曲,中间夹杂着癞蛤蟆高亢的“呱呱”声,一群萤火虫在空中轻盈地舞着,使这神秘的世界,增添了一股幻境般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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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欧皱着眉头,反复回想自己怎么来到这里,但他的头脑仿佛锈逗一般,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他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只见不远处横亘着一片不高的小山坡,上面长着稀疏的丛林,暗幽幽的仿佛隐藏着可怕的生灵。

查理欧朝小山坡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去,他想爬到高处眺望,弄清到底身处何方。

这时,远方传来了“呜——呜——”的嗥叫声,这嗥叫飘荡在在荒原广阔的空中,穿透力极强,碜人心腑,查理欧背上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

——那是荒原中狼的嗥叫。

千百年来人类的进化本能,使查理欧心跳加速,皮肤收紧,手臂上堆起了鸡皮疙瘩。他自动进入了战斗—逃避的应急状态。荒原里没有可供遮蔽的场所,他惶急地朝山坡奔去。

狼嗥一声声逼近,它们在呼应、在联络、在驱赶猎物。随着嗥叫的接近,查理欧踉跄之中,居然听出嗥叫声饱含的欢快和渴望,那是发现猎物,准备狂欢之前的欢快和渴望。

查理欧没命地狂奔,在全力翻上一道齐人高的土坡后,他不由自主地朝身后扫了一眼,只见一队灰暗的影子,在银色的月光中朝他箭一般冲来,还没等他站起身,狼群已冲到土坡下,毫不停留地刨着、跳着,激烈的喘息声和狼嗥声,冲击着查理欧的耳膜。他转身绕过一丛丛低矮的灌木,朝山上跑去。山坡中间有棵小树突出在灌木丛上,那是他唯一的希望。

很快,狼群突破了土坡,一声不响地疯狂追来,查理欧的后背感到狼喘出的粗气。

猛然,一只狼凌空朝他的后背扑来,但抓了个空。另一只狼从斜刺里窜出,被查理欧一闪而过。最后,查理欧三步并作两步,冲近小树,纵身吊上一根树枝。几只狼在他身下,仰头喘着粗气,绿幽幽的眼睛,贪婪而冷漠地打量着他。树枝被查理欧压得弯弯的,不住地瑟瑟发抖。

一只高大的公狼张开大嘴,首先向他跳起来,一次,两次……狼牙咬空的“咔咔”声,在查理欧的身下显得极为恐怖。终于,公狼的牙齿咬住了他下垂的后衣襟,这只狼仿佛有灵性一般,身体吊在半空中,身体摇晃着往下撕扯,牙齿却咬得紧紧的,树枝被咬得更弯了,查理欧直往下坠。

另一只狼也一跃而起,咬住了衣服,只听“嘎巴”一声,查理欧像块石头从空中掉下来……

查理欧猛地弹起,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的心脏还在“怦怦”直跳,赤裸的上身布满冷汗,狼牙的咬合依然在耳边“咔咔”作响。

查理欧捂着胸口四处张望,身旁的姑娘露着光洁的肩膀,嘟囔了一声,翻个身将后背朝着他,又沉沉睡去。窗帘拉得不严实,月亮从外面溜进来,正照在姑娘肩头刺着的一朵狼毒花上,朦朦胧胧的乌青一团。

查理欧努力想了一下这姑娘的名字,很快就放弃了。他从床头柜上拿起半支吸剩的雪茄点着火,深深抽了一口,将自己的心思又放回到刚才的梦境中。他粗通东方的周公解梦,也精研过西方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但纵使用了各种学派轮番分析一遍,却无法确定那群狼象征着什么。

是自己的上司亚太区总裁比尔吗?不像。

是中国总部那几个爱搞办公室政治的副总裁们吗?也不像。

是西门子、阿尔卡特那些竞争对手吗?似乎也不是。

最后,他的目光移向姑娘的肩膀,觉得正是那朵狼毒花,让他做了那个恶梦。

“不行,要赶紧换人。”

查理欧一念及此,身体不由得涌起了离别前的欲望,他放下雪茄,掀起盖在姑娘胴体上薄薄的羊绒毯……

当姑娘在他的身下被激活时,他才想起对方的名字叫尼娜。

北京机场的候机楼,体量庞大,钢筋玻璃的结构明晃晃地夺目,从空中看去,象一堆巨大的水晶。

冬天的北风,如太平洋彼岸的金融风暴般猛烈,从遥远的草原呼啸而来,冲击撕扯着这栋崭新的建筑,发出尖利的嘘嘘声。

春节刚过,北京的天空照例布满着阴霾,机场远处高高的塔台四周,围绕着五颜六色的长条形广告。广告们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仿佛街头佝偻着的乞丐,在尽力作揖,争取行人的施舍。

候机楼里却温暖如春,黑压压的人群在不断集中着、流动着,如新年后的人才招聘会,人头攒动。不同的是,人们的脸上没有求职者的焦虑和期盼,节后的喜悦,还残留在他们行色匆匆的表情中。

在忙着办登机手续的稠密人流中,查理欧显得卓然不群:作为一个中年男人,他那一米八的魁梧身材,结实而挺拔,既没有小官僚的挺胸叠肚和方头大耳,也不像一般人那样面容干枯,夹带着与生活搏斗后的憔悴。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查理欧那沉稳宁静的眼神,流露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和坦然。

昨夜的恶梦,早被白日的忙碌驱赶得无影无踪。

查理欧留着it人士流行的平头,根根黑发一丝不乱,闪闪发光,显示出头发的主人营养充沛、精力过人,两旁的鬓角修剪得像直尺画出来那么整齐。他身着一件双排扣的黑色短大衣,只有懂行的人才能从那考究的做工,看出这是英国伦敦制造的正牌货,与中国或东南亚制造的外包产品,毕竟不同。

查理欧左手拎着一只小牛皮旅行箱,右手挽着身材玲珑有致、面容艳丽的尼娜,两人仿佛一对出门做短途旅行的情侣,站在人群之外,面对着长长的值机柜台,有说有笑,亲密无间。

“达令,你过两天回来,要我来接你吗?”尼娜问话的时候,眼睛并不朝查理欧看。

尼娜身上传来查理欧熟悉的cd香水味,他很奇怪中国女人为什么特别喜欢跟风,只用那几种牌子的香水,仿佛不用它们,就不够时尚,不够品味。香水是女人的第二皮肤,查理欧觉得,中国女人实际上不是在喷香水,而是在往自己身上涂“钱”:大家都知道cd香水的昂贵,所以涂了这种香水,就可以标示自己属于哪个阶层。

至于这种香水是否适合自己,查理欧认为,中国女人大多没什么内涵,她们不会营造自己特色,因此并不注重这一点。

怪不得中国的男人老换女人,也许,主要是因为她们身上没有多少耐人寻味的特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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