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尊严与信任（1 / 2）

 秋日的微冷风携三两片枯叶刮过窗沿，明媚的光，清爽的风，却丝毫浸不了这间沉默的会议室。

来者都是各国探险部分部的最高指挥官，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中国分部。经过讨论的他们了解到坐席上的各位都经历了那个可怕的梦:

头顶是暗色望不穿的天空，脚下是薄雾覆盖的红土，自己的每段呼吸都挟进气管一些粗糙的颗粒引来一阵阵停不下的剧烈咳嗽，耳边仅是怪兽的吟叫，直到一阵死心裂肺的痛处才将他们唤醒。汗流浃背地从床上起身后，才发觉手臂上不知何时被划开深深的伤口，血染红了大片床单。

“绝望，我能感觉到的只有这个”一位指挥官说道，他的面色发白，双眼布满血丝。红土壤，暗天空。一切的一切都模糊地指向k76l。

“我们应该继续探索k76l吗……”

……

雷鸣一样的声音骤响！中国的指挥官站起：“必须去，面对恐惧是人类必须经历的！”

————

这个决定并没有彻底下发，提案还要经过各国多方同意才行。但指挥官意志坚定，于是即使在探索k76l的决定还没通过时，奇点就已经开始忙里忙外了。同样今天也是，10月底的风虽然阵阵带着冷意，但阳光依旧明媚，怎么看都是个应当享受自然风光的日子。

“江树，去把这个复印一下。”徐冬半头也不抬地把自己投身于工作里，只抬起一只手然后使唤江树去干活。不过过了老久，也不见回应。

“江树？”

“别喊了，他不在。”刘御走来接过了冬半要复印的原件，迈开步子就要走。听江树不在，便锁紧了眉头。

“啊？他人呢？这小子又偷懒？！”

“因为今天诗崎放假，所以江树不在。”刘御回头对着冬半说道。

“啊？诗崎放假跟他有啥关系？”远处的旅云明显是听到了对话的内容，从电脑屏幕的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刘御。

“不知道，诗崎硬拉他走的，可能他俩约会去了吧。算了，反正平常江树也挺辛苦的，就当调休了。”刘御如此一般解释道。

“约会！！！！！”众人惊呼，又看看队长杨渊，鄙夷的眼神似乎在说“队长啊？你怎么能同意这事？”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杨渊清了清嗓子，便解释说是因为诗崎有事情需要男生帮忙，他听诗崎点名要江树，他也就没想太多。

如此解释完，杨渊重新回到了工作中。他困惑着，为什么诗崎能有这么多特权？而且总感觉，她像是知道些什么……知道些什么呢……

“啪！”一声脆响，打碎了杨渊的思考，这响声是暮卉那传来的，杨渊见她硬生生用一只手折断了圆珠笔……似乎是听见约会以后折的。

“江树，快点！！”诗崎传这米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粉色围巾，在人流不息的商业街上跑跑跳跳的。她身后跟着一个人，暂且是看不清面孔了，拎着大包小包还捧着无数的礼物盒在诗崎背后艰难地走着。

“诗崎姐，帮我拿一点……我快……”听这声音，才分辨出来是江树，诗崎转过头，似乎绕有兴趣的样子，一步一步朝江树走过来。江树见这样舒了口气，他本以为这次调休跟诗崎出来玩避开繁杂的工作是件幸运事，结果当她告诉诗崎百货商场以后，他便深深地后悔了！

“来，我帮你……”诗崎甜美的声音传过来，纵然隔着礼物盒子，江树依旧脸颊有些发烫，手臂微微颤抖着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向诗崎那递。

“帮你增加一下游戏难度！”到了跟前这调皮鬼一转攻势，蹲下以后便是一记来不及防御的扫踢！江树一定是躲闪不及，那些包裹与盒子于是即刻飞舞起来，那一瞬间诗崎才傻了眼，掉下来的盒子砸的她眼冒金星。一阵眩晕过后才从满地狼藉里爬起来，却不见江树。

还没搞清楚状况，却又突然一下，诗崎被谁紧紧锁住了脖子，那人另一只手还使劲揉着诗崎的脑袋盖不放，弄的生疼，只听那人还叫道：

“吕诗崎你太过分了！！”

午后，俩人才停战，坐在咖啡厅里暂且休息。包仅剩几个了，都是江树硬性要求诗崎退掉的，诗崎拉着脸，但发生那样的事她也不好说啥。江树抿一口咖啡，看诗崎那样实在是无可奈何，嘴上说要当姐姐，结果比谁都小孩子气。

“我说你啊……”

轰隆！！！！！！

一阵巨响伴随着极其剧烈的震动，整个咖啡厅所在的大楼都摇晃起来，在咖啡厅里的几个人都聚到了南面的落地窗那，只见得几公里外的山头燃着浓浓的黑烟，在那阵模糊里，是个巨大的塔。那山头底下，便是城市。

“周边地区即刻封锁，不准外来人员介入！”

“地面部队前往k3中心区域调查，突破号空中待命！”

杨渊即刻下达了命令，这样一座巨大的塔型建筑物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如何应对和处理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是他最应考虑的。他习惯性地转向指挥官的位置，想要将渴求帮助的眼神抛向他，可回过神才发现那里早已是个空座位。

“汇报给指挥官吧，让他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比如疏散范围的事。”旅云向杨渊如此说道。

“指挥官现在应该忙于k76l的事吧，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就好，别忘了我是奇点的队长。”

吉普车在塔前抹削了轰鸣声，奇点的队员们相继从车上下来。这里早已布满了临时的研究用帐篷，地面上铺满了七七八八的电线，塔的四周被安置了磁场感应器。可以说这座塔的每一次“心跳”都会被原原本本地反应在每个研究帐篷的电脑里。

杨渊迈进最中心的研究用帐篷，毕竟是资料的核心处理地，这里挤满了人。在人群中心的几位科学家看到了杨渊和奇点一行，便即刻表示了欢迎。

“这塔目前有检测出什么灾害吗？”杨渊站在科学家身后如此问道，钱旅云也强占了一台电脑连接了自己的u盘开始分析。不过无论是科学家还是钱旅云的临时研究结果都只得出，知道这座塔有能源。

此时刘御与冬半从帐篷外进来，表示经过分析现场周边塔的碎屑，看出了制造这塔的金属材料并不属于地球。

“果然是外星来的家伙吗？”杨渊托住下巴，稍加思索片刻，便下达命令让周边一公里的群众疏散。

“考虑到这座塔有能源物质，说不定何时会启动，但如果威胁不大，太大动作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暂时只疏散一公里。暮卉，你再挑个地势稍高处给我单独搭个帐篷，我得过去看着。”

夜来的很快，除了吹拂不止的寒风以外，一切都在这黑色笼罩下回归寂静。现在已是凌晨两点了，刘御实在是困，于是跟与自己一起的冬半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睡觉。

“等一会啊，咱一块睡，我把地毯收拾一下”说着冬半就开始收拾帐篷里的杂物。刘御有点半疑惑，这家伙不应该是工作最认真的那个吗？不过想来，这塔除了有能源以外毫无其他特点了，况且周围人群早已疏散，想来不是什么大威胁。

只是临倒在床铺上之前，刘御和冬半都下意识留意·了一下窗外，之间的那个稍高处丘陵上的帐篷依旧灯火通明。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拂晓十分，那塔发了光，分析室里电脑马上起了反应，磁场在不断扩大，而且帐篷外的接收器还接受到了某种异样的信号。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大概30秒……

随后一切恢复了正常，塔内的能源反应也消失了。杨渊即刻发出了继续观测的命令，并要求，之后6小时内若再无反应就让突破号用导弹直接销毁。

于此同时，江树和诗崎在疏散区边缘待命。两个人各搬了把板凳在封锁线的边缘，沿着封锁线每隔几十米就有一组探险部地面部队成员。江树翻着一看，诗崎则在一旁不停打哈欠。

“这好无聊，咱去那边咖啡厅里吃甜点吧！”诗崎指了指几十米外的一家咖啡馆。江树撇撇眼，没搭理诗崎。

“喂喂，听不见我说话吗？”

“要去你自己去，为了俩蛋糕写两万字检讨和扣除奖金，这事我不干。”

“哎呀，我有个办法能去了也没事。”诗崎邪魅地笑了笑。

“什么办法？”

“偷偷去。”

“蛤?就这？你快别逗我了要求你自己去！”江树算是没了耐心，转头看自己的书，甚至还把凳子搬远了两步。诗崎见了这景那是闹心，犹豫半天终于对江树说：“你不去我就把那件事说出去！”

“哪件？我靠我想起来！”

偷偷摸摸地一路上找各种停放的私家车为掩体，他俩终于是到了咖啡厅。俩人还把制服外套留在原地用板凳撑起来，好掩人耳目。找到二楼的位置坐下，窗外便是那座坠落的塔。诗崎右手撑着头看着远处的塔，服务员上的蛋糕都没能将她的视线拉回来。

“距离销毁还有30秒”

随着情报员在现场播报，塔四周的帐篷与仪器早已被收拾干净。众人现在如同放暑假前的学生一样躁动，心里早已默认这就是个和陨石一样性质的天外来客，炸个稀巴烂还方便研究。

“3……2……1……！”

四周的三台突破号一齐展开机翼后的导弹发射口，数不清的r15导弹拖着灰色烟雾拖尾朝塔扭动着飞去，自那些导弹探出头来，一眨眼的功夫后红色的火焰就从塔所在之处爆裂迸发开来，冲击波将树木吹弯，直直蔓延到5公里以外。

“等等，怎么回事？！”

那火焰还没在空中伸开脊梁，竟又被什么吸了回去，红色的火，黄色的光，灰色的气流打着漩涡向中间汇聚。流动的烟尘中间，一枚红色的光点越发耀眼……

“温度正在下降！”

“006，0072，01，能量在向塔那里汇聚！”

杨渊退后了半步，几秒后才回过神，急忙掏出衣兜里的通讯器：“让周围五公里的居民火速……”

话音未落，山间就传来一声巨响，巨塔发出空灵戏谑的声音，那音浪所到之处，又幻化成一双双手将所触及的一切带回塔内。人，猫，狗，鱼……霎时间，周围三公里化为空城，只有暂时待在建筑物中的人们才幸免于难。杨渊的耳边满是哀嚎，抬眼，在远处是一个被拉起的小男孩，那男孩的母亲还死死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