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十日卜,不得生!(1 / 2)
“长安现在的局势如何,那些骚乱是否已经扑灭,逆贼余孽是否已经消灭。”
“回子师,长安的百姓对我们诛杀逆贼的举动无不拍手称快,即使偶有宁顽不灵的叛逆,刘贵、杨怀、高沛几位将军也在百姓们自发组织的民兵的配合下予以剿灭,可以说长安城内再无董贼之逆党。而魏续、宋宪等几位将军正带兵前往各个隘口,以保障三辅之地的安全。”
“逆贼牛辅呢?他可是带着万余精兵驻扎在郿县,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一旦让他与南边的李傕等逆贼会师,我们只怕暂时还无法抵挡住大军的进攻。”
“好叫子师放心,逆贼牛辅已经授首于此,郿县之军已经被魏续、宋宪等几位将军收编,除了少数董贼死忠掀起了少许的波澜,剩下的贼军已不足为惧。”
“怎么这么快?难不成其中有诈,现在可是非常时期,要小心行事啊。”
“子师大可放心,此事绝无反复的可能。据说那牛辅乃庸人一个,董贼在位的时候尚可以依靠董贼的威势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可是董贼一死便惶惶不可终日,收拾金珠细软就想向南逃跑,与其余逆党会合。怎奈有义士胡赤儿平日里虽然多受那逆贼牛辅的恩惠,可是在关键时刻却知大义,晓忠孝,趁逆贼牛辅不注意,斩下其首并悬于辕门,如此才让我们几乎不费一兵一卒便解决了那一万大军。”
“哦?这位义士虽然不是我中原人士,却也晓得对陛下的忠义,难得,真是难得。却不知这位义士现在官居何职?我们是否需要给予一些赏赐呢?毕竟他之前可是董贼的部下啊。”
“说起来有些可惜,这位义士虽然做出了符合大义的举动。但是却被那些不识大义的董贼逆党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属下和诸位将军不查,被那些逆党所害,死无全尸啊。”
“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啊。”
“是啊,的确是太可惜了啊。”
然后,匆匆露了一面便领了便当的胡赤儿童鞋便被两个人抛到脑后,反正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对了,现在长安街头的百姓们都在做什么?”
王允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天空,似乎他的眼神能够穿越一切障碍。
“哈哈,子师你真应该去看看,真是好热闹啊,而且大快人心的很啊!”
“哦?看君荣笑得如此畅快,那必定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哈哈~我们将董贼的尸首扔到街上并宣布了他的罪行。你猜怎么着,不但长安的百姓敲锣打鼓,而且还燃起了竹竿。这是要将驱散那逆贼笼罩在长安之上的冤魂戾气啊。最最有趣的,是不知何人提议,将董贼给点了天灯。如此下场,真是太畅快了,当年他杀戮洛阳百官的时候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报应么!报应啊!老天终于开眼了啊!”
“妙哉,妙哉!如此大喜之事,当浮一大白,畅快,畅快啊!”
董卓死了。
似乎死得莫名其妙,又似乎死得不明不白。
原本全长安都笼罩在其的威势之下。可转眼间这个曾经被认为是不可战胜的男人便死了。
这个人曾经可是对扛过天罚的啊!
可真的就这么的死了。
街上的尸体不会骗人。
那些敲锣打鼓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这一消息的朝廷大臣的家丁仆役不会骗人。
长安城头已经被拔走的董字大旗和留在城头上的汉字大旗不会骗人。
于是,所有人都认识到。
董卓。真的死了。
于是乎,似乎像是春天从地里拼命滋生出来的野草一般,长安城内登时陷入到了欢乐的海洋中,似乎每一个人都表现出了无比欣喜的模样,似乎不这样就是董卓逆党的党徒。
或许的确如此。
因为有人亲眼看到一间裁缝铺里的一家老小和活计被朝臣们的私军给揪了出来,理由便是他们一家在这样应该举国欢庆的时刻却依然平平静静。好似在默默抗争一般。
然后,抄家灭族。
再然后,那些欢乐的百姓们涌入那间已经破败的店铺中,抢夺最后可能存在的财富。
毕竟对于普通人而言,那些大头兵看不上的木桌木椅甚至纸质的账册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而这样的场景,在满是欢乐的长安城内,并不是第一次上演,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是欢乐的时刻,也是疯狂的一刻。
长安城的百姓有足够多的理由去为董卓的死亡而欢呼雀跃。
毕竟现在的长安城中,大部分的居民不是曾经被驱赶过来的流民,便是从洛阳背井离乡的难民,前者从来没有接受过董卓的恩惠,反而需要忍受在他们眼中与羌人没有多少区别的西凉军的恐怖,更别说新法的严苛让他们更加对董卓没有好感。
至于后者,国仇或许还谈不上,但家恨却绝对没什么问题,他们背井离乡的原因从第一排到第一百全都是西凉军的压迫。哪怕董卓因为行动从容而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了部队,但是为了尽量多的将人口迁往长安,面对那些“钉子户”时所使用的手段往往会比较残忍。
更别说就算真的发生什么烧杀淫掠的事情,只要别被董卓亲眼看到,那些上官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对那些有些身份却又不高还蛮忠义的小官吏更是被祸害的重点。
而这也是为什么那次规模庞大的流民潮会演变为几乎不可收拾的局面。
原本因为长安城中驻扎了大量的西凉军,这些人就算敢怒却也不敢做出什么让西凉军抓住把柄的事情,哪怕回到长安后的西凉军看上去似乎规矩了不少,只是仇恨毕竟已经埋下,带上了有色的眼镜去看待一切。所得出的结论也只会为仇恨增添新的养分。
而随着董卓的四面出击,西凉军大批大批的离开,长安城里西凉的味道也越来越淡。
所以说如果整个西凉都将董卓视为他们的希望,那么唯独现在的长安是将之视为仇雠。
无论上到那些朝臣文官,还是下到黎民百姓。
整个长安陷入到了欢乐的海洋,或者说被陷入到了一片欢腾的海洋,可面对这个已经陷入到癫狂的城市,偏偏却有一个地方能够保持着冷静。与外面的气氛格格不入。
当然,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并非这一点,而是这份难得平静的地方竟然没有被癫狂的人们所掀翻,被那些不怀好意的朝臣私军所打扰,或许才是这处闹中取静的地方的特异之处吧。
“子重,你这就要回去了么。如果你能够留下以你诛杀董贼的功劳和能力,陛下一定不会吝惜对你的封赏,跟随陛下总也比刘君郎那个已经逾制。反意已现的逆徒强出很多吧。相信你已经看过你师父给你的书信了,那么你还不能改变你的决定么?”
“……很抱歉。我个人对卢太尉是万分敬仰的,师傅的大恩大德更是此生难报,就算是对李州牧我也怀有着很大的歉意。但是请原谅在下的任性,实在是故土难离。既然师兄和师弟都侍奉在师傅身边,又有李州牧这样的人物为其传宗送终,任只能下辈子再报答这些恩德了。”
“值得么?”
“大概是值得的吧。”
“不会后悔么?”
“放弃了才会真的感觉后悔,只要全力以赴就没有后悔的说法。”
“那么我就不留你了,希望你和书实他们未来不要在战场上相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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