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儒释道辨法(1 / 2)
资金能有两个去向,一是保住关键的那只军队,在后面发挥作用,压制想法太多的人,二是用来刷声望,文部一天由他掌管,无论做什么,资金是由他分配的,功劳就有他一份,甚至是绝大部分。
毕竟天下,没有缺钱能办成的事情。
小问又给沈三问写了几份信,他已经在军中逐步站稳脚跟,身边也有了一些小弟,虽然谈不上出生入死,但是军旅的感情很深厚,这个小将军当得有滋有味。
他在信中说,不学成,便不回家了。
沈三问只骂了句臭小子,太不体谅家人了。
突厥尚在自治之中,造林的计划沈三问也与张扬提过,在大周广袤的疆域中,突厥人肯定是最愿意执行的。若是有了肥美的水草,他们就能自力更生,不用辛辛苦苦采煤、提炼,然后运送出去换取粮食。
依附于大周,成为大周的一部分,让他们不用再担心粮食问题生存问题,可是都过的穷。
也有些人群有反抗情绪,特别是以前的特权武士阶层,以前默啜统治的时候,只要能为他打赢胜仗,就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周边弱小的部族都是他们的韭菜,什么时候想割就割。
可是换了蛮儿做这个突厥自治州的首领,战争和个人武力不再被提倡,部落里由人缘好爱和平的人出任管理,勇士身边的赞美者又转而去赞美平时和善的人,当然,这样的赞美,现在的管理人也是当得起的。他们让每个突厥人,都不再挨饿,粮食真真切切的分到了每个人手里。
就算在寨子中得不到认可,分不到粮食,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劳动,获取粮食。
没有饥荒,没有生存的压力,每个人都在用各自的努力换取更好的生活,不再渴求战争。
这一任自治州的领导人,全部采用的以往落魄但是亲周的年轻人,每一个都经过大周陛下的委任,短期内,突厥绝对不会有大的变动。
但是长期,还是要看突厥的下一代。毕竟周和突厥交战已久,难免有些有宿仇的家族和个人,认为这是大周对突厥的压榨和剥削,纵使自治,也会有些人怀念以往的突厥。张扬多次建议在突厥教授汉语和汉字,由于耗费巨大,不被朝廷认可。
大周在突厥的利益只是煤矿,在这些人心中,突厥人是反复无常之人,突厥迟早会反抗,大周尚且没办法施行全民教育,却要教育突厥的子民,不是太可笑的了吗。
沈三问暂时对此也没有办法,什么都需要用到钱,文部的开支只能用在最关键的地方,他退而求其次的接过了部分突厥贵族子弟,这些人若要让突厥人过上好生活,就必须努力学习,以后在父辈的帮助下掌控突厥,不然,大周与突厥交战,吃亏的只能是突厥而已。
不过,自从沈三问在朝堂强行解释天意后,造林计划倒是初步执行的很成功。陛下亲笔提字,昭告全国,上天庇佑,得除灾之法,忘万民与朕同进退,去灾魔,保家园。
诏令颁布之日,寰宇颂圣之声达到顶峰,这比天降无用的祥瑞要激动人心的多,是上天是对陛下的认可,他们这些百姓也终于有了期盼,能够安宁的生活,少一些担忧。
当真是河清海晏,万民敬仰。
在这样的背景下,沈三问第二次提出了真正的全民教育。
以往三年的识字,是真正意义上的识字,作为周人的根本,认识一些汉字,可如今沈三问提出的却是五年的义务教育,全民必须接受的宿命,与兵役劳役没有区别。作为一个周人,国家赋予他们受教育的权利,同时,他们也必须上进,学会最基本的道理。
一种填鸭式的教育,让他们真正懂一些大道理,就算后面被社会和家庭现实教的体无完肤,至少,他们曾经有过以正义和祖国荣耀为第一要务的时刻,以后,就算做错了什么事情,也不会怪国家、社会、家庭。道理曾经有人强迫你去学,若你不听,能怪的只有自己。
早朝。
依然是沈三问一己之力,对抗近乎全体朝廷。除了几个老谋深算的人持保留意见,大多数人都是反对。
这事武则天也不太赞成。
沈三问只开口提了一句,“请陛下准许教育也成为民役的一种,全民必须接受五年教育”,就被皇帝制止。
武则天:“承嗣,有何想法?”
武承嗣实在是无辜受累,如今文部已不再是小官位,受众人觊觎,武延秀在沈三问手下办差他不愿意得罪,可陛下他是万万得罪不起,单看受宠的驸马爷一句话就被打断,就知道陛下的态度。
他只得硬着头皮,与沈三问为难,“儒教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道教有云,无为而治,而民自化,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佛说,众生皆苦,放下即是自在。驸马爷,何必执着于此。”
武则天冷哼一声,虽然对他连自己观点都不提出来的这种程度的反对不甚满意,但是这儒道法三家都不支持开民智,她倒是想问问沈三问还有什么道理。儒道法为当世显学,读书人择其一而从,他这是要与全天下的读书人对着干吗。
沈三问听到此处倒是乐呵了,好在武承嗣没什么文化,这三个典故人们往往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误解了先贤的意思,他正好予以解释一二。
“孔子有云,兴于诗,立于理,成于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诗、礼、乐,是教育万民、让他们有社会责任感、知道道理的基础,所以一定要重视,只有他们掌握了这三样东西,才能让他们自由自在的行使权力,而不危害他人,不危害国家,危害社会。如果民众还不能掌握诗书礼仪和其中蕴含的道理,就好让他们知道,让他们明白。
难道武尚书以为,孔子有教无类,弟子三千,贤人七十二,为万世之圣,就是一个以万民为愚民的无知之人。若是他当真崇尚愚民政策,为何要开私人授课之先河,广收门徒,不分贵贱,只收那些诸侯将相的子孙为徒不是更好吗?”
武承嗣:“”
反正这写书的人,他说不过。也不想说,自有孔子的门人来对付他,这朝堂大多数是科举所取的士人,他保持沉默。
“驸马爷好口才,如此曲解圣人之言,真是岂有此理。”
沈三问:“那圣人是何意?”
“孔圣人一生主张克己复礼,建立礼制社会,所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此句应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果百姓易于被煽动,那么不能放任自由,必须引导他们。
如今,官府领导治理已经足以,不必强求学文。
习字已是耗费巨大,若学文不是大周财政负担,就是让百姓难以生存。再者,五年太短难有成效,知而不知,懂些道理,又没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和相应的修养,最容易被煽动,实非江山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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