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信徒（1 / 2）

 「傲慢」微睁双眼，一片暗绿入眼，随着微风摇摆不定，似是一片暗绿色的海洋正掀起波澜。一缕月光正从茂密的叶子缝隙中照射下来，洒落在「傲慢」身上，夜色虽美，但这个森林总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他晃了晃脑袋，有些愕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傲慢」酸涩地抹了一把脸。

居然还被打了个回马枪，现在还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森林里

他身旁那个黑影笼罩的死灵少见地露出为难的表情，他／她支吾了一下，然后白眼一翻：“不知道。”

“…哈？”少年惊讶，“你似乎在逗我笑。”

“我根本来不及定位方向就瞬移了好吧？”他／她无奈摊手。

「傲慢」静默了一下，一阵萧瑟的冷风吹来，一片枯叶拍在他的脸上，一把灰一把虫地抹在他的脸上。

少年不禁怒气冲冲的炸毛而起：“唔哇啊啊啊！到底是谁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的啊！！！”

“咦？”黑影下的人忽然发出疑惑的声音，“你…也不记得是谁把我们逼来这的吗？”

向来没什么心思的「傲慢」冷哼一声，抓了抓头上乱糟糟的头发：“…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分明是刚才才发生的事情。

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太奇怪了。

黑影干脆坐在地上细细思考起来，忽然手就被「傲慢」一把抓住：“你现在这样是要打算想出来个原因才会走么。”

“诶？你想干嘛？”

“笨！当然是赶紧回去帮主神大人了啊！”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先搞清楚状况再说。你没发现，从我们到了这里开始，身体里的神力和灵力都无法感觉到了，就像被封印了一样”

说完，「欲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傲慢」尝试着调动神力，却发现根本用不了，不由得仰天爆了一句粗口。

不能回去帮主神大人净化灵魂的话，主神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虽然说他们屠城是为了扩充下界的军队，但是「平衡」大人她绝对不会允许的。

她来到下界，本来就是为了调整生灵与死灵的平衡关系。

而他们的存在也是为了辅助主神而存在。

他们一直知道这一点，虽然他们有了神格，但它们也永远都是死灵，却无法进行轮回了。

不过这也是他们的荣耀。

而「傲慢」，可以帮助大人他并不会后悔。

「傲慢」眯着眼：“「欲望」…你可是坑惨我了。”

「欲望」则是反白了他一眼，眼神游离在森林里。

「傲慢」又磨了磨牙：“回下界以后，大人她会怎么说……”

「欲望」继续不说话，他／她蹲下来戳了戳地上已经晕倒已久的亚库伦尔，发现他脸上的肥肉真的好充实，也许是因为太胖了的原因吗？

「欲望」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抓着他胖胖的脸颊，戳了又戳，捏来揉去，仿佛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傲慢」继续自己的碎碎念：“啊啊啊！大人！主神大人啊！你在下界还好吗！”

「欲望」看着亚库伦尔的左脸颊已经红得和猴屁股似得，注意力攻向了另一边的脸颊。

“万一，万一主神过劳死了怎么办？唔哇——那可不行！她还只是个孩子啊！”

「欲望」根本没听，他／她在心里斗争了一下，但总感觉得克制自己戳他脸的冲动。

但是总是克制不住那种冲动……

好软。

这就是胖子的福利吗？

回去把大家都养胖好了。

「傲慢」：“…大人啊啊啊，大人会不会怪罪我啊！强行毁了这区区一方天地赶紧回去好啦！给大人造成麻烦，我要领罚才行”

“你好歹也给我想想办法吧，咦、咦咦咦咦咦？！我念了半天你就去…去戳别人的脸？”他顾不上自己一向傲慢的面子，直接冲着「欲望」吼道。

因为少年回过头发现「欲望」那家伙更本没听，倒是自己玩的很开心。

“嘿嘿嘿嘿嘿…”

“嘿什么？”

“我嘿嘿你还没看出来。”

“哈？”

「欲望」故作高深地邪魅一笑，指了指晕倒在地上的亚库伦尔：“等他醒来以后你就知道了。”

什么鬼！？

「傲慢」感觉自己和「欲望」总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等等，仔细想想，难道这个家伙，只是这么短短几分钟就知道原因了？

这时，亚库伦尔默默呻吟一声，渐渐起身。

“好痛……”

脸上一阵灼痛感，好像还红肿了起来。

我这是被打了脸？

亚库伦尔第一件想到的是堂堂国王被人打肿了脸，现在这是打肿脸充胖子的胖子？！

就在他要怒骂出口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他到嘴的话一个拐弯咽了下去。

什么国王的尊严，在死灵面前，只能作为废物来看。

他好似才醒一般缓缓道：“死灵大人…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着急的「傲慢」打断：“喂，「欲望」快说为什么我们我们出不去？！”

「欲望」不急不慢地抬头看他一眼：“你就这么着急吗？”

对方恳切地望着他／她:“嗯嗯嗯！”

「欲望」叹了一口气，「傲慢」这家伙只有在谈到主神和他家那位的事情才会变得不像急躁得像个小孩子，然后看了看躺在地上脸颊红红的亚库伦尔，说道：“亚库伦尔，你还要把你的真实神格藏多久？”

亚库伦尔闻言立马清醒，脸色一变，但眼眸中的慌乱却很快掩了下去。

“我…我的神格，就是「追踪」啊。”

“蒙谁呢。”「欲望」冷嗤一声，“你的一切欲望啊，都逃不过我的监控。”

因为他／她本就是掌管欲望的神明。

亚库伦尔脸色彻底白了。

「欲望」斜睨了脸色越来越差的「傲慢」一眼，话题不变的继续和亚库伦尔说：“你的欲望有点多的说。嗯让我看看。”

说着，他／她凭借自己的神格开始破解亚库伦尔的内心深处。

“想要成神的欲望…想要得到皇位的欲望…想要变强的欲望…想要减肥的欲望…哎呀，真的好多。”

突然，「欲望」嘴角一扬，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干掉主神的欲望」。”

干掉…主神？！

亚库伦尔不知所措的退后几步。

这是他藏在最深处…最大逆不道的欲望。

被「欲望」就这么说了出来…他感到背后一凉，「傲慢」正在以一种非常恐怖的眼神盯着他。

「傲慢」几乎是想冲上去撕了他的。

他的大人，他的神，他最效忠的大人就是主神…

这个家伙想在他面前弑神？

真的该死一死了。

「欲望」也眼神森冷的盯着亚库伦尔。

“我…我…大人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哈？”「傲慢」现在的语气就像是面对一只蝼蚁一般，“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千万不要质疑神明，特别是身为死灵的神明。”

「欲望」拍了拍「傲慢」的肩膀：“如果要出去，暂时不能杀他。”

亚库伦尔咽了口口水，他终于带着破釜沉舟的架势道：“哼，纵使你们是死灵，但是在这里…你们也很难出去。那么重新介绍下吧，我叫亚库伦尔，中界「靈」之皇，是一位半神，神格「空间」。”

空间，一直是种玄乎又玄灭的东西，它好似真实存在，又好似缥缈虚无。

世界折射出各个位面都是由各种各样的空间组成。

打个比方来说，空间的存在，就像活人与死者的灵魂就是在同一个世界，但是你却又看不见他，感受不到他，就因为你们处于不同的独立的空间内。

「傲慢」眉头一皱。

怪不得…他可以冒充「追踪」。

因为对于「空间」来说，「追踪」应该仅仅是他座下的分支。

因为追踪需要感受空间中的波动与目标的存在。

亚库伦尔这个家伙耍了他们。

「欲望」沉默了一下，然后在「傲慢」耳边快速分析道：“「空间」这种神格不好对付，特别是现在。我觉得可能是当初他感到危险打算自己遁入空间避难，而我又在同一时间进行瞬移，两个空间同时展开发生错乱，导致我瞬移的终点直接进入了他所掌控的空间。”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受制于他？”

“按常理来说，是的。”

“切，就区区人类而已。”

“别轻敌，我们现在未免能打过他。”

「傲慢」磨牙：“你说…主神大人在这里会用什么方法解决。”

“这样危险的人，务必直接——抹杀。”

亚库伦尔在旁边听的心惊肉跳，当机立断在他的空间中展开攻势。

他的优势仅存于「空间」了，但他可以控制空间内的一切，也是最大优势了。

「傲慢」看着亚库伦尔在四周变化出的刀刃疯狂的向他们射来，与「欲望」背靠背用肉身对抗将它们击开。

「欲望」侧身闪过一把迎面而来的匕首，随即一记带着破空声的横踢再次踢飞了一把手斧，语气悲哀道：“「傲慢」，我的新番还没追完，零食还没吃完，就这么死了太可惜啦。”

「傲慢」：“那就别死。”

似是看不惯两人颇为轻松的谈话，亚库伦尔手势变动，空间内的攻势再次转变。

一个刺耳的嘶声从虚空中传了出来，就在两人的前方。

然而，当两人提高警惕时，另一个方位也发出了，刺耳的嘶声。「傲慢」冷静下来，转向那里。

第三个嘶声响起，仍然是不同的方位。

一具龙尸猛然撞上了「欲望」，冲破了这脆弱的防御，「欲望」瞬间被来者撞出几米开远，当这头亡灵龙迎面嘶吼的时候，他／她立即感受到了一股腐烂的恶臭之味。在这个距离下，「欲望」甚至可以从腐肉碎落的缺口清晰地看到亡灵龙的颅骨，其中一个眼眶已是空空如也，左面颊的肌肉纤维则枯萎腐烂。牙齿上还滴着浓厚的腐液，张嘴便朝「欲望」的喉咙咬去。

“卧槽！生化危机呢这是！”

「欲望」用双手抵住这残缺大嘴对他她的亲热之举，对着一旁有些发愣的「傲慢」吼道:“想什么呢！快来帮我！”

“坚持住啊！！”

话虽这么说，其余两声嘶吼的主人显然也显出了真面目，两头不死的怪物冲向「傲慢」，面孔无一也是想第一只亡灵龙一样骇人。

虽然体型不是很庞大，但还是令人生畏。

“我这里也有些棘手啊”「傲慢」一面退后着，一面说道。

「欲望」苦笑，接着双手猛地一用力，把亡灵的上颚下颚硬生生掰在了一起，一个鲤鱼打挺抬起双腿当作夹子般紧紧夹着不死生物的的巨口，腾出的手快速念咒作符，转瞬即将手伸进那个空洞的眼眶，忍着来自于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厌恶，强行使用神力，一道青蓝色的冰焰轰然腾起，寒霜灌进了亡灵的头颅，迅速渗透到它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从内部冻结了它。「欲望」的敌人蜷作一团，终于放开了他／她。

「欲望」弯曲双腿，鼓足力气踢向冰封的尸骸。这头亡灵应声断裂，分裂成了两截，带翼的部分还在地上扑腾了好一阵，然后，它那虚假的生命也终于消散。

然而，「傲慢」这边的状况可不为乐观。两头亡灵好像比它们死去的战友更加聪明，轮流围绕「傲慢」喷出吐息。「傲慢」想要在吐息进一步扩散之前闪避出去，但一切都已太迟，绿色的迷雾吞没了他。

少年已经做好了准备遭受血肉腐蚀的蚀骨剧痛，但预想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倦意。深入骨髓，就连身为死灵的「傲慢」的神智也开始模糊起来，就仿佛体内的生命正在缓缓流逝。

毒气在一点点渗透每一根经脉，每一寸血肉。

不过这位傲慢的死灵并没有完全放弃，仍在本能的驱使下反复挪动着双脚试图走出迷雾。两头候命已久的亡灵，也在此时迫不及待地扭动身躯，朝「傲慢」扑了过去。

尽管意识模糊，但有过两次生命的人可不是好惹的。「傲慢」双眼微眯，手边泛起一阵银色涟漪。

「欲望」震惊地看着他／她的同伴将闪着寒芒尖利的双刃深深地插进了尸体的颈部。那具躯体试图挣脱，而「傲慢」狠狠地握住刀柄不停地拉扯着。随着最后奋力地一拽，「傲慢」将尸体颈部硬生生撕扯断裂。头颅和尸体已经分家，但仍还试图反咬回来。少年缓慢地退后几步，将刃上之物甩了出去。

断裂的头颅在空中旋转着飞出，跌落到几码外。

最后一头亡灵颇为机智地绕到了喘息着的「傲慢」的身后，挥动着枯萎的双爪冲向他并把他扑倒在地，双刃被冲击力甩出几米远，而亡灵的后脚踩住了「傲慢」的双臂，彻底锁死了他。这时，那双恶臭的巨嘴也靠近了「傲慢」的颈脖。

「傲慢」仍在挣扎，但他能能确切地感受到死亡——或者更糟。

突然，一道看起来像沙子的暴烈魔法击中那头亡灵的侧面。魔法如此猛烈，以至于让那头枯萎的躯体当场就断成两截。数片龙鳞迸飞开来，在亡灵的哀嚎声中，黑红色的血液飚溅而出。这头亡灵龙剧烈地挣扎着，剩下的躯体毫无目的地拍打着翅膀，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飞了出去。

沙暴的气流刮走了毒雾。那一刻，「傲慢」感觉神志开始恢复，力量也重新回到体内，那股彻底的萎靡也随之消散。

「欲望」扶着一棵枯树剧烈地喘息休歇，强行使用魔法消耗了他／她不少体力。

“谢、谢了。”

“…举手之劳。”

“等等，你……”「傲慢」突然有些疑惑，“你的神力和灵力不是都被封印了吗？怎么用的魔法？”

“……”「欲望」抬眼看着他，脸上好像有些沉寂。

“这是……从人类那里学来的魔法，大概不需要神力的介入的。”接着，他／她一转神色，不悦地盯着「傲慢」，“总之能用的就是好的，还不快感谢我救了你一命啊。”

“谢……谢谢？等等……怎么突然会这么安静？”

四周都像死了一般寂静，连亚库伦尔那肥胖的身躯都不见踪影，整个森林都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欲望」无奈地一撇嘴唇:“这家伙又想玩什么把戏？啊啊……饶了我吧，屠城的不是我，杀害国王的也不是我，所以就快放我回去啊啊啊……”

“这种情况…有办法直接出去吗？”

「傲慢」知道「欲望」虽然是个宅女，但知道的事情可不是星星点点的，上到世界上最神秘的禁术，下到各种平凡杂淡的日常小事，只要询问，她都能给出答案。

“亚库伦尔，杀了他，这个该死的空间就会破碎。可首先得让那个懦夫出来。”

说着，空间内却凭空出现一面面镜子，映照着中间的两人。其上精致的金丝边突现了这个昏君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的一点。

“嗨因为想再玩玩，所以这镜子里有我精心准备的礼物哦。先给你们个提示，不要打碎镜子。”亚库伦尔的身体出现在周围每一面镜面中，显得原本宽大的镜面有几些拥挤。

声音在镜里显得格外空灵，仿佛每个镜子中的人都开口说话了，层层叠叠，无法分辨出他的真身究竟在哪面镜子中。

然后，他的声音落下，人影也消失了，周围又恢复刚才死一般的寂静，镜子倒映着两位死灵的身影。

「傲慢」闻言眉峰一挑，抱着“你不让我去试我偏要去试”的心态，将手中的匕首当做飞刀快速投掷出去，以万钧之势击破了他面前的镜子。

镜子应声而碎，化作碎掉落片，但周围的框架依旧存在，露出了后面的镜子。

「傲慢」刚准备冷嗤一声，却发现一个人影飞速冲到了自己面前，刀锋刮破空气的破空声在耳边响起，心中警铃大作。

身体的反应速度比头脑更为快速，匕首一举抵住了夺命一刀。

这个力道好熟悉！

“「傲慢」！”

「傲慢」回头，攻击他的人也立马跟着转头紧紧瞪着「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