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败,败,败（1 / 2）

 “下一个”，妖族独有的语调。随着清音走下台，由她带来的欢呼至全场的热闹声终于平息。

甘一柳咽了咽口水。

是的，和清音完全相反，对甘一柳上台，所有的声音似乎都一下子完全低了下来。

没有谁知道甘一柳到底在力量上是不是有了很多进步甚至是飞跃。

甘一柳在走登上擂台时，短短的几步阶梯，却感觉有些重。因为甘一柳发现，一双双眼睛，大的小的，尖锐的柔和的，几乎都朝他看了过来。所有妖怪都似乎在等待看看甘一柳到底是会有什么样的实力。

犀兽微微抚须。轻不可查摇了摇头。现在的一柳小子，还是在积累，若是再给他半年，也许还有机会，但现在……

“请。”甘一柳朗声。微微行礼。

铁生路也是知道甘一柳向来都是很有礼貌的。他也照着妖族的礼仪，锤了锤胸膛还礼。

甘一柳骤然瞪大了眼睛。眼里只留下了认真，似乎只有铁生路在瞳孔里放大。

他想把自己要全力让其退后的目标看的更加准确。只是好像有沙子进了甘一柳的眼睛，他眨了一下眼。

一步两步……

蹬…蹬……蹬…………

大家看着甘一柳奔跑的姿势。

“好像挺好看的呀。”

“是啊，比你的步子好看多了。”两个妖怪声音极低说着。

“就是看起来好像太轻了，没什么力量。”

“但是比你的步子重多了。”

“你……”

……

除了这两个调皮的小妖，恐怕几乎是所有人，都在安静等着结果。不管怎样，大家都知道甘一柳只是地境初乘，而且还不到稳固期，如果真的能得到上擂台的机会，任谁都会觉得不错。

铁生路严肃地看着甘一柳一步步越来越快地过来。早已准备好甘一柳看起来不怎么强壮身体的全力一击。他都在预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会退一步，因为那双眼睛太认真，也带着极深的渴望。是的，甘一柳是那么想要得到这入擂台的机会。昂首站在某个人的面前，面带笑容。

“蹦。”，就像轻轻地一腿踢到了一棵树能掉下几片落叶的声音，和很多妖怪产生的效果都不同，这声音并没有那么厚重。

所有人等待着结果。

一阵风从铁生路的脸上吹过。他想象中的强大冲击力，好像没有那么强大？

这却是因为甘一柳的玄力，大多一直滋养着自己已经打开了潜力的身体，于是即使他能吸收草木的玄力也能感受和吸收空气中的玄力，可真的是进步太慢了，能用作战斗的力量，除了身体本身，玄力的加持基本没有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铁生路的棕色毛发飘了一飘。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像铁生路自己用嘴吹了吹额头的头发。

所有看着甘一柳气势如虹的妖怪们也跟着心飘了一飘。

这……

纹丝不动，铁生路的身躯都没有动一下。

“啊……”，甘一柳只觉得手似乎碰到了石块，还是有一股痛意，但他呲牙的声音极小，也就铁生路微微听到。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去。果然，要想有惊艳的超越，总归不是那么容易的。又有多少人，不是万千大众的普通之一呢。

甘一柳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资格。

也不知道安静了多久。

“噗……”，一个声音突兀出现。

然后是一大堆笑声出现。倒不是他们都在嘲笑甘一柳，而是他们都也很认真地觉得甘一柳向来认真，可能会有奇迹。看着铁生路尴尬的样子还有甘一柳更加尴尬的样子两双眼睛巴巴望着，甘一柳真的没有能对铁生路造成任何反应。所有人只是觉得两个好像都有那么些呆，总之就是带来了那样有些好笑的氛围。

清音也微微抿嘴，但眼里还是对甘一柳报以鼓励的目光。

可甘一柳看到的，只是她也在笑，笑得是自己。不是因为自己的强大，而是因为自己的弱小，不自量力。

他的心中有些难过。

“我认为，甘一柳没能通过。”

甘一柳反应过来，终于慢慢行礼，知道自己力量连入擂的资格都没有。铁生路也过来拍了拍甘一柳的肩膀，用妖族语言鼓励了一番。台下的评判也示意没有通过。甘一柳抱着希望看过去，还是看到了一片否定的动作。

甘一柳慢慢下台。

“走吧。”，清音安慰道，“还有机会呢。”她的声音轻快。

“嗯。”甘一柳重重点头，那声音似乎能给他无尽的力量，扫去所有的颓唐。

我，可不会放弃。

……

甘一柳在知道自己本来力量很难通过的预期之后，倒也不是特别难过，可终究是相当于，自己的选择越来越少了。

他们在技巧的考验台下。

“你加油。”，甘一柳看着清音有些兴奋的神情。

“知道。”，她随口答道，因为周围还有很多朋友和长辈，都在对着她说着话，都在期待着。事实上，她本就是技巧方面，夺冠的不二人选。

那能飘得无限远的歌声，从来都是大家喜欢她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甘一柳看着无比受欢迎的清音，开心地笑了起来。哪怕他很多时候，在其他妖怪的眼里，都只是清音的一个跟班似得。

清音慢慢地走上台。对面，是代表者“空七娘”（本体是身体薄如蝉翼但高大如人类的飞纱妖，在幼年时甚至能轻易看到皮肤里面血液的流动，成年之后非常轻盈美丽，时时刻刻都会留下飞纱妖落下的小小羽毛，像是在洒落雪花。整个神玄大陆，只有不过五指之数，狂躁沼泽也只有她）

开始吧。空气娘本身爱美而懂得很多再轻盈和视觉方面的技巧，所以被选作了代表者，作为最重要的参考。当然，台下的评判，才是最终的结果。

“靡……靡……”，曲调轻快而灵动，如同千百只鸟雀，共同在合奏的那种丰富和蕴厚，又如一只凤凰，高高在天上独舞的优雅和高傲……

那带着丝丝忧郁和向往的声音，带走了四周所有妖怪的声音。甘一柳甚至闭上眼，想象着自己某个时刻的悲伤，回想着曾经的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