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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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决定要买玉佩,那便要想法子努力赚钱。

秀秀先是到西市首饰店转了一圈,看店的伙计几次三番拿视线打量她,后来又见她只看不买,就差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秀秀脸色发烫,但仍旧梗着脖子指着一个看起来品色俱佳的玉佩问:

“多少钱?”

伙计拿手比了个数。

好贵。

秀秀觉得有些肉疼,但她还是点头,道:

“等过些日子,我便来买,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留着。”

不等她说完,伙计便拿大扫帚打她出去。

秀秀拍拍后背上的土,又喊了句:“劳驾忙我留着,我当真来买——”才转身往回跑。

知道玉佩的价钱,秀秀便在心中估算要跑几家门户,揽多少活计。

离水月巷近的几条巷子,秀秀最是熟悉,平日里,她只用接这些人家的绣活,便足够养活自己,还能省下钱来给自己和崔道之买些东西。

如今既然决定要买赚钱买玉佩,自然不能再围着这几条小巷子打转。

她先是将这些人家的活揽了,做完,又挨家挨户去敲远些巷子的人家的门。

因她从前同孙家的那些纠葛,有些人家嫌她晦气,冷脸白眼都是常事,但亦有许多热心人家,瞧她一个小姑娘这样辛苦,愿意将家里的活计交给她。

秀秀不是秀坊的人,做单个零散的针线活赚不了多少钱,若要攒钱,只能用量去堆。

于是秀秀只能没日没夜地忙活起来,唯恐怕自己做得晚了,人家不给钱。

这日,秀秀又一大早出去上门揽活,她不知崔道之今日休沐,只同薛昭音打了招呼便走了。

薛昭音在屋里待久了,原想出去透透气,脚一踏出房门,却见崔道之正在院里站着,不免有些微微吃惊:

“二公子今日无事?”

崔道之转身,目光在她有些散乱的发髻上扫了一眼,随即移开。

薛昭音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即抬手去摸,她的发髻松散,一缕头发从她头上垂下,轻轻落在耳边。

薛昭音在家里,最是注重仪容仪表,如今在旁人,特别是在崔道之跟前失了礼节,叫她尤为懊恼。

她尽力维持着端庄的仪态,微微颔首:

“失礼了。”

崔道之点头,表示理解。

薛昭音心中愈发对他好感,这才是有教养有品格,令人敬仰的世家公子,不但战场上的本事大,为人也十分君子,不似那个齐家公子,言行实在令人作呕。

她回屋,对着秀秀那面小小的铜镜,费力将那捋垂下的头发重新盘好。

因她在家一向被丫鬟婆子服侍着,诸如梳头洗脸这些小事都是她们来做,她从来是不必动手的,所以自然是不擅长。

正因如此,她才让秀秀来给自己梳头,没成想……

薛昭音对着铜镜叹了口气。

算了,一个乡下小姑娘,不会梳头也不奇怪,何必苛责。

当下,她又惦记起自己那几个丫头来,若是她们在,她自然不必像如今这般事事掣肘,万事不方便。

如今,只能祈求哥哥早些过来接她罢了。

再次出去,崔道之正在院里练拳,他动作刚猛,脊背宽阔,拳过之处,仿佛能听见‘刷刷’的风声。

薛昭音从未见过男人练拳,不免有些看痴了去。

崔道之察觉到响动,收拳回头,进屋擦了自己额头和脖颈里的汗之后,方才出来。

“薛姑娘。”

薛昭音回神,耳尖有些发红,“二公子。”

崔道之点头,直接切入正题:

“我的信已然收到回复,薛大人前几日还在剿匪,想必后日便能过来。”

薛昭音一听,面露喜色,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她知道崔道之这些事没有惊动官府,属于越级上报,若是被查处出来,丢官获罪怕是免不了,于是认真行了一个大礼。

崔道之却并不在意的模样,听了她的担忧,不免嘴角微勾,眼底冰凉一片。

“有什么好怕的,我这官位给只狗怕是都被嫌弃,至于这条命……”

他笑起来:“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可惜什么。”

薛昭音听见他这话,呆愣片刻,随即心中便涌上一股惋惜之情。

她面前的这人不是旁人,而是曾经日行千里,直抵戎狄老巢的少年英雄啊,他曾经那样高贵,受尽敬仰,如今却只能在这个远离长安的地方做个小吏。

珠玉蒙尘,怎能不叫人叹惋。

她突然想,若是他能再回长安去就好了。

可他若是回去,那个秀秀怎么办?他可会将她一并带去?还是会丢下她,到长安后另寻侍妾?

薛昭音察觉到自己想远,掩袖轻咳一声,以免崔道之瞧见自己耳尖的红晕。

崔道之却恍若味觉,只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她在鄯阳的事,说是为了更加了解情况,好将她安全无恙送至她兄长手中。

薛昭音动作轻柔,在板凳上铺一方帕子,确认不会弄脏裙子后,方才落座。

除开齐宪宁冒犯她的事隐藏些许,她将自己在鄯阳的经历,娓娓道来,在说到在鄯阳驿馆得风寒时,齐宪宁带府上大夫给自己瞧病一事,不免多说了两句。

“那大夫倒是妙手回春,吃了他的药,我的病没两日便好了,旁的大夫都是自己开药馆,他却是常住总督府,听说是当年王贵妃还是姑娘时,在鄯阳时用的大夫,是有名的妇女圣手。”

闻言,崔道之敲动桌面的手指猛然一顿。

当年王贵妃未被齐家送入皇宫之前,只是一个庶民,做什么会用到这样好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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