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人（2 / 2）

“十三！”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来自于十三对面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谁？你说！”春花大声说着，她有些激动。

瞧出端倪的小夜立刻挽起十三的胳膊挑衅道：“你说呢？”

“你！”春花指了指小夜，又指了指十三，她气的身体都在发抖：“没了心的人果然会做出这么无情的事，你收了我的木偶还和别的女人勾搭，你真不要脸！”春花说完转身离去。

“哈哈哈。”小夜松开手大笑：“你被人嫌弃了！”

等等，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句话，小夜试探着问十三：“她说你……没心？”

“这稀奇么？大家都知道啊。”十三接着说：“哦，对，你不是我们村人所以不知道。”

“没心……人还能活啊？”小夜继续问。

“怎么，你害怕了？”十三故意露出恐怖的表情：“怕你就赶紧收拾收拾东西离开我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自己一直想找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好久！”小夜拉着十三的手，紧紧握住。

“你、你没事吧？”十三看着不正常的小夜，脸上还露着诡异的笑容，心里有些发毛。

“我这些天一直在找你。如今找到了你我总算可以交差了。”

看着自说自话的小夜，十三听的更是云里雾里的。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小夜脸色认真起来。

“什么事情？”十三咽了口唾沫，因为小夜他也变得有些紧张。

“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呢！”十三翻了个白眼，他早就应该想到小夜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对啊，我不是人。”

“你！”十三一下子被小夜的回答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的小夜安慰着情绪有些波动的十三，带走他的事还是再往后缓缓吧。

“原来你知道自己没有心啊。”吃过晚饭小夜去找十三。

看了小夜一眼，十三别过头。

“你还在生气啊？好啦下次我去和你的小相好解释清楚。”

一听这话十三急了：“什么小相好，她叫春花。”

“好好，春花，下次我去向她赔个不是。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是她。”

“什么乱七八糟的，拜托你别再给我找麻烦了。”

“只要你不生我气了怎么都好，我明天就跟她说去。”

现在的十三就是爷，把他给哄好了才能顺利向师父交差啊，这是小夜现在的想法。

“我不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

“啊？那是因为什么啊？”

“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不是人。”

记得小时候，知道自己没有心，十三问过娘，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娘却给了他一巴掌。

“你记住，你是老娘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人！不是什么东西！”

“可你的确……。”看到十三的表情后小夜又把后半句给咽了下去。

“以前小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和别的孩子一样，直到有一天，村子里来了匪。”

到现在十三还记得那匪头的模样，一脸凶相，脸上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

那时不懂事的十三好像说什么话冲撞了匪徒，匪徒一刀子扎在了他的胸口，他一下子就疼晕了过去。

等匪抢光东西后离开，失了魂的十三娘发现十三还有口气，便慌忙去找村子里的大夫。

大夫看了十三的伤后也很吃惊，因为他发现十三竟然没有心。或许正是因为没有心，所以那伤才没有致命，可话又说回来人没了心哪还能活啊，可十三确实活了。

“那段日子真的特别难熬，除了爹娘没有人愿意亲近我。”十三叹了口气：“我到现在还能待在村里也多亏了春花。”

就在十三快要绝望的时候春花站出来对人们说：“十三以前也没有心啊你们对他不也挺好么，他现在虽然没有人可他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啊。他还是他，也没变成妖怪，你们干嘛这样对他啊。”

后来慢慢人们也就慢慢把这事给淡忘了，毕竟十三身上也没发生什么，人们慢慢又待他如初。

“春花的脾气是急了些，可是她性子直，对人们也都挺好的，我也挺感谢她的。”

大哥，是因为她喜欢你好么，你究竟是有多迟钝，小夜一脸黑线。

本想听完原由就告诉十三实话的，感觉这下子事情更不好办了，小夜睁着眼，完全没有睡意。

有了，师父！

起身，小夜打了盆水回来。

小夜嘴里念着咒语，水盆里的水面开始出现画面。

“哎呦我说徒弟啊，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啊这是。”画面里的老者打着哈欠：“你年轻精力旺盛，但你要替师父这把老骨头想想啊。”

“哦，本来我想说我已经找到了，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

“什么？你找到了？”老者瞬时有了精神。

“徒弟我就不打扰师父休息了。”小夜准备收术。

“等等等等！”老者笑嘻嘻地说：“是师父的不是，你赶紧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之后小夜向老者询问方法。

“你把十三带过来，我跟他说。”

“啊？现在？”

“是啊，快去！”老者指使小夜。大半夜就把自己叫起来，想这么快就完事儿，没门！

十三睡起觉来很死，普通叫两声根本没什么反应。

轻笑两声，小夜开始活动自己的手脚，我就不信这样还叫不醒你！小夜一拳打在了十三的肚子上。

“你！”十三醒来两眼发直，不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看来是用力过蒙疼晕过去了。

又怪笑了三声，小夜说道：“那初我那么重的一下都没把你给砸晕，现在不才不过一拳头你就过去了啊。”

十三没有反应。

“好，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别怪我这次真把你给打晕！”说着小夜准备第二拳。

“别，算我怕了你了。”十三睁眼，捂着肚子起身：“我说你这大半夜的干嘛啊。”

“当然是有事了，没事我还想多睡会儿呢，跟我去我房间。”

“去你房间？！”

“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一会儿把大娘他们给吵醒啦。”

“哦，拜托你下次用正常的方式叫醒我。”十三揉着自己的肚子。

看到水盆里的人脸时十三差点没吓死。

“你、他、我、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啊，之前不是跟你说过。”

十三哪里知道，他当时还以为是小夜故意和他顶嘴呢。

“这个是我师父，让他跟你说好了。”小夜向十三介绍着水盆里的人脸。

“哈哈哈。”老者笑道：“我们虽然不是人但也不是鬼怪你不必担心。”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呢？”老者问。

“我？我是十三啊。”

“十三？哈哈哈，这也对，你是十三，但你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老者说：“你是我族的神物——砅珠。”

“你胡说，我是人！”

“你是人，却又不是。”老者突然没了架子，哭丧着脸说道：“二十年前我外出云游不慎将砅珠丢失，之后也找过却找不到，我想应是被你娘误食生下了你。”

“啊，原来砅珠是被师父你弄丢的！”

之前小夜就一直好奇为什么一直怕麻烦的师父为什么会主动起来，原来是因为他自己闯的祸。

“咳！”老者咳嗽一声，打算蒙混过去。

“其实如果我族没有这次危机的话也不会去找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老者满眼歉意的看着十三。

“是这样的。”小夜说：“我族赖以生存的水源发生了异变不能食用了，只有砅珠才能净化。”

十三沉默了许久，开口：“那，我帮你们恢复水源后，我还能变成人吗？”

“当然，砅珠拥有十三的思想，十三拥有砅珠才可以做为人活下去，你们二者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体。”老者如实回答。

“不会发生意外吧？”十三可不想贸然答应，万一真回不来了咋办。

“不会不会，我师父说的话绝对没错！只是需要些时日，我们要把砅珠从你身体里取出，净化期间你的身体我们会帮你保管。”小夜替自己的师父圆场，即使师父很不靠谱她也打死不能说。

天亮后十三和小夜告别了家人离开，当然只是跟他们说找到了小夜的亲戚家，十三送小夜过去就回来，需要个十天半月的。

“师父，怎么样，我可是帮全族解决了大危机。”

“好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嗯嗯，然后呢？”小夜满心期待。

“没然后了啊。”

“啊？奖赏呢？”

“没有。”

“为什么啊？”小夜这么拼命还不是因为想得到奖赏。

“咳，这个……你看为师都夸赞你了，要知道为师可从来不轻易夸赞人的。”

“师父不带你这样的，你给我来点儿实际的啊！”小夜不服。

“你看最近咱们资金紧缺，这个奖赏嘛，再等等，再等等啊，等咱有了钱。”老者又想开溜。

“师父，你个大骗子！”

小夜幽怨的声音回荡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