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光与雨（2 / 2）

发问的是一个女孩。

女孩目光清澈，美眸盯着少年。面容精致，眉若细柳，口若红樱，看起来年纪还虽小，但身材已显出充足的魅力。头发绾成一团，用简单的一根银钗点缀，就像是从古时绘图中走出来的女人一般。

如果此时的女孩打的是油纸伞，穿的是精工的旗袍，那定是一副美丽的画面。

然而，这位女孩穿着却是将黑色皮衣披在紧身衣外面，手里撑着的也是一把纯黑的塑料伞。她的面容上，也带着这个年纪的花季少女不该有的略微冷酷。

“行云！”女孩叫出了少年的名字，银铃般的声音在街道上更加响亮地回荡，穿透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行云回过头，兜帽下露出他的脸庞。

五官端正，面目白净，少年微笑着，还算是有魅力。从外表来看，甚至像个读书的学生，但如果真的是人畜无害的少年，又怎么引得来着的女孩面容冷峻？

“呦，二小姐。”行云说着，面带微笑，“许久不见，你还是如此美丽啊。”

“那你，要不要和我回家叙叙旧啊？”女孩对行云的态度很是不快，冷冷地问到。

“哦，那就算了，任家的饭菜我吃不惯。”

突然间，女孩松开手里的伞，风带着雨伞徒然飘去。女孩从腰间一摸，竟拿出一把手枪。旁边的路人看到该情形都大喊逃离。

“我没什么时间和你讲道理！和我回去！”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也没有刚才那般动听。

雨水轻拍在女孩脸上，有种凄凉的美感。

行云看见女孩手里的枪，表情却没有改变，依然和善着微笑说：“那么凶干嘛，女孩子要注意形象。”

女孩未有动容。

任家的女儿没有回话，行云只好问到：“你觉得任家那些手下这么多年都没抓到我，你可以？”

“怎么不可以？”女孩手里的枪微微颤抖了一下。

行云道：“你知道今天为什么会下雨吗？”

女孩不解行云的问题，沉默着。

“今天一直天阴，而且云层需要降雨的湿度其实早就积累够了。它所缺少的，是云层的碰撞。而云层的碰撞，有随机性，所以今天的天气，下也是可能的，不下也是可能的。”

“你在说什么。”女孩一脸疑惑，但是更多的感到了一点不妙。

毕竟有人在被枪瞄准着还在解释着为什么会下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而你知道吗，华魔帮的飙车党，他们的飙车时间是怎么选的吗？”

女孩嘴唇微微颤抖，手里的枪握的更紧了，大声呼喊：“不要再说了。”

远方，传来了引擎轰鸣的声音，缓缓放大。

女孩惊奇，狠狠咬牙，手里的枪瞬间向下偏移，扣动了扳机。

“砰！”

女孩闭上眼睛开枪，枪声响亮，但却没有伴随惨叫。

“如果你想击中我的腿而让我丧失行动能力，你最好还要多练练拿枪的姿势。”

当女孩睁开眼睛，却发现行云毫发无损地站在马路对面，微笑着。

远方的轰鸣声突然变大，转眼间，一连串的流光撕裂似得穿过两人之间的马路。

那是华魔帮的飙车党，午夜无人时，他们有时候会一时兴起，数十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在城市中释放自己的最大马力。而这群人的速度都差不多，所以一般一辆辆地咬在一起，整条路流光飞逝，在城市里汇聚一股巨大的马达声，而对于人行道则是水泄不通。

当然也时常有人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有的是飙车党，有的是神志不清横穿马路的醉汉。

当形形色色的车辆继续地从女孩眼前终于穿溯过后，她发现，马路对面早已没有了人影。

女孩气愤地跺脚，咬了咬牙暗骂一句“算你运气好！”后，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追逐。

昏暗的路灯点亮一小块的地面，雨水变得稀疏了起来，只剩下屋檐下的滴答声，女孩望向天空，被雨水沾湿的俏脸略微有些苍白。

他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变啊，那张笑脸和以前一样轻松。

自己无论练习了多久拿枪的姿势，总归是射不中他的。

女孩突然间又把目光收回，头轻轻一摆，露出一个笑脸。

那个笑脸和行云脸上的如出一辙。

总有一天，我会再找到你的！

几处拐弯后的另一条街道上，面带微笑的少年取下兜帽，深邃的眼眸映射着灯光点亮的街道，他轻声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希望下次见面你可以变得更优秀！

像你姐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