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无言（2 / 2）

“我来吧。”予轩说着，伸手就把那几件衣服拿下来，递给如锦。</p>

“谢谢你。”如锦道。</p>

予轩点了点头，又看如锦怀里抱了一大堆衣服，便伸出手，示意道：“我帮你拿。”</p>

“我还是自己拿吧，”如锦忙说道，“一点儿都不重。再说，都是些女人的衣服……”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对一个和她徒有夫妻之名的男人这么说，应该是莫大的讽刺吧。</p>

“那好。”予轩说着，便走开了。</p>

如锦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满心荒凉。这个男人，曾经是被她当成天的人，是她的丈夫啊！为什么别的夫妻可以互相有个依靠，她和他却连陌生人都不如？</p>

像凝汐所遭遇的那样，爱过的人突然变得陌生；或者像她现在承受的一样，决定依附一辈子的男人不肯要她，哪个更痛苦？凝汐说过，她没动过心，痛苦应该会少一些。可是，每当亲眼见到这个男人时，她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时刻在提醒着她：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不是和她毫无关系的人。</p>

她知道自己不该想，他不属于她，他有自己的家。他让她这个多余的人在林家有着一席之地，是莫大的恩赐。她不该奢望自己得不到的，连想想都不行。</p>

日子一天天过去，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很快，巴黎和会外交失败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人们愤怒了，沉睡多年的民族觉醒了。学生暴动，整天游行示威，整个北京城沸腾起来。</p>

放下报纸，忆风对凝汐道：“这些天我可能不来看你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外面的学生都闹翻了，我不能做别的，至少也要暗中保护一下他们！”</p>

“忆风，”凝汐站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去！”</p>

“你好好呆着吧，”忆风道，“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别让我担心。”</p>

“我会使枪，你见识过的。”凝汐道。</p>

“不是会使枪就能保护自己……”</p>

“我还混进过钱家的工厂，为了报复林予睿，我做过不少事情，我什么都不怕！”凝汐坚持道。</p>

“好吧，随你。”忆风无奈地说道，“不过事先说好，我可不负责保护你。”</p>

“放心好了，”凝汐狡黠一笑，“即使你不答应，我也会偷偷跟去的。”</p>

林家。</p>

如锦换上了一件旧衣服，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刚要出门。这时，愫依带着诗萍走进来，说道：“姐姐，我要出去办点事情，诗萍就暂由你照顾了！”</p>

“你要去参加游行？”如锦问道。</p>

“是，我要去。”愫依看了如锦一眼，“姐姐穿成这样，也要去吗？”</p>

如锦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么说你可能会笑话我。你们读书人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但我明白，我们国家的土地就是我们的，他们没有权利让给别人！我不能做些别的，只能去捧个人场。也让大少爷看到，我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子！”</p>

“我理解你的心情，”愫依道，“但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的病情你都知道了，这次我要拼着这半条命做最后一件事情。诗萍让我最放心不下，还请你替我照顾她！”</p>

“还是让我替你去吧，你病成这个样子，怎么好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如锦恳求道。</p>

“就因为时日无多，才更要拼一次。”愫依道，“反正是要死的人，也没什么可惜的。倒是诗萍，还望你留下来照顾她。有你在她身边，我才可以放心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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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萍留在家里，还是交给沁心照顾吧。她带过孩子，比我照顾得好。”如锦道，“要不，带我一起去吧。”</p>

“不，”愫依握住她的手，“对于予轩来说，如果你和我都遇到了危险，他该有多痛苦。你留下来吧，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会对你负责到底的。这些天他虽然没去主动看你，但在他已经默认了你的存在。即使他现在只是对你心怀愧疚，相信时间一长，即使不会爱上你，至少也会把你当成家的一份子的。”</p>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奢望。”如锦苦笑道，“只是你一个人出去，我怎么也不放心。”</p>

“我瞒着爹娘，瞒着予轩，唯独告诉了你，因为我相信你。”愫依道，“不要辜负我这份相信，好吗？”</p>

如锦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懵懂的诗萍，终于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p>

“我会的。”愫依点了点头。又蹲下来对诗萍道：“萍儿，娘要出一趟远门，好好听大娘的话，好吗？”</p>

“娘什么时候回来？”诗萍问道。</p>

“很快，”愫依道，“诗萍一定要听话懂事，这样我才能早些回来。”（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