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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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我再醒来时,已经在回京的马车上了,宫里也派出了侍卫来接我,当我睁眼时,第一眼看到是一张很秀气的小脸,我看着她眨了眨眼,她开心的对外面道:“大人,格格醒了。”然后又轻声对我道:“格格,头疼吗?肚子饿了吗?”我看着她,正要起身,头部忽然传来一阵巨痛,我一下又抱着脑袋倒了下去。她忙将我扶了起来,接着递上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我看着那碗药,头更痛了,她忙笑着道:“格格快喝了吧,喝了就不头疼了,这可是贝勒爷专门叫人给你备的,奴婢一直给您温着呢,就等您醒了好喝。”我皱了皱眉头,强闭一口气,把整碗药给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等我再打量这辆车子时,才发现所有的物品竟然都是用的明黄的饰物,吃了一惊,再看了眼在一边正忙着帮我准备吃食的小姑娘,才发现她穿的是一身宫女的服饰,大约十三、四岁,我愣了一下,问道:“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那宫女见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忙向我施了一礼道:“格格吉祥,回格格的话,奴婢叫玉儿,今年刚进宫的,本来在书房外侍候的,蒙老佛爷恩典,晋了奴婢做答应,让奴婢来侍候格格。”我一愣,书房外侍候的?那这个小宫女只怕是有些家世的,既然已经封了答应,又怎么送到我身边来了?不是应该跟着皇上吗?我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些点心,和热腾腾的**,忽然觉得饥饿难忍,便道:“先把吃的端过来吧。”她忙把食盘托了过来,我吃了几口点心,又问她:“我哥呢?还有,这是谁的车?”她直起身子回道:“回格格的话,贝勒爷今儿早上把您抱上车,就回学堂里去了,这车是醇亲王的驾座,本来老佛爷是想让宫里的车来接您的,可是郡王福晋说,太过招摇了,便使了醇亲王的车来接您。”我一呆,宫里的车招摇,这车就不招摇,我苦笑着摇头道:“老佛爷和我额娘可说了什么?”她偷偷望了我一眼,又接着道:“老佛爷气的不轻,训斥了郡王福晋两个时辰呢,若不是李总管劝着,只怕是慈宁宫里的物事都要砸完了。”我听到这儿,心里一哆嗦,老女人发飚了。

她见到我脸上的神色,忙安慰道:“格格不用担忧,老佛爷那么宠您,怎么舍得罚您呢?”我心里叹口气,我倒不怕她罚我,就怕额娘要遭殃了,心里的歉疚顿起:“我额娘没事儿吧?”玉儿摇摇头回道:“格格不用担心,福晋没事儿,就只是挨了训,在宫里站的有点久,听总管大人说有些累着了,回府就请了太医了。”我一阵心疼,心里却又在算计着要怎么逃脱慈禧的责罚,从前世就没挨过打,这一世要挨打了,可就惨了,听人说宫里的杖责,几棍子都能打死人,虽然知道不至于打死我,我一想到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片段,就觉得自己的小屁股凉嗖嗖的。

车行的速度很快,天津到北京的官道经过几代的修整,已经是很好的了,又大又宽,但是因为我在车上,那些人不敢太快,等到了京城,还没有上灯,车驾一直驶进了皇宫,等我到了慈禧的跟前,却有些怕怕的不敢上前,时不时偷偷拿眼瞄着她,她忽然咳嗽了一声,我吓的腿一软,跪了下去,口里道:“老佛爷,秀儿再也不敢了。”却听到一阵轻笑,我抬头一看,她竟然露出了难得的笑脸,对李莲英道:“看看,这丫头终于也有怕的时候了,平日就欺负哀家舍不得罚她,才越来越大胆了。”我傻傻地看着她,道:“秀儿自是怕的,老佛爷日理万机,要为国家操劳,还要为秀儿劳神费力,秀儿该死。”却听她笑着道:“这臭丫头,快过来,让哀家瞅瞅。”我忙爬了过去,扑在她的膝盖前,涎着脸笑道:“老佛爷,快看看您的臭丫头可是又长漂亮了?”这话一完,李莲英先撑不住笑了起来,慈禧也是有些挂不住了,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道:“这丫头,还真能卖乖。”

我笑着冲她吐了吐舌头,暗道:“好了,向躲过去了。”却听她忽然变脸道:“你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偷偷跑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跟一大群男人在一起喝酒,幸好你年幼,若是传了出去,你死去的阿玛和你额娘的脸都被你给丢完了!”我一呆,忙老老实实的跪在那儿不敢再抬头,过了一会儿,却听她道:“那两首歌可是你做的?”我忙回道:“回老佛爷,您真厉害,连那两首歌都知道呢。”“少跟哀家贫嘴,快说!”我忙道:“是呢,秀儿去了那个学堂,发现那些学生个个都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对老佛爷更是忠心有回,一时激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唱了出来。”慈禧看着我,大概是想仔细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对哀家忠心有加?”我有些发急,这不过是胡诌出来让她放过我的,这下可好了,忽然灵机一动道:“回老佛爷,昨儿晚上那些学生喝酒时,有谈到天下大势,谈到老佛爷时,都很是敬仰,说是老佛爷一介女流,却撑起了大清的江山,劳心劳力,他们做为我大清的男儿怎么能再坐视国家受欺,必将死而后己,为国效力,向老佛爷尽忠。”慈禧一愣,道:“这些当兵的,也真是口没遮拦。”嘴里虽这样说着,我却分明看到她脸上露出的喜色,又接着道:“是啊,可是听到他们这样说,秀儿虽是女子却也觉得很是热血沸腾,所以才想出了精忠报国。”慈禧早乐的眼眯成了一条缝,看到我又摇了摇头道:“臭丫头,别以为哀家就不罚你了,今儿个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不要让你额娘担惊受怕了,也难为她站那么久,给你求情,等明儿个,看哀家怎么收拾你!”

我一愣,愁眉苦脸的告退了出去,玉儿也跟着我回了府里,看来慈禧是把她安插过来看着我,以免我闯祸的。回到府里,额娘自然又是一阵唠叨,不过哥哥送我上车时,也还捎带了一些给额娘,各位姨娘的礼物,还有专门给嫂子带的一包东西。等分完礼物,我已经累的不行了,忙忙地去洗了澡,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我还在沉睡,就觉得有人在不停的摇晃着我,睁开眼就看到玉儿一脸焦急,见我睁眼,忙道:“格格,快起了,老佛爷传旨了。”我打了冷战,忙不跌的爬了起来,由着玉儿匆匆给我洗漱、穿戴,急急的赶到前院,传旨的太监早等在那里了,等我跪下后,宣完旨,他也匆匆回去了,我却有些木然,原来这道旨,是说要新科进士,吏部主事陈三立做我的老师,同时还下旨让我每日必须把做好的功课在下午寅时,也就是三点钟送进宫里,请老佛爷过目,并查考我的学问。让陈三立来教我念书我没意见,可是天天要检查功课就真是苦了我了,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偷懒,难免有些闷闷不乐,那传旨太监临走时还补了一句,道:“格格,老佛爷传了话,今儿个让您先休息,明日再开始上课。”我木木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心里却苦的不行。

这陈三立倒是很有名气的,是和康有为齐名的维新四公子,今年应该才二十多岁,他是湖南巡抚陈宝箴之子,听说他参加乡试时,不以八股文为体,反而以散文体作答,差点没中举,倒是个很新派的人物,后来又自称“神州袖手人”,就凭那个“凭栏一片风云气,来作神州袖手人”的风采,我就很有些神往,这个被后人称为中国最后一位古典诗人,这个本来应该在吏部无法施展抱负的人,却被慈禧扔到我这儿来教授我念书,倒让我有些意外,后来想想又觉得应该是因为我自小喜欢西学,又怕翁同龢教的太过死板,才让他来教我书的吧。

想到这儿,我也不再发愁,就见额娘倒是急急忙忙的开始吩咐下人们收拾书房,准备明天老师来的事情,听说还安排了拜师的一些东西,我摇摇头,不再理他们,而径直走向南院,去找罗伯特神父打台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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