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你不需要,是我需要(2 / 2)
聂安苏看着他,默默的喝了一口水才低声道,“哥,你和言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聂南深垂眸望着手中的烈酒,一杯下肚,火辣的口感似乎将心底的烦躁抵消了些,整个人往后躺去,“她说不想见到我,也不需要我。”
抬手捏着眉心,嗓音低沉黯哑,浑身都散发着酒精的味道,“她好像在想……怎么和我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从她哥嘴里说出来,聂安苏没有太意外。
她浅浅的又喝了一口水,然后才看向聂南深,“哥,你为什么会觉得言晏会想和你离婚?”
聂南深看着头顶刺眼的灯光,这个问题似乎一下问住了他。
为什么?
是因为秦思砚吗?但又好像不完全是。
这段时间她甚至没有主动提过这个话题,就连今天他突然间提起,她也不过一句话敷衍了过去。
可是偏偏她越表现得轻描淡写,他心底就越是没由来的慌张。
又好像是,她随时都在准备着离婚这件事。
见他不回答,聂安苏把杯子放下,斟酌着字句,“你是觉得,言晏因为你没能接到她的电话,所以在责怪你,你甚至在想,她不想见到你是因为看到你她就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所以你感到不安又愧疚。”
他们都喝了不少酒,但此时安苏看起来比男人要清醒许多,“哥,你之所以认为言晏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和你离婚,是因为你清楚你们这段感情很脆弱,脆弱到经不起一点风吹草动,哪怕裴景旭的事真的与秦思砚没有关系。”
言晏的想法,聂安苏向来不用猜都知道,“言晏从小没了父母,唯一的姑姑在感情上也遭受过重挫,这导致她本身就不是轻易相信爱情的一个人,你看,如果连你都在这段婚姻中感到了不安,那你觉得言晏呢?”
聂安苏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更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她是女人,她的不安只会比你更多。”
第二天,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早,所以在八点不到的时候言晏就从睡梦中醒来了。
因为口渴嗓子变得很干,左手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喊,“聂南深……”
“夫人,您醒了?”有人听到动静连忙走过来。
女人的声音让她微微愣了一下,言晏抬头这才看清眼前的人,不是聂南深也不是乔秘书,而是这段时间一直照顾着她的女看护。
她单手支着身体,疑惑道,“乔秘书呢?”
“乔小姐好像因为有私事,所以今天向聂总请假了。”看护往她身后放了垫子,态度十分和善客气,“您要喝水吗?我去帮您倒水。”
言晏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嗯。”
看护转身就去倒水了。
这段时间虽然病房都是乔秘书和看护在,但聂南深不在的时候很多事都是乔秘书在亲力亲为,这个看护的存在更像只是因为她说要,所以聂南深才请的。
看护似乎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态度一直十分的和善客气,毕竟看护本身就是个苦力活,像这种既不用做多少事又能拿高工资的看护工作不会再有第二家了。
她倒完水回来,“夫人,给,小心烫。”
言晏接过水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好受了些,看了一眼四周,整间病房除了她们两个没有别人,也没有谁来过又走的痕迹,心底一阵没由来的失落。
她低着脑袋一口一口的慢慢喝着,随口的问到,“聂南深呢?”
“聂总今天还没有过来。”
看护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仔细观察着床上女人的反应。
她是个小人物,平时娱乐新闻八卦听得不多,但就这段时间在这里工作也能猜出来一些。
此时床上躺着的是江城第一名媛关言晏,那个每天都会出现在病房内英俊又帅气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公,堂堂k的总裁聂南深。
说来也奇怪,最近聂总除了上班时间几乎都是呆在医院的,除了偶尔一两个晚上关言晏说他睡在这里她会睡不好,然后才离开,但都是第二天床上的女人还没睡醒人就过来了。
今天……都早上八点了。
言晏看着已经喝到见底的水杯,淡淡的回了一个哦字。
心底泛起一丝自嘲,习惯还真是个坏毛病。
中午十一点,言晏做完了全身检查之后,詹聿过来了一趟,在告知了一些案件进度之后又匆忙的离开了。
言晏又看了一会儿书,没多久就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想着平常差不多这个时候余妈就该送午饭过来,病房的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聂南深手里拿着饭盒,一个简单的眼神,看护就自觉的走了出去。
言晏看着他朝自己走来,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聂南深没有回答她,“医生说你需要补充蛋白质,所以今天煲了点汤带过来。”
其实她问的是今天为什么不是余妈送过来,不过后来想想谁送过来都一样,于是她也没再开口,默默的把书本合上放到一边。
聂南深替她安好餐桌后才把餐盒打开,言晏看着面前热乎乎的汤还有几个她爱吃的小菜,扑鼻的香味似乎和余妈做的有些不一样。
聂南深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出来,放到嘴边吹凉了些才递到她唇边,体贴温柔的道,“味道可能有些淡,你尝尝。”
她张嘴喝了一口,确实是有些淡,不过也没有影响整体的口感,更何况她现在本来也饿了。
言晏一口气就喝了一整碗,聂南深看她食欲不错的样子,嘴角勾起些许弧度,这才拿过饭盒里的饭菜来,“喜欢的话,下午我再煲点过来。”
言晏这才意识到,他今天穿的是之前她给他买的一套休闲衫,脱口而出就问道,“你今天没去上班吗?”
“嗯。”聂南深低头把菜夹到饭勺上,语气平常的道,“昨晚喝多了。”
言晏看着他干净的头发,还有那眼底下不明显的青色,据她所知,他一般只有在应酬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酒。
言晏淡淡的应了一声,示意知道了。
说是喝多了,其实他昨晚并没有喝多少,只是后来和安苏聊了一会儿,大概借着酒精的作用来了困意,顺便就在聂宅睡下了,今早起来的时候已经八点过,孟曼又劝着他在聂宅吃了一顿早餐之后才驱车回银南别墅,洗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刚好十点多,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看到余妈在准备午饭。
索性也不去公司了,把手里的事安排下去,亲自下厨给她做了午饭然后来了医院。
当然,这些聂南深自然也不会细说,他看着女人安静吃饭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眸底掠过一丝自嘲。
她似乎……也并没有很在意。
“医生说你下周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我下周开始会比较忙,到时候我会让林秘书过来给你办出院手续。”
一顿饭吃完,聂南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低声的道。
言晏重新靠到床上,左手去拿那本看到一半的书,还是淡淡的一个字,“嗯。”
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就仿佛现在对他一样敷衍的态度,聂南深看着女人安静的侧脸,她的视线就那么专注的落在了那上,他跟着看过去,过了一会儿才道,“裴景旭出来了。”
言晏有一瞬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一下子忘了自己看到了哪一行。
她抬起头来看他,聂南深瞧着女人似乎有些意外的表情,抬手摸上她干净的脸颊,“警方该调查的都调查结束了,所以昨天思砚说的话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嗯?”
男人从神情道语气都是十足的温柔,言晏看了他两秒,唇角忽然笑开一抹弧度,“你这么做,是因为我,还是因为秦思砚?”
她还不至于天真的认为他会真的因为她几句话而放了裴景旭。
聂南深看着她温凉的眸子,黯着嗓子,“都不是。”
“那你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她笑出声来,凉凉淡淡的笑,“平白无故把人关进去又二话不说把人放出来,不嫌累得慌吗?”
手指来回摸着她的肌肤,聂南深淡淡的道,“我说过他的事和思砚没有关系,”顿了顿,看着她没有温度的眸子,“和你也没有关系,所以你不用这样套我的话。”
哪怕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男人眼底都仍是深情的神色,这一瞬看起来不知为什么就是格外的刺眼。
说是和秦思砚没有关系……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吧。
似乎是清楚聂南深不会轻易告诉她裴景旭的事,所以言晏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在轻寥的笑了一下之后又继续埋头看书,“所以你放不放他其实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你没有必要特地来告诉我想要证明什么,”她温淡随意的道,“我想秦思砚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会比我更高兴。”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和注意力全都在书上,自然也没看到聂南深也在看着她。
比她更高兴,可是聂南深在她脸上别说高兴,连别的多余的情绪都没有看出来。
他一向知道这个小女人擅于隐藏自己的情绪,从小到大除非在詹聿和安苏面前,她几乎都是一副温淡柔婉的面孔,高兴是笑着,生气是笑着,可是就偶尔的某个瞬间,他还是能轻易的从她眸子里捕捉到她的情绪。
不像现在,这幅不温不火做什么都很随意的样子让他莫名的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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