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16日 中午一点（2 / 2）

外面传来三娘的声音：“蔡大人，是老身我啊！”

我答应了一声：“三娘有什么事吗？”

三娘说：“马将军传过来话儿，说一会儿在青桔厅摆下了酒宴，请大人和姝雨姑娘过去一叙呢！”

我看了看姝雨，转头冲门外喊：“我还得一会儿呢，你跟将军说一下，我稍晚就过去！”

三娘嘿嘿地笑：“大人可千万怜香惜玉啊！”说完，笑哈哈地离开回命。

转过头来，我发现姝雨脸色大红，便问：“姝雨姑娘，我有一事不明。”

她说：“大人请讲。”

我看着她：“你现在能告诉我，你住在这万花楼，到底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寻找个好人家嫁了？”

她深深呼了口气：“在大人刚才点拨之前，小女子的确是为了寻仇。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并非我一个人所能企及的，只好想办法再作打算，从长计议了。”

我说：“报仇这件事，分很多种。有些是手刃仇人，而有些就要用计谋一网打尽。姑娘既然认为吴三桂是仇人，那就等吴三桂覆没即可；姑娘若觉得清兵是仇人，那就等他们相互残杀也就罢了。你一个弱女子，断然不能跟别人拼刀子，那就只能想办法使用计策了。你想，你可以杀一个人，但你能杀十个人吗？所谓一命抵一命，姑娘要是硬碰硬的话，到时候非但不能为家人尽数报仇，连性命都有可能丢了。姑娘以为呢？”

她点点头：“大人所言极是。姝雨报仇心切，疏忽了这些。大人，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应允”说完，她站起身，跪在地上。

我赶紧一把把她拽起来，结果手劲大了，一下子把她衣服给扯了个大口子。她的脸更红了，赶紧跳起来，跑到里屋拿出件衣服披着，然后又跪下。我又要去拉，她身子往后一靠说：“大人莫要再拉我，只求大人听我说完。如果大人不为难，那就请大人应允；如果大人为难，我也不会强求于你。”

我无奈，只好站在她面前“你说吧？什么事？”

她说：“小女子在这万花楼十数载，一直希望找到报仇的机会，但始终不得其法，今日大人一席话，另小女子醍醐灌顶。我想着，既然自己不能手刃仇敌，但也希望看到仇敌覆灭，所以小女子还希望大人不嫌弃我是青楼女子，能将我赎身回府，小女子一定倾力报答……”

我一愣：“这……”

她赶紧打断我：“姝雨虽然身在青楼，但从未和他人有所接触，大人如果嫌弃，姝雨也不能强人所难。大人就当没听到刚才的话就是了。”说完，一脸失望。

我摆手说：“不是……我一点儿都不嫌弃你，只是我现在在吴三桂的府上还不稳定，今后怎样我也不知道，怕是到时候辜负了姑娘。”

姝雨抬起脸看着我：“大人多虑了，如果大人肯赎我回去，我自然就是大人的人，不管吃糠咽菜，还是居无定所，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我看了看她：“姝雨，在我们那个地方，两个人在一起是将就互相爱慕的，你我相识不到半个时辰，你就要跟我而去，我绝非有嫌弃的意思，只是……只是有点不习惯啊！”

姝雨笑了笑：“也许大人家乡和这里的风土民情不一样，在这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儿女情长的开始。虽然姝雨和大人见面不久，但也看得出大人是心地善良之人，所以我愿意跟着大人，服侍大人一生，哪怕只是做个丫鬟也无妨了。”

我使劲地舔舔自己的嘴唇，忽然想到自己还在梦里，也没什么顾忌害怕的，便说：“丫鬟就不必了，我这就跟三娘去说，如果她愿意放人，不日我就将你明媒正娶领回家。”

她听到这话，羞臊极了，但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杀气，反而多出了一分幸福。

整理一番后，我转身去了马宝的屋子，姝雨说她想换下刚才被扯破的衣裳，让我先去就好，不必等她。我一想到时候在三娘面前说要给她赎身的事儿，她在了未免有些尴尬，便也就答应下来。

青桔厅是万花楼最大的房间了，平时应该不怎么对外开放，除非是大官巨贾来了，才会开门迎客。我敲了敲门，结果是一位青楼的窑姐给开了门，再往里一看，马宝左右手各搂着一个姑娘，身边还坐着三四个姑娘。

一见是我，马宝起身拱手：“军师好雅兴啊！这么长时间才过来，看样子是已经破了处子之身了啊！”

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就是聊聊天而已。”

他大笑：“哈哈哈……军师这话可就是蒙骗本将了，一个精壮如狼的男子，进了一位国色天香的女人闺房，还能只是聊聊天？怎样军师，那姝雨姑娘还算不错吧！”

我点头：“非常好，非常好。”

他一招手：“来来来，我们坐下说话！”说着，让自己身边的姑娘挪了挪位置。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端起一杯酒：“来来来，干杯干杯！”

我拿起酒和他一碰，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他说：“军师如果觉得姝雨姑娘好，大可以以后常来万花楼啊！”

我摇摇头：“马将军，再下想……为她赎身。”

马宝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好事啊！真是好事！既然是这样，那么我们就跟三娘说吧！”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对旁边的一个姑娘说：“你去把三娘找来！”

姑娘应诺着站起来，刚到门口，发现三娘刚好路过，便把她拽了进来。三娘知道是我们找她，赶紧过来给我们斟酒，然后问：“二位大人找我何事啊？”

马宝一板脸：“三娘，你的买卖来了！”

三娘笑的脸都开了花：“马将军说笑，我一个女流之辈，哪儿来什么买卖？”

马宝说：“我们这位军师蔡大人，可是看上了你家的姝雨姑娘。”

三娘笑眯眯的看我：“呦，这是好事啊，姝雨从来看不上别人，没想到今天蔡大人来，俩人还对上眼儿了，蔡大人有什么吩咐吗？”

我笑了笑：“吩咐不敢当，只是想跟三娘询问，如果我想替姝雨赎身，得花多少银子？”

三娘听见我的话，当即愣住：“蔡大人说为姝雨赎身？”

我点头：“正是。”

三娘顿时高兴起来：“哎呀，那可是姝雨的大福气啊！能嫁到军师府，我老婆子这脸上也增光添彩啊！”

马宝一瞪眼：“蔡大人问你多少钱呢，你扯这些干嘛？”

三娘笑说：“二位大人想必也是知道的，这姝雨从四岁就进了我这万花楼，吃喝穿戴都是我给的，这些年养她我没少费工夫，如今蔡大人想要把姝雨娶回家，这彩礼钱……”

马宝问：“你还想坐地起价不成？”

三娘赶紧摆手：“不敢不敢，您能给老婆子哪怕一两银子，只要姑娘过的好，我当然是无话可说啊！”说这，她开始掰起指头算账。

我和马宝都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老身刚刚算了一下，这姝雨自从来到我这万花楼，衣食住行都加到一起，花了得有千两白银了……”

“放屁！”马宝一拍桌子：“你这万花楼的姑娘全卖了值一千两吗？我说三婆子，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姑娘们到了你这里，不能接客之前都是吃剩饭干苦活，能接客了才有好吃好穿，那还是姑娘自己赚来的。你如此信口开河，是想让我点了你这破地方吗？”

三娘吓的面无人色：“马将军误会，只是我这……”

“三娘别说了。”我打断她“一千两就一千两，但我有个条件。”

马宝听我这么大方，顿时脸上一惊：“兄弟出手好大方！”

我尴尬地一笑：“将军听我说完。”我转头看着三娘“人我可以带走，也可以明媒正娶，但你从今天起得传出话去，就说这姝雨是你的亲闺女，尤其她从未接客的事情要大肆宣扬，如果有天我听到有风言风语辱没了王爷府的威风，姝雨姑娘的清白，我定请马将军烧了你的万花楼。”

三娘一听一万两银子到手，赶紧点头哈腰：“蔡大人千万放心，外面但有一人说此时的不好，我一定跟他拼命！”

马宝看这交易就这么定下来了，也不好再阻拦，只好嘟囔说我不会花钱，也不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