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炎之哀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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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遂倒下了,韩遂身边最后的一位护卫也倒下了。

在突如其来出现的三百余精锐的阻击下,韩遂和他的护卫们没有一个能从此地逃离。

死亡,他们只能拥抱死亡。

其实蒋石等三个人在韩遂冲出重围的时候已经知道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完全无法阻挡韩遂的脚步,甚至在今后的岁月里还需要天天提心吊胆,唯恐东山再起的韩遂的报复。

只是,当韩遂的身影软躺下去的时候,他们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儒雅的男子。

“……”男子身手制止了三个人靠近上前来问候的举动,静静地指挥着手下将韩遂和他的那百余护卫的尸首收集起来,没有多余的声响,仿佛命令在之前就已经下达。

“好了,我也该走了,文约虽然有些事情做的有欠妥当,但是还请诸位不要再侮辱他的尸身,他的家人也请不要再为难,就像他说的那样,好聚好散吧。”

“大人您不打算回来了么?”田乐装着胆子问了一句。

“啊,在西凉待了这么久,我也很想到外面看一看,或许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情吧。”

“那么我等可以追随大人么?”阳逵一脸的期待,而另外两个人似乎也很是意动的模样。

“在下只需童子两三人,仆从五六名,一路之上也不会刻意寻那舒适之所。”

“咱们金城人什么苦没有吃过,能够在大人身边早晚临听教诲就是我等最大的福分。”

看着蒋石一脸坚定的模样,再看看其他两个人脸上并不亚于蒋石的坚定,儒雅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柔和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诸位不弃,那么在下也不吝欢迎,以后在路上还要互相关照。”

就这样,挥一挥衣袖,几个人没有带一丝云彩般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他们一直未曾离开过的西凉的土地,至于他们到了哪里,在这个通信手段落后的时代只怕是很难有人会知晓。

而当董卓军以势如破竹之势攻入金城郡的时候,却发现不但韩遂失去了踪影,就连原本进攻河关的边章,似乎也在一夜之间没了踪影。或许唯一有些不一样的,是边章的部队似乎得到了边章的授意,董卓军刚刚进入金城没多久,他们便向董卓军正式投降。

原本就希望通过拉拢边章来对抗韩遂的董卓军对这支边章的嫡系军队自然没有为难,但是对于金城“三巨头”一夜之间消失了两个这样诡异的事情依然感到不解和不安。

如果不是作为“三巨头”之一的马腾做出了效忠皇帝的宣言,或许董卓还需要担心一下那些失去了领导者的豪强和羌人们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够冷静的举动。

不过,至少从表面看起来,董卓已经完成了对西凉的整合工作,毕竟哪怕是李书实控制的河西三郡也是要向董卓缴纳赋税,至于出兵之类的事情,董卓倒也还不需要李书实的力量。

“文优此来是有什么最新的情报么?”

看着匆匆而来的李儒,董卓束缚的躺在原本应该只属于皇帝的御座上,而在他壮硕的身体两侧,是四个年轻的宫娥——两个在为他按摩,另外两个一个侍奉他饮酒,一个侍奉他享受来自宫廷御厨所制作的点心——虽说小皇帝已经御驾西迁,但是董卓还是留下了一部分人员,毕竟不论是个人享受还是为了召开宴会之类的事情,都需要足够的人手不是。

只不过看着董卓享受的表情,李儒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但是这样的表情却在转瞬之间没了踪影,而专注于享受的董卓似乎也完全没有发现什么,依然用慵懒的声音询问着。

“回禀相国大人,段煨发来消息,说是发现了韩遂的尸体。”

虽然应该是一个比较让人震撼的消息,但是享受着少女们温柔服务的董卓却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的情绪,依然眯着眼享受着,就好像死去的不是韩遂,而是一只蚂蚁一般。

“除了韩遂的尸体之外,还有百余其他的尸体,经过辨认,是韩遂身边的护卫……”

没有感受到董卓有什么反应,李儒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只是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已经变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楚,厅堂之内,回荡的是让李儒倍感尴尬的气氛。

“韩遂死了,边章也走了,区区一个莽夫马寿成不足为虑。文优啊,我们该回去了。”

就在李儒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准备告退时,董卓却突然直起了身子将身边服侍自己的少女一把推开。慌张的少女们几乎是用连滚带爬的姿势离开了这里,不过看她们似乎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或许之前她们对董卓的那份“温柔”并非完全发自内心。

“现在联军已经有所恢复,尤其是那孙文台,兵锋直指洛阳,气势很盛。若我们此时全部撤走,只怕有被他们衔尾追击的危险。相国大人您看是不是组织一两次反扑什么的……”

“不必了,我自有让联军无力追击的计策。”

“相国既然心中已有定案,那么儒也就安心了。”

“在此之前你先替我做一件事,找到李傕,让他替吾女向孙坚提亲。”

“相国大人,我西凉人才济济,实在是用不着选择那孙文台的儿子。而且就算是相国大人愿意与那孙文台结亲,只怕以孙文台的脾气或许……或许并不会将相国大人放在眼里吧。”

“这个我自然知晓。但是只要我这么做了,联军就会觉得我怕了他孙坚,就会觉得我的威胁姓大大降低,甚至会觉得有了那孙文台之后我们西凉军便会不攻自破。”

“小婿已经明白相国大人的意思了。您这是想要将那孙文台高高捧起,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偏偏孙文台这人脾气并不好,又吃软不吃硬,所以现在相国大人您占据洛都的时候他们还需要孙文台的力量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一旦您这个大敌一去,情况可就大不一样。既然联军可以坑掉那孙文台一次,那么再来几次也并不会太让人意外。”

“哼哼,李文优啊李文优,怎么你的说话方式也越来越像那个小滑头了。”

“就像贾文和说得那样,这个时代已经够残酷了,如果再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恐怕自己不是会疯掉就是会变成一个让自己都会感到吃惊的人,儒也觉得此话有几分道理。”

“如此,一切就交给你了。等到孙坚的事情结束,我们再开始最后的搬迁计划。”

“小婿明白。”

直到李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董卓才喃喃的自语道:

“一个又一个,窦游平、陈仲举,曹节、王甫,段纪明、皇甫威明、张然明,先帝、大将军、十常侍,现在又是你韩文约。走了,都走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我呢……”

外面的夕阳如火,尽情地向世人展示着自己的绚烂和壮丽,但是却丝毫无法掩饰其即将落幕的悲凉,就如同这如今的洛阳城一般,虽然依然高大雄壮,放到世界上也是无人能比的巨大建筑群,而这洛阳皇宫更是耗费了十数代人的力量不断完善,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可是呢?

看着眼前的洛阳城沙盘,董卓用他那强有力的臂膀重重一扫,便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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