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扫干净屋子请客吃饭（2 / 2）

赵胖子脸上的肥肉都抖了一下：“噢，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的……好片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过，嗯……好片子，应该能过的！”

他眼神中思量着什么，突然道：“这两部，我看，都给我们好了。我保证，肯定拿下！”

“价钱呢？”

陈昆直截了当问道。

“国产行情是三十万到一百万，这样吧，【女子篮球社】，我台里报八十万，【健康裸泳社】我报一百二十万。”

陈昆微微皱眉，轻声道：“现在韩剧一般在四五十万左右吧。”

“陈总放心。这里头没有猫腻的。实话说了吧，电视台规模到了我们这种级别，最不缺的就是钱。韩剧的买断价钱，都是压低过后的。其实承受能力，远远超过一百二十万，我直接报这个价钱，应该就是台里的一般底线，其实再高一点，也不算是什么事情。不过凭我多年的眼光，初步估算的话，本地的收视率高一点，应该是【健康裸泳社】，全国的收视率。那应该就是【女子篮球社】了，但是帮你报八十万是有余地的，我帮你拟一个条件进去，就是达到多少收视率就需要加价，至高不低。浮动往上不往下。”

这……怎么听着像是个内贼啊。

胳膊肘往外拐也没有这样的吧卧槽。

昆哥当时就风中凌乱了。

青年欢乐多了许多年，他第一次碰到这种奇葩，哪有这样谈买卖的，一个劲地坑自家东家，还特高兴那种。

瞧瞧赵胖子脸上的笑容，肥肉都能笑出褶子来。

陈昆略有不信，喝了一杯苦咖啡。这没加糖的玩意儿，还真他妈的难喝……不过还是吞了进去，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赵主任……您这样做……”

陈昆都不知道该用何种语言去组织一下了。

“嗨，别放在心上陈总。您也别起疑心，其实这钱多了少了和我没关系，主管不是我。我也肥不了。现如今，我也是事业受挫，一言难尽，找根救命稻草不容易的。”

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这么说了吧，我是不想让那帮小赤佬快活。这钱给他们贪了，还不如帮你多争取一些。”

赵耀想了想，又道：“而且就买一年的约，恶心恶心他们。”

这胖子还真是记仇……指不定是什么仇，让他这么刻薄，这话又说回来，得罪这种人，还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平时不声不响只当忍气吞声，却没料到人家这是隐忍不发就等着坑人呢。

而且这坑人还坑的挺有水平，业绩出来了，功劳是自己的啊。

再一个，再垮还能垮到哪里去。

陈昆舒了口气，于是道：“那赵主任还要回去？”

“是要回去的，我也有一些部下，正好开会的时候，可以提一提，只要敲定议案，我就打电话给你，到时候快刀斩乱麻，合约一签，谁也别想反悔。”

这是要恨疯了不成？

陈老板觉得这死胖子绝逼是个贱人啊……这哪有这样干事儿的？简直是小鬼中的小鬼，难缠的一毛。

好在这胖子居然和自己没太大的交集，否则这种人要是在自家手下，指不定哪天就被这货给卖了。

“事成之后……”

“哎，陈总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赵某人可以告诉陈总，我分文不要，就是为了稳住我的位子，年底升升官，最好能踢掉几个仇人。”

赵胖子连连摆手，然后道：“要是节目大火，明年国内肯定要跟风出片子，不过陈总手头有版权，慢慢卖版权就是，数票子数的快活的嘞……”

这货真的是奇葩！奇葩啊！

昆哥当时就给跪了，这种人……太特么碉堡了。

……

等到这位赵主任开着一辆海马欢动离开，陈昆还在纳闷，这事儿怎么瞧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马明高笑着说道：“别惊讶，这人就是半个真小人。记仇不过也不算太没底线，所以是半个。”

陈昆奇怪道：“这胳膊肘往外拐虽然见识过，可真的没见过这样拐的。”

“嗨，你只管数钱不就行了？”

代理发行，也只是分成的事情。

一集入手，大致也就是二十万左右，不过算起来，也不少了，十集两百万，五十集一千万……发了。

能出得起这个价钱的电视台，其实真的不多，大多数时候还是需要明星包装提高收视率，然后就是广告商捞钱，基本上赚一笔还是没问题的。

因为钱是流动的，大体上想象成电视台是个平台就行，广告商将钱放到了版权公司的口袋里，就这么简单。

不过看得出来，这位赵耀恐怕也有计划。陈昆绝对没料到自己居然在国内同行中也小有名气，果然天下无不透风的墙。

马明高这时候才知道这位学弟赚钱原来这么简单，这一进一出，卧槽。大几千万啊，上亿啊有木有。

不过他当然也知道陈昆只是代理，大致入账在两千万左右，缴税还剩一千两百万的光景。

但也是非常厉害了。

国内电视台现如今还是比较没有节操的，基本上属于广告中插播电视剧，插的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让一帮想要看广告的人气的发跳！

不过，因为赵耀这档子事情，陈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或者说。是坚定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国内拍影视剧集。

电影也好，电视剧也罢，只要剧情精彩，不愁没钱赚。他琢磨了一下，国内的模式略有不同，虽然存在洗钱的嫌疑，但也得承认，影视剧低潮的时候，对于有实力有雄心的人来说，就是黄金期。

这一点也是值得承认的。因为每当国内电视剧出现烂片泛滥的时候，很快就会有佳作出台。

尽管当年陈昆很讨厌还珠格格这种片子，但也要承认，纯娱乐角度和大众角度出发，这部电视剧确实是佳作，再如果。从影响力出发，说它是神作也是可以的。

当然从心中出发，这片子在昆哥心中只能是鬼作臭作……大拇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什么的……

今天赵耀这种情况，绝对超出他的预料，或者说。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状况，简直就是自己准备的充分无比，结果发现对方他妈的直接过来投降，然后还把金银财宝美女佳人全部往这里塞。

这赢的毫无快感让人无比惆怅，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装逼后遗症。

但是陈某人仔细想了想：卧槽……老子现在又不是在大阪装逼，老子怕啊！

他得感谢赵耀这种人，简直就是当头棒喝啊！

着啊，他现在不是菜逼一只啊，他是海归派的牛叉人物，是东瀛列岛混的风生水起的牛逼之人啊，他的传说就跟奥特曼大战小怪兽一样的充满了激情啊。

他走入了一个误区，一直以为自己还是当年在大阪府东奔西走忙的和狗一样的牲口，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只在名古屋装逼不成反被轮的菜鸟。

他现在是大拿啊！

了……老子脑袋瓜子果然不够用了。

某只大叔瞬间顿悟了，心道：奶奶的，到时候去京城，老子也能装逼装范儿，怕毛！

之前因为和金盛发生冲突的缘故，着实让他自己捏了一把汗，现在仔细想想，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路数不同啊，而且导师也告诉他了：打扫干净屋子，请客吃饭。

瞧，多大点儿事儿，他现在只要摆好了位置，什么事儿不好做？

琢磨了起来，竟然是觉得自己优势还是不小的，于是心中的念头越发地大了起来，转念一想：如果卫视这里真的拿下，说不定就和赵耀这人搭上线，到时候，或许做个节目也说不定，让电视台出面做一个直播什么的，岂不是更好？

他想了想，与其自己想要什么狗屁演唱会live秀场之类，倒不如釜底抽薪，来个堂堂正正的走最好的路线，这样不才能显得自己牛逼吗？

脑子里的念头如何都挥之不去，终于灵光一闪，哈哈一笑，抚掌笑道：“服务生，给我一支笔一张纸，谢谢！”

旁边马明高吃着甜点，消遣的怡然自得，看到陈昆这种工作狂的姿态，顿时摇摇头，心道：还真是不会享受啊。

陈昆耍耍写下总纲：东瀛少女团的华语路线。

又是写下几个重要条目，等到马明高吃完甜点，他还在埋头写着，马明高见他全神贯注，也不好打断，只好又要了一份意粉在那里吃，他肚子这会儿真饿了。

可喝了水之后，陈昆还在写，连用了十张纸，其中还有几张是草图手绘简略，这机械设计专业的牲口……素描功底还是有一点的。

一支水性笔，居然被他用的几乎告罄，让服务生也是叹为观止。这边时间加点也要算钱，陈昆这一支笔，就是几百块扔了出去。

不过，他绝对是不会心疼的。

啪！

水笔拍在桌子上。陈昆拿起了一摞纸，哈哈一笑：“哈哈哈哈……这样的话，完全就解决了之前一直思考的问题嘛，这博览会，这漫展，简直是天赐良机。哈哈，爽，太爽了。”

马明高见他终于搞定，才道：“陈学弟，这下好了？”

“好了好了。哈哈，痛快，哟，都这个钟点了！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陈昆连连道歉。“师兄，待会儿我一定酒宴赔罪，刚才太尽兴投入了，灵光一闪不敢浪费。”

“嗨，常有的事儿。读研究生那会儿，哪个不这样。”

马明高笑了笑，不以为意：“请客呢。就免了。再晚点回去，我夫人就要打电话过来质问了。送你回去吧。”

“有劳师兄了。”

陈昆真心抱歉，给人带来麻烦，真不是他的风格。

马明高倒也无所谓，读书认真的时候，哪个不是脑袋瓜子都在想问题？一个难题解决的瞬间。自然是什么东西都要放下，连吃饭也顾不上的，这就是学习的魅力和精神。

回想起来，当年读书的时候，知识带来的快感。远比收钞票玩女人更加强烈，那种强烈，就算时过境迁，也不曾忘记，牢牢地记住。

看到陈昆这种模样，马明高倒是有些欣慰，仿佛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倒也不是他三十来岁就装什么看破红尘的姿态，而是当年他也确实如此投入到一项事业中去。

不过物是人非，总是要变的，他需要家庭和钞票，于是就退出了那种轰轰烈烈的事业了。

但，毕竟都是王华清门下，系出同门，他年长一些，算是师兄，看到学弟能够如此专注自己的事业，他还是很高兴的。

而且，还有五万块人事不是？

……

到了地儿，陈昆把刘建业叫到了办公室，里面一群美少女正在休息，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开始输入，刘建业对照陈昆给他的东西，飞快地录入，陈昆的字还是不错的，倒也不会看不清。

好半天，刘建业弄好的时候，陈昆正在泡面，加了两根香肠，捧着杯面的陈昆坐在电脑旁边，然后说道：“建业，你怎么看？”

“昆哥，我觉得这样干，正好解决了我们之前的一个难题。”

“噢？你说说看。”

陈昆哧溜一声，啃了一口面，坐旁边说道。

刘建业坐电脑桌旁边，说道：“之前我们过来，那是因为想要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作品和艺人，是这样吧。”

“是这样没错。”

“但有一个问题，我们如何解决国内的粉丝问题呢？要知道，语言毕竟是不同的，如果和原来一样，虽然不至于说是小众，但不利于大规模的推广。而且昆哥你也没有明确定位问题，到底要不要在华语圈发展，这条路线怎么走，是个难题。”

陈昆点点头：“建业你继续说。”

“那么就造成我们一开始的路线，只能说靠着人气来赚一票就走人，延续性实在是太差了，就相当于一种手机的系统体验，做的光鲜没用，内容要考虑用户体验。那么就会造成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刘建业想了想又道：“昆哥你现在应该是想到了这种解决办法，直接退出这样一种模式，然后开辟华语圈的战场，是这个意思吗？”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之前只想着在这次活动的时候靠中文歌赚点猎奇的眼球，但是我想了想，这样不对啊，这样长远来说，大家记住的不过是一种猎奇，不是一种享受，那么如何定格这种享受呢？我想了想，我一开始，是不是缺少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呢？”

陈昆将热气腾腾的泡面放在一旁，然后斩钉截铁道：“最后我发现，我一开始的脑袋瓜子就掉死胡同里去了，我居然想到的是捞到钱就算。那么，这和之前我们在大阪初创的时候，路线是完全截然相反的，不是吗？捞钱是结果，是目的，但不是全部的过程，过程是要当做个人的事业来做的。于是我知道，这其中少了一样东西。”

“认真，也可以说是诚意。”

陈昆很是严肃地说着这件事情：“因为我主观地认为，两国的风格不同，完全没有必要去费力不讨好，但是我没有想过，如果我专门为华语圈打造一种顺应的风格，这样不就是完全没事儿了吗？但是我应该是故意避开了这个选择，因为我觉得这样做简直是太麻烦了。”

刘建业在一旁认真地听着，陈昆接着说道：“但是今天我导师对我说：打扫干净屋子请客吃饭。这道理我明明知道的不是？为什么还要导师来提醒呢？”

“当局者迷。”

刘建业回答道。

“然也。”

陈昆点点头：“所以，不管怎么说，这次回国，就相当于初创大业，全力以赴并且要更加的投入进去，诚心诚意做好这条路线，才能赚钱！”

刘建业哈哈一笑：“昆哥，我就佩服你这点！”

“名字我想好了。”

他拍了那张纸。

“就叫东瀛少女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