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穷奇出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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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之北

一座偌大的庄园之中,一位长脸中年汉子正静静地享受着来自肩膀的轻揉。

“爹…我们这都来两天了,怎么钦天监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他们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我就说嘛,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好事,随便找个阴时阴历之人,便能……”

一油头粉面的小生话未说完,便被中年汉子厉声呵斥住了。“逆子!你给我住嘴!”

中年汉子气愤的一拍桌子,指着粉面小生的鼻子破口大骂道,“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有你这个没心眼的儿子!还不快给我滚!”

“哼…我说错了吗?”粉面小生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道,“就丁勉那个穷酸儒,他身上会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值得钦天监的使者亲自出手?依我看那人分明便是个江湖术士,目的是想图谋我们的那把古琴!”

“啪”的一声,中年汉子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粉面小生的脸上。后者捂着半张脸,顿时呆如木鸡!“爹…你…”

“唉…”中年汉子略一挥手,将丫鬟秉退,“你也不好好想想,如果那人是个江湖术士,岂会随手送给我们一庄斗大的庄园。爹这是在为你铺路啊!”

中年汉子似乎也意识到下手有些重了,语气不由缓和了下来。“爹年轻时上山打猎,曾无意间救下了一个道士,此人自称白云观之人,事后更是送给了我一块玉佩,说是日后若要为子孙谋一前程,将血涂于玉佩即可!”

中年汉子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了一块月牙形状的古朴青玉,“爹原本是想将此物作为传家宝流传下去。只是这方世道太乱了,爹没有能力护你一生周全,只能另谋他法!”

“爹…这东西可靠吗?”粉面小生被中年汉子的话,激起了心中的遐想,连带着他那半张浮肿的脸也没心思去抚摸了。

“若非如此,钦天监的使者怎么会将我们安置在这!爹可是听说钦天监的人,个个都是身怀长生之术的修士,此事若是把握的好,我丁家以后定可光耀名门!”

中年汉子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但是爹也保不准你是否会被他们收为门徒,于是这才趁机将丁勉的古琴抢了过来。爹听闻当今皇子李煜,好文喜乐,至今尚无婚配,而侍中令周宗之长女又生的国色天香,诗词歌赋样样超群。爹敢断言,这二人日后定会龙凤呈祥!倘若在他们订盟之时,我们将那把古琴送与朝廷,说不得以后我们丁家…”

“爹!您真是个老狐狸!”粉面小生兴奋得握紧拳头,一张不对称的脸瞬间挤成了一朵花!

“哈哈!”中年汉子抚须大笑片刻,忽然面部肌肉猛然一抖,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老狐狸?你敢这么说老子?翅膀硬了是吧!”

“嘭”的一声,中年汉子一脚踹在了粉面小生后股上,“滚…”

“哎吆…”,粉面小生吓得一哆嗦,左手捂着屁股,右手捂着苞脸,仓惶而逃…

此时的丁勉,就伏在他们头顶的沿顶之上,这屋内所发生的一切,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丁勉的便宜叔父丁修儒和丁恒。

凤楼的消息着实可靠,否则让丁勉自行寻找这二人,恐怕数月也不一定能有所斩获。

经过丁勉的仔细勘察,整座庄园算上丁修儒父子二人在内,一共十五人而已,并且都是些普通之人,对他接下来的动作毫无威胁可言。

让他唯一拿不定主意的便是,那方靠近庄园大门位置的巨型假山,给他的感觉太过扎眼了。

一般庄园的假山,若不安置在靠近花园亭台的一侧,便是水池对面,极少会有人将假山立于大门后方。并且这假山还不似常见的那般充满了诗情画意,是处处透漏着狰狞撑天之姿,着实怪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丁勉沉思良久之后,最终还是打算在今夜动手。

从后堂距离那座假山,少说也得有数十丈的距离,一旦事情有变,他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翻越后墙而去。

在赤色琴胆的感应下,丁勉几乎可以锁定那把“焦尾”,便在他脚下所踩的这间屋子。

此为正堂,与丁修儒歇息之地仅仅一墙之隔,而丁恒睡塌之所,则是在它的西侧,与之相距五丈有余。

先取“焦尾”,再废丁恒,至于丁修儒,由他去吧!

丁勉一动不动的伏于沿顶之上,静静的等待子时的到来…

“师兄,此人不过一个初入修行的雏鹰而已,原何值得你如此看中?”漆黑的虚空中,漂浮着两道身影。

一位是面带半边银色面具、身着紫色道袍的青年男子,一位则是青袍缠身、宛若天仙的妙龄女子!

若是此时丁勉看到这一幕,定会吃惊到无以复加,因为其中这银具遮面,一身紫袍之人,正是那京城凤楼的幕后掌柜。

“潜力!”,青年男子负手而立,一双犀利的眼眸似能射穿苍穹。

“潜力?我看他是胆小如鼠,对付区区几个凡人,都要这么偷偷摸摸,真是给仙门中人丢脸!”妙龄女子轻蔑的瞟了一眼伏在沿顶,犹如四肢爬虫的丁勉,嘴角顿时露出了一抹讥笑。

“修仙修心,看人看神,此人能一直隐忍不出,可见其心智之坚韧堪比磐石!如此人物,日后若不身陨,定能一飞冲天。说不得,以后我们还要仰仗他一二!”

青年男子顿了顿,将目光移到女子身上,“你长居御风楼内门,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师尊让你来此,恐怕也有存心让你见识一下世道险恶之理!”

“呵呵!师兄,父亲老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阳神境的修士,谁敢惹我?”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两只素手分别敷在了胳膊肘上,浑身散发出一种俯视天地之姿。

青年男子会心一笑,“你以后会明白的!”

“当当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悠远的打更声自街道传来,丁勉闻之,神色一震。

睡意朦胧三更天,月上中霄乌云显,城北深园梦中客,当是男儿复直怨。

丁勉当即屏息凝神,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秋风扫窗,蛙鸣不绝,梦语恬然,鼾声震天。此时,庄园所有人皆已睡熟。

丁勉双拳紧握,忌惮的扫视了一眼大门位置的假山,旋即眯起的双眼猛然大开,身子一翻,悄无声息间便落在了地面。

“吱…呀…”一声,正堂的门窗被丁勉缓缓推开了,里面黑漆漆一片。

丁勉嘴角不由上翘,黑夜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与青天白日无甚区别,这便是魂魄被填满之后他得到的异术,或者说是灵魂脱变给他带来的无边造化。

心随胆动,身随心行,那来自心田跳动的琴音,仿佛七条控制他移动的琴弦,左移右闪下,丁勉来到了正堂中央的一副山水画轴前。

如无意外,丁修儒应该将“焦尾”藏于了此画之后。

怀揣着一颗狂热的心,丁勉悄悄将画轴掀起,里面赫然有一口长约三尺,宽约半尺的深洞。

洞内躺着一方长长的灰布包裹,丁勉蹑手蹑脚取出了包裹,随后将它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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