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距离吃完饭回家,三个多小时过去了。
每回碰了面,不折腾到他心神俱疲、决不罢休的人,别说是来找他,连消息都没发一条。
这很异常。
关于他说往后不会再纵容,是认真的,而对方不以为意的态度,显然没有听进去,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改。
莫名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许封延躺在床上,总觉得——
她会在半夜两三点的时候,又跑过来咚咚咚敲门,顶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子,却不干人事,赖在他这作威作福。
床边地灯亮起。
许封延坐起身,将手机关机,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隔音耳塞,戴好。
确认睡眠不会被打扰,这才满意的重新躺下。
练舞是很枯燥,也很辛苦的一件事。
除了不断完善比赛曲目,时渺每天还要练习三个小时以上的基本功。
正所谓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百日空。
只有基本功扎实,保证身体的柔韧性和软开度,才能让舞姿流畅优美。
日复一日的训练,重复枯燥。
淌下的汗水能浸湿整个衣衫,不只是累,偶尔还会受伤,带来疼痛。
所以许多人在这条路上,很难真正坚持下去。
大抵只有真的热爱,才能沉浸其中,并且找到乐趣。
时渺上午的训练结束,擦了擦汗,早已是饥肠辘辘。
舞蹈团提供堂食,就跟在学校的饭堂差不多,物美价廉。
有时候太累了,懒得出去,也比较方便。
时渺吃完饭,准备溜达消消食,再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午休半小时。
这边临着湿地公园,地广人稀,风景极好,舞蹈团后面还有一大片草地。
她打算从旁边的小道绕过去。
途径一片花坛,却是看到蹲身在那的林清越。
他在喂流浪猫。
三只大橘,两只狸花,还有两只三花。
虽然有的毛发看起来不是那么干净,但都还算是胖乎乎的。
走近点,发现喂给猫的除了冻干和猫粮,还每只都分到了一个罐头。
从猫咪们对他的亲昵来看,应该是经常来投喂,搞不好还是每天都在喂。
这样算下来,每个月也有笔不小的开销了。
这点钱,对时渺来说不算什么。
但林清越的情况,从陶琬口中还是有所了解的,生活贫寒。
没想到,他吃饭连堂食都舍不得,每天自带,却愿意给流浪猫喂罐头。
善良的人,时渺当然愿意去帮助。
只不过说话方式要注意,避免伤害到对方的自尊心。
她快步走上前,也跟着蹲下身,“这些猫圆圆的,好可爱!”
林清越这才发觉有人来,一偏头,正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我也想投喂,它们喜欢吃什么?以后我来每天给它们带口粮!”
阳光透过缝隙,落在那张白皙清透的脸上,眉眼弯弯,像掬着微风的潺潺春水。
清丽绝艳,美好到叫人心口悸动。
拒绝的话卡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
林清越心跳一紧,匆匆别开视线,胡乱摸着蹭他裤腿的大橘猫,低头应了一声,“好。”
得到应答,时渺松了口气,抱起一只吃饱后,翻出肚皮躺在地上,正咬她鞋带的三花猫,rua它肥脸。
两人以救助领养流浪猫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此时不远处,高大的梧桐树后,一片衣角悄然闪过。
时渺饭后消食得差不多了,回到舞蹈团,准备去淋浴室洗澡换衣服。
然而打开储物柜,她僵在了原地。
里面放着的几套练功服,全被剪了个稀碎。
一件完好的都没有。
“谁干的?!”
贵重物品她会放在休息区工位,锁起来,而为了方便,像练功服、舞鞋之类的,都是放在淋浴室里,没谁会特意上锁,也不会有人去偷拿。
像这样被剪成一缕缕的布条,明显带着恶意。
时渺环顾一圈,长椅上只坐着头发半干,正在穿鞋的谢菲菲。
对方茫然抬起头,看到碎布条,明白怎么一回事后,刚要说话,嬉闹着进来了一群人。
很快,进来的人也纷纷注意到情况。
“怎么回事?”
“衣服被剪坏了,谁啊,这么缺德。”
“不是吧,咱们舞蹈团还有这种小人?”
“什么仇什么怨啊。”
都是组里的几个女孩,她们跟时渺算不上关系亲近,所以只是惊疑不定地讨论着。
紧随其后进来的陶琬,看了眼,快速挤过来,“你衣服怎么成这样了?被剪了?还有能穿的吗?没有我借一套给你,我有全新没穿过的。”
她从自己储物柜里拿了套塑封包装都没拆的新衣服,递给时渺。
时渺没有推拒。
她上午训练,流的汗透湿了好几遍,需要换身清爽干净的衣服。
道了谢,时渺并没有作罢的打算,目光从在场所有人身上依次划过,“这件事我不管谁做的,最好是别让我发现,否则决不轻饶!”
在她凛冽目光的逼视下,所有人几乎是动作一致,齐刷刷看向了谢菲菲。
毕竟就目前情况来看,刚才在更衣室里的,只有时渺和谢菲菲。
本来想解释两句,还没来得及的谢菲菲:?
她当即气到炸毛,“你们什么意思,我像这么蠢,干坏事还能被抓个正着的人吗?”
一片寂静。
除了时渺,一帮人全都默契点头。
不是像,是真的很蠢。
毕竟自曝零分,当众大喊出来这种事,也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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