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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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律师和边寂都没说什么话,边寂沉默着,将文件在桌上摊开,把签字笔打开笔帽,递给舒连漪。

舒连漪先是对着这白纸黑字看了好一会,不知是在想什么。

而后她才接过边寂递来的签字笔,在每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字不需要多久,一两分钟就结束了。

舒梨却渴望时间能久一点,舒连漪能签的慢一点,或许她还能再多看她一眼。

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法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宣判,也不知道刑期……

可是舒连漪很快就签完了,很多文件几乎都没仔细看一眼。

两位律师把文件收走,分别签上自己的名。

也就是这最后的几分钟里,舒连漪抬起眼,看着边寂。

她的模样看起来憔悴很多,没有以前那般高傲轩昂,可那双眼睛仍凝着令人无法看透的精光。

有很多话要说,也有很多话想问,但舒连漪知道她没有时间。

能在这儿见到舒梨,这已经是在预料之外。

她一直以为舒梨还在国外,没想到已经回来,还跟边寂在一起——

“回来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舒连漪是看着边寂说的,但是边寂和舒梨都知道,她这句话到底是在对谁说。

舒梨的眼睫不受控地颤动,气息不稳,几乎下一秒就会绷不住。

边寂怕惹疑,故意开口:“我的事就不劳舒总关心了。”

两位律师已经签好名字,文件纷纷收好。

舒连漪身后站着的女警准备带舒连漪离去,再被拉着起来时,舒连漪说:

“——好好活着。”

女警要带她走了,她回头,最后说了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男人——”

警察把舒连漪带走了,没有再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小门被关上,留给舒连漪的又是没有一点光线的阴冷走廊。她没有挣扎,似乎已经是接受了命运。

舒连漪无力地迈着步子,跟在女警后面走,低头看带着手铐的双手时,眼泪就这样下来了。

她已经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天气,是不是阳光灿烂。

现在是秋天,很快又会是春天,是梨花满枝头的春天。

她想她这辈子都看不到梨花再开了。

可是她的女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

边寂和律师还有一点事情好谈,等谈好后回到停车场,远远就看到靠着车窗出神的舒梨。

全开的车窗露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她的目光放远,眼神没有聚焦,不知道在看什么。

边寂在半途停顿脚步,深谙的眼底划过一丝心疼。

回到车上,边寂坐好,系好安全带,但舒梨却跟灵魂出窍了一样,一动没动,一直保持着原来那个姿势。

边寂没有急着发车,而是看了她好一会。

过了很久之后,他问她:“还好吗?”

舒梨这个时候才有一点动静,但她还是没动,她似乎是在看外面的天,和前边光秃的树枝桠。

她说:“你知道吗,我的名字都是我妈不想取,随便找了个字凑的。”

“我外公说,我出生那天,是那个春天梨花开得最好的时候。”

边寂眉头深深皱起,见舒梨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的笑,心却反而疼了起来。

“我没有爸爸,我妈从来不跟我说爸爸,甚至连我外公都不知道我爸爸到底是谁,是生是死。”

“我妈生了我,就这样一直把我藏着,从小陪我最多的就是保姆。”

“你觉得我叛逆吗,我以前还挺叛逆的,还在学校跟人打过架。他们说我无父无母,这么神秘,女孩嫉妒我有钱,男孩嫉恨我看不上他们……”

说到这,舒梨笑了起来,问边寂:“你打过架吗,你知不知道,打人的时候,其实自己也很痛。”

边寂似乎不愿舒梨再说下去,伸手想去触碰她。可舒梨却躲开了他的手,带着点儿道不清的倔。

她有些语无伦次,情绪好像也在崩溃边缘。

“她让我好好活下去,可是她怎么不想想,这么些年,我有好好活过吗?”

“现在她坐牢,我能好好活下去吗?”

“为什么不想要我,还一定要生下我让我去承受那么多痛苦呢。我也是人,我那么那么小的时候就只想要妈妈的爱,亲人的陪伴,但我什么都没得到——”

舒梨终于忍不住,眼泪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可她仍努力望着天睁着眼,不想哭,不想让自己在边寂面前那么狼狈。

其实她已经够狼狈了,她最狼狈的时候都是在他面前。

回国,进警局,一无所有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边寂。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但也是到底为止了。

这一切该结束了——

舒梨吻住了边寂的唇,边寂陷入猝不及防地怔滞。,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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