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8 至道（1 / 2）

 弧矢听小红说了请贵客一同进宫，身请了女磈四位，说了小红的来意，邀他们一同进宫。大栗和彭觋有些犹疑，女磈倒毫无惧色，坦然答应了。四人随着弧矢出来，弧矢劝青梅在外逛逛，不必随着他们，“月神宓宫，非宣莫入”；青梅不肯，说：“我跟着你们走到月神宫，我不进去，在外面等你是。你记得出来就要找我。”弧矢无奈，只得答应了。青梅倒是高高兴兴的。

没多大功夫来来到中城，上桥过河，弧矢看那满河洪水滔滔，大不似平常一泓碧水。两岸边杨柳经一番雨水，却是浓荫繁茂，雀鸟盘旋。过桥月神宫，附旷，行人稀少，弧矢嘱咐青梅在桥边玩耍等候。自己和女磈四位，随着小红，直进月神宫。那女磈几人进中城上广场，目睹这华阳国殿宇森严，廊庑特大；偌大中城巫罗，却鸦悄雀静，威仪棣棣，不禁也跟着摄心神，不肯随言语。来到月宫殿大门上，月华在外等着，见弧矢到了，笑一笑，却把女磈四位仔细瞅过；两厢见了礼，请进去。

女磈四位进殿门一看，那大殿进若有四五丈，楹柱庞然，两边月巫臣工司士站得齐齐，殿后香气缭绕，边厢弦歌声声。上面正是羲嫦娘娘，坐中位，笑满面。华胥已经换过乐舞霓裳，身着白苎礼服，如雪堆云，端坐在羲嫦右手边座。左侧也坐着一个人，正是尹良，刚的装也换了郢都道衣。弧矢跟尹良四目眼一对，那尹良眼睛一眨不眨直视弧矢。弧矢心想，怎么天这些人都神出鬼没的，个个换衣服都这么麻利。俯身给两位娘娘和师尹行了礼，长身跽坐，只等羲嫦娘娘问话。

羲嫦却并不问么，直说到：“弧矢，你寨内人手甚多，有一事，你着人前去置。”将玉面转向月华，吩咐道：“他们几个过来。”月华随去了，不多时，脚杂沓，进来五位男子，朝上行礼，弧矢见其中一位，是押解女磈寇盗去东吴国的芦生。其他四位衣饰宛如东样式，有两位面貌却颇眼熟，随想起这是遣送去东国赔罪的两位女磈国臣，一贤盘，一贤瓠，贤瓠是其中那位言谈机变之士。另两位看其气质平和，穿戴静穆，面有风尘之色，料是东吴国来使。芦生自与华阳故人都见礼过。那贤盘贤瓠早看见下边跽坐的女磈四位是他国故人，却既不出言，也不顾看，只如陌路，旁若无人，女磈四位也是如此，个人绝似互不认识一。弧矢心中暗暗称奇。

羲嫦将他众人之状尽眼底，只是微笑吩咐说：“贤瓠，你可将前事，尽与我这华阳弧矢当面讲过。”

那贤瓠这转身，见过弧矢俯伏在地，口称“恩寨主不尽”，弧矢疾忙作势扶起。因此时在羲嫦殿下，那贤瓠何等灵敏，虽念弧矢，却也知适可而止；遂又正襟危坐，说道：“当初我等在狐狸湾，遵娘娘旨意，奉寨主命，前往东吴国赔罪。东吴国已经接遣送去的少男少女，无一伤病死亡。国主甚为仁义，听我等讲了金人痛楚，不堪活命，流离逃散之事，为伤痛，力邀我等久居东乐土。另两位同仁，已奉王命，居东。我与贤盘挂念故国父老，不忍弃而独活，因此请求东吴国主，将我等遣，能引父老一条生路。多救一个是一个。国主慈悲，已经应允，准金人入境东诸国，唯不可聚居，只宜散居民间，入乡随俗，旧风尽抛。东方中国，上国风物，我等爱慕久已，岂肯不从。所以乐得答应了。国主聪明，提点我等，此事干系甚大，仅仅借道，经过华阳与襄阳，有关酓兹大势。因此上命我等来乞拜华阳国主，讨个人情。”

羲嫦点头不语。尹良说道：“你族人背井离乡，流落异域，国是已亡了。天下至大，大地至广，人民尽可来得。居乐业，人之本愿。酓兹奄有天下，天下岂能无天下之民。襄阳帝之所在，帝心甚悯，岂能见死不救。况自来金人与郢都有旧，天下本是一家，无分此疆尔，帝命率育，是为天道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