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万佛朝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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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绚烂无比的烟花,从点燃、绽放、消失,不过瞬息之间,正是这瞬息之间,它却将最美的状态呈现给了世人,这是它的真谛,也是它的使命。每个人生来便被上苍赋予了独特的使命,丁勉也不例外。煌煌修途向来不缺争斗,缺的是一颗坚韧不拔,绝地求生的雄心,这一招他又无功而返了。准确的说,在他打算使用裂地之势对付罗刹王的那一刻,结局已经注定了。
令天杀意虽霸,裂地之势虽狂,却撼动不了那凭空而现的九重佛国。佛国之坚,如高姿挺拔的仙山,佛国之柔,如滔滔不绝的江海,这是集万千佛子信仰与一体的众生之愿,任何的剑势,刀芒,都不足矣动摇它的根基。虽然它仅仅只是诸天佛国的一丝投影,却依旧不是丁勉能撼动的。
声若洪钟的古朴梵音,如一柄柄无形的利剑般,在三十六天罡杀阵内穿梭、疾行,透过流转不息的三十六柄赤剑,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丁勉的真灵,无穷无尽的眩晕之感,接踵而至,甚至最后丁勉的耳边只剩下了阵阵瓦解心神的恐怖雷音。
《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否则我将永远迷失在这片天地之中!》无法摆脱且又时时刻刻响彻在耳边的恐怖雷音,挤压的他近乎心神窒息。他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两道坚定不移的细线,穿过杀气升腾的三十六方赤剑,穿过重重令人压抑的空间,与一方方的佛国瞬间交织在了一起。佛国的浩瀚,佛国的凌然,犹似一道骇人心神的天堑,看似很近,却又仿佛距隔千山,显得那么遥不可及。佛本无形无相,心如佛陀,那我便是佛陀,既是佛陀,又何许佛国
真灵摇曳不停下,他的心神仿若跳出了这方束缚重重的天地,进入了另外一番天地,一个孤寂幽冷且又充满无限神秘的天地。这一刻所有的雷声皆消失一空,唯有一个猩红瞩目的斗大“杀”字,与一片灰蒙蒙的虚空,如一副意境诡秘的古画般,永远定格在了他的心中。
天地之初,杀戮伊始,魔神乱世,唯杀清明
一段气机神秘且又饱含无尽杀意的文字,仿若与生俱来般,流入了他的心田。这一刻,他仿佛拥有了无穷无尽的霸天力量,一股难以压制的狂暴杀意,迅速在其心神滋生。那种欲斩天地,不吐不快的强烈毁灭感,是愈渐俞强,待到再也无法压制之时,他心中不由狂吼一声,“三千鸦杀之分海”
“嗡嗡嗡”
海生明月,游子归乡,无穷无尽的滔天杀意,似江河决堤般,瞬间一泻千里。剑芒牵扯出的天地道韵,如一轮海上明月般,映照在了孤寂浩瀚的大海。镜花水月原本虚幻,可若是被人赋予了神秘色彩,事情便另当别论了。海中生月的那一刹那,整个大海顿时沸腾了起来,一道赤光风驰电掣间,在海上疾行,快若流星划空,转瞬即逝。整个大海,似乎被天地之力,瞬间分割成了两方海域,一道弑人心魄的宽大沟壑,赫然而出,两边奔腾不息的巨浪,互不干涉的在各自的海域不甘地咆哮、怒吼着。只是任凭它们如何暴怒,却依旧逾越不了这道杀气顶天的宽大沟壑,这便是丁勉跨越时间与空间,超越天地一切束缚,悍然爆出的一招分海
“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自他横,明月照大江呵!心存猛虎,意境两分,这小子果然还身负了其他宗门大能的传承,这或许就是他身上那缕戾气永远无法抹去的主要原因吧!”罗刹王幽幽的看着那轮疾驰而来的明月,神色微微动容了一丝。这一次的道痕挤压,貌似比方才来的还要迅猛,还要霸烈。若是这九重佛国未曾出世,轻微的灵魂动荡是不可避免了。在自身遭到绝对碾压之时,还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攻击,丁勉的这份心境,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
不单是他,压着吊打邪僧丙木的夜叉王,也是同样的心境。他们就是要看看,这二人在失去自身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是否还会有奋力一搏勇气,以及百折不挠的凌天信念。佛门要想重新崛起,靠得可不是在水陆法会上讲经说法,参禅论道,这是在向以万物为刍狗的天道截下一道气运,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魂归太虚。这份凝聚着历代佛门佛子毕生心血的传承,绝对不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是佛门最后的一丝崛起希望,容不得一丝闪失。传承之人易找,他和罗刹王随便从世俗之中胁迫一人来此,都能将他们的任务轻松完成,可是他们不能这么去做。法不可轻传,尤其是这人还要带着这份传承,坚定不移走下去,直至佛光再次普照大地,单是这份异与常人的心性,就不是普通修士所能具备的。
因此,他们下手不可谓不重,困境最能体验一个人的心智与毅力,对方身上究竟隐藏着多少潜能,就看他们的手段是否高明了,只要不打爆这二人的真灵,一切的神通与手段,皆在他们一念之间。
“嘭嘭嘭”
漫天乱飞的叉影,如一只只鬼魅般,在邪僧丙木的眼中不断的极闪,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扫飞出多少次了。四象吞灵阵瓦解的那一刻,他也感觉到了,那种令人心生暴怒且又不可阻挡的强大剥离感,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他与四大兽王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那种浓浓的袍泽之情,让他恍惚间找到了一丝十分珍贵的归属感。多少年了,从自己授业恩师坐化灵隐寺之后,他的一颗心已经完全被冰封了起来。外面是一个世界,他的内心又是另一个世界。
甚至有时他几乎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般,昏昏沉沉的留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清醒之感。他永远忘不了恩师坐化之时的那副尊容,是那么得痛苦与不甘,他发誓一定重振灵隐寺,只为报答恩师的抚养、教化之恩。尽管他不知自己看到的那副尊容,实际上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定格了,这一切皆源于鸠占鹊巢的司马相如残念所致,但他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报答之情,却是不曾作假。为此,他执念成痴,走上了一条邪僧之路。其他两位师弟虽然与他同出一脉,但他心里却十分清楚,他与他们不是一路人,灵隐寺对他们来说仅仅只是一方不错的风景罢了,与他来说却是自己终其一生也要去守护的圣地,哪怕只剩一砖一瓦,他也要义无反顾地带着这份传承走下去,直至魂归太虚
丁勉、四大兽王的出现,却好似千里雪山中一的一弯温泉般,带给他的不只是身体的温暖,也使得他那颗冰封经年的心,逐渐松动了一角。他很珍惜这份上天赐下的华年,可这一切却随着四象吞灵阵的瓦解,被人分割了大半,他绝不能善罢甘休,哪怕自己不敌对方,也要咬下这人身上的一片衣角。这是对故去袍泽的一种缅怀,也是他向上苍发出的一声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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