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尘土（1 / 2）

 寒气笼罩着他的脸，加上不断涌出的泪水，不断往四周扩散，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出租车司机眼睛看路的同时，分出一丝余光往旁边副驾驶上的刘晚雨一瞧，右半身已是寒毛炸起。

他挂断了电话。

车站到了，他用手划拉划拉脸上的泪水，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块钱，扔给司机，抓起包几乎是飞一样跑了出去，司机找钱时已经看不到人了。

刘晚雨买好了票，他买了一张卧铺。

等登上车，他把背包一扔，脱鞋上了床，盖上被子。

“大千世界，无挂无碍，自去自来，自由自在……”

他神魂遁出，往家里飞去。

悲恸之下，他控制着自己的神魂，全力向家里奔去，把火车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当火车里的刘晚雨刚刚“睡着”两个小时的时候，“刘晚雨”已经到了。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无论是看热闹的还是来帮忙的，他已看到正对着门躺着的爷爷奶奶，他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已知晓爷奶怎么去世了。

爷爷突然心脏病突发，短时间内就停止了心跳，奶奶心急如焚，不小心绊了一脚，摔倒在地，也跟着去了。

爷爷奶奶在一起生活了七十年，到头了来一起走。

他已止住了悲伤，在农村，老人过了八十岁去世，算是“喜丧”，毕竟寿限很大了。

两个姑已经到场，刘晚雨冷眼看着这两个头发白了一半的农村妇女的表演。

这确实是在表演。

老头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不来，临死才来，满脸上展露出一副浓烈的悲伤，来人来吊唁时又展露出一副令人作呕的尖叫语气。

或许宾客是被这每一处都透露着悲哀的白色的场景所感染，眼睛里的眼泪都打着转儿，流下两滴或数滴眼泪，故意不擦，或又快速地掏出手绢来，慢吞吞地擦去。或许是出自真情流露，但人活了大半辈子，谁还不会演戏。

真是令人嘲讽的场景。

总会提到刘晚雨。

“大姐姐，二姐姐，晚雨呢？”来人问刘晚雨的二位姑姑。

“谁知道他怎么跑到南京去了，现在正赶回来呢！”刘晚雨的大姑回答。

“这孩子，自己的爷爷奶奶年岁大了，没事跑南京干什么？”来人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而又道：“今天你们是主角，千万别哭起来没完，还有很多事呢！”来人用一副关心的语气提醒道。

短短地几个小时之内，这种场景刘晚雨不知见了多少次。

几个表哥表姐陆陆续续也来了。

比起别人来，几个倒是不似矫揉造作，刘晚雨出生前，他们确实是在这里长起来的。

刘晚雨心生警兆，慢身站起，回头一望，马牛二使果然来了！

“你们干的？”他沉声道。

“唉！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望你理解。”马使沉道。

“比起别人来，你家祖父母走的干脆，没有受到任何痛苦，所以你最好想开吧。”牛使接着道。

“不过身后事你且放心，因为你的原故，你祖父母托生善道，所以你也不必愧疚。”马使解释道。

刘晚雨知道他说的愧疚是什么。刘晚雨在自己祖父母临死的时候没有在跟前，是悔恨不已的。

刘晚雨朝着两位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他说道。

“你不必客气。勾魂使协助地府，框扶地府法令，有大功德，惠及上三代下七代，所以你不必客气。”马使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