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运动与运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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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遗憾与不甘,土偶军团最终还是选择离开长安这座看起来他们即将唾手可得的城池,只是咫尺天涯,他们显然还是低估了生者反抗的力与守卫城池的决心。

为了这座城市,为了身后的父老妻儿,这些只属于生者的羁绊,亡者或许能够理解,但是就算理解了也只是将这些他们曾经或许也曾经非常在意过的事情化作为怨恨的力量。

怨恨可以使人疯狂,但守护的意念却能让人坚强。

而从结果看,敌人显然还疯狂的不够彻底。

当然,即使是这样的敌人,也令生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战后清点无疑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为了这样一场艰难的胜利,长安城军民付出了为巨大的代价,不论是精神,人力还是物质。

这其中比较引人注目的,包括作为李书实任命的西方兵团主帅的皇甫嵩战死当场,一直被视为兵团副司令的雍州刺史朱儁战死,包括阎忠赵岐在内的一干从李郭之乱中活下来的大汉老臣同样死在了这一次的战役之中。

皇甫嵩的战死虽然不能说是理所应当,但是作为激励了大家奋起厮杀的重要诱因,当战争结束之后,大家已经从刚才的亢奋中冷静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悲伤,或许这样的说法对老爷有些不尊重,但老爷尸骨被焚毁的时候哭泣的人虽然不少,但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他,又有多少是因为自己的亲人也在其中实在是不得而知。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老爷其实并没有得到大家的尊重,单从为老爷单独立碑建立祠堂的提议得到大多数人的肯定并迅速募集到为数不少的财物就能看得出大家的态。

只不过或许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活下来的人,已经懂得将内心中的悸动深埋于心中。然后用更加坚强的表现去面对明天可能依然要继续的生活和战斗。

他们没有时间去放肆地挥洒自己的悲恸,他们不能够让敌人看到他们软弱的一面。

说起来因为草原亡灵的出现,李书实火葬的命令虽然依旧遭遇了不少的抵抗,但是在严酷的现实面前依然得到大部分人的支持,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看到自己的亲人从坟墓中爬出来变成丑陋的怪物,哪怕有一部分人并不相信这种说法。但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他们最终还是成为了少数派——也许他们依然抵触着这样的政令,而且李书实也并没有打算强制推行这样的命令,可是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还有那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传言却当真不是一般的神经能够扛下来的,真正能够与整个社会舆?论作对的人任何时代当中都是少数。

死去之人的骨灰被放入一个个瓦罐或者木盒里,上面尽可能写上他们的名字——这并不容易,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甚至一屯的士兵都剩不下多少。往往一屯两人全军覆没都很正常,而没有了熟悉的袍泽,很多血肉模糊的尸体根本就无法辨认出来。

从这一点来说,虽然都说死亡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但做一个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依然会在这种事情上占到便宜,至少皇甫嵩的名字会被长安城的姓铭记,他也会拥有自己的专属祠堂,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会让当地人延续他们对于这位老将军的记忆。

而其他如朱儁阎忠等人虽然没有能够单独建立宗祠。但是如果长安城最终能够在这场战斗中留存下来,那么城内之人对于战争的纪念同样不会忘记他们。而现如今,他们暂时还只能作为皇甫嵩祠堂里的相关人物被纪念。

当然,如果皇甫嵩能够有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关羽那么好的运气,一“仙运”亨通,加官进爵最后成为了天帝老爷,那么他们这些一旁的配角们大概也能像周仓一样位列仙班。

哪怕原本仅仅只是一个给人扛刀的小亲兵。

好吧。给唐僧挑担的那也曾经是玉帝面前的亲随,被赐予“大将”衔,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相比于战死沙场的皇甫嵩,朱儁的运气或许更加糟糕。

其实朱儁原本是不必死的。

虽然说在战斗中他同样受了很重的伤,甚至这样的伤势对于一个年老且力竭之人而言足可以伤到元气。但如果他可以选择在敌军攻势变弱的时候及时撤回休养,或许还有很大可能捡回那条老命,可是这位倔强的老将军却并不愿意离开第一线,显然他担心自己的离开会对部下造成不利的影响,释放出错误的信号,让原本拼死搏杀的士兵们出现怯懦的表现。

于是等到战事结束的时候,这位老将军也终于流干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哪怕他的hp并未达到0,可是精疲力竭之下让刚刚放松精神的老将军倒下之后便再也没能站起来。

如果说朱儁的死还有受创过重的缘故,那么阎忠和赵岐这些老官的死则完全是疲劳过,甚至透支自己生命力的结果——为了能够让自己释放的策略照顾到更多己方的士兵,让自己释放的策略能够打击到更多的敌人,这些老官们跟年轻人一起使用了很多会透支生命力和精神力的技巧。或许对年轻人来说这样的举动最多让他们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当中处于相当糟糕的状态,但只要调养得当,并不会留下多的后遗症,对于这些时间上的富豪而言,他们有足够的资本去做适当的挥霍。但如果是个穷困之人还如此挥霍的话……

对于这些含笑倒下的老人,所有生者除了献上自己最崇高的敬意之外,也只能默默送别他们最后一程。

而且值得欣慰的是,这些已经逝去的老人们并不需要担心他们的离去会动摇长安城守军的根基,年轻人经过战争的洗礼已经有了令人欣慰的成长,他们将会结果老一辈留下的传承。继续守护着他们身后的家园,为生者的世界继续拼搏和战斗。

所以,这些老人们完全可以瞑目,带着欣慰的笑容。

至于杀死皇甫嵩的凶手,有很多活下来的曾经是西凉军一员的老兵指认说,那个土偶看起来与当年权倾一时的“丞相大人”有着六七分的相似之处。只是与当初记忆中那个体态臃肿,暴戾苍老的“相国大人”相比,袭击者不但更加年轻,而且身形最多也不过健硕而已。

也只有身高与当年毫无二致,剩下的最多也只是有着当年的影而已。

至于对于那位大人物更加久远的记忆,在这个没有能够留下真实影像技术的年代,想要靠着老人家的回忆来确定什么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说距离那个人的死亡连十年的事情都尚未到达,可是人们却早已经淡漠了对那个年代的那些人的记忆。

人是健忘的生物。也是更喜欢向前看的生物,与沉溺与过去相比,新时代的生活既然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还因为种种新的举措而宽松了不少,那么又何必去缅怀那已经注定无法追回的时间呢?有那个功夫,倒还不如多做点工作,为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添砖加瓦。

于是,伤痛逐渐被忘记,曾经的信念也同样随风消逝。人们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家人,捧着刚刚从府库中搬出来的作为奖赏的铜钱和粮食。脸上更是充满了满足的笑容。

至于那个人和那个时代?

除了送上无边的咒骂之外,大概也已经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了吧。

毕竟,那仅仅只是一个在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

而那个人又为何非要和值得所有人尊敬的皇甫嵩老爷过不去,对于现在的长安城姓而言,他们宁愿相信那只是人的本性,那个人从本性上而言就是一个坏人。从头到脚。

当然,或许有人会有一些不同的意见,比如正在营地当中谈论此事的贾诩:

“董仲颖或许是在帮助主公也说不一定,因为他做了他能做而主公不能做,但就算主公不想做却也必须做的事情。而且该说不愧是董仲颖么,效果竟然如此之好,就连我都自愧不如。”

“和你觉得董卓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主公么?”贾诩身边的郭嘉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种事情我们需要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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