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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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国公站了起来:“皇上,今儿咱们可说定了,我让我闺女斩了白如卿那混小子。你可别让白如卿他老子找我麻烦”

凤国公打得主意不是带着白如卿来让皇上收回成命,而是来揪着白如卿来告御状。

凤槿萱石化中。

只见皇上笑着扭头,喝得高了的模样,含着弥勒佛一般慈祥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还挤了挤眼,就差来句这是咱俩的小秘密的模样了。

救命唉为,皇上和凤国公俩人喝着喝着说定了要斩杀了当朝第一大忠臣的儿子

明儿皇上绝对会成为昏君,凤国公肯定会名载史册,成为本朝第一大奸臣,堪比正史里鳌拜的人物

凤娇鸾倒是对什么斩杀白如卿不敢兴趣,与凤槿萱相反,她倒是觉得这个主意十分好,杀了白如卿,既可以给自己亲妹子洗了清白,又可以不让自个儿嫁给白如卿,还能断了白家想要联合凤家、许家投奔太子的念头,她也好为她的北静王筹划。

白如卿那个人渣y棍,辱了她的二妹,又欺负了她的三妹,现在又想享尽齐人之福,娶了自个儿,别说让妹妹亲手斩杀了他,就算是乱箭穿心亦不为过。

最最好的,是不用让皇帝矫诏了成全了天家颜面,成全了凤家女儿的清白,白如卿死的好

凤槿萱愣了个神的工夫,凤国公已经将她一把拽住,眼中闪烁着的分明是精明的光泽,哪里还有一点儿醉意:“乖孙女,这白如卿爷爷思来想去,实在不是良配。你是要清白,还是要这么个小白脸”

凤槿萱咽了咽口水,傻了。

一把钢刀递入手中,颇沉。

然后凤国公就将凤槿萱往外一推。

凤槿萱焦急地看向凤娇鸾。

凤娇鸾双眉拢着清愁,瞅准了周围没人留心她,焦急地想要问问一个女官,北静王被关在哪里了,吃饭了没冷着了没下人招待周到不

凤槿萱绝望地收回了视线,咬了咬唇。

跪下好好哀求爷爷,放过了白如卿怎么可能

那她和夏姨娘有什么区别

况且,那样爷爷只会觉得她儿女情长,觉得她为了一个男人,置姐妹情谊不顾,置凤家清明不顾。

凤国公已经是很仁慈的老头儿了,出了这事儿,找到做下恶事的男人,让孙女亲自报仇。

若是乡下的愚昧无知的老爷爷,估计就为了家族清誉,让孙女儿浸猪笼了。

同时,爷爷的手段也十分高明,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直接进了皇上的养心殿,皇宫里被把持地最密不透风的地方,寻常官宦人家、甚至皇后、太后都不敢轻易插手的地方,进来后,直接进来宫室和皇帝老儿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上了,零零碎碎说些什么,下人就算捕风捉影地听到了,也猜不透,就算猜出来了,也不好往外传递消息。

若不是凤槿萱闯进来听到了内情,还真的会和旁人一般,以为凤国公是来退婚,顺便给三孙女求亲事的。

谁能想到他这般心狠手辣,直接要草菅人命

就算是皇后、太子,估计也心想着的是白如卿要抱得美人归了,顶好的,也不过是来送一双护膝,让他跪着舒服点儿。

而那傻子,不用想,肯定是十分感动然后为了表示诚心就拒绝了。

凤槿萱提着钢刀,一步一步踩着白玉台阶,走下了丹墀。

黑色的夜风吹动着她的兜帽,在廊下宫灯的摇曳中,映出她冰冷寒俏,欺霜赛雪的面容来。

一双眸子,宛若点漆。

蝙蝠在挥舞着翅膀,在明月夜中飞舞。

远处宫室隐隐传来丝竹管弦之声,随着风声,滑向遥远的夜空。

梨花落尽的时节,宫里的风格外寒凉。

她走到他的面前,钢刀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

双眸相交,白如卿看到她的脸上泛起来了好像微光一般的笑意,宛若花瓣的唇角轻轻翘起,舌尖轻轻抵着下颚:“呆子。”

缓缓举起的钢刀。

白如卿在片刻错愕后,已经了然了面前的情况,心中一片灰绝。

她要杀了他

她要遵从凤国公的意愿,杀了他

原来在她看来,她只是想做一个富足的世家千金,把那些她原本失去的东西都讨回来。

原来在她看来,他只是她成为凤国公府世家千金后,数百个候选夫婿中,勉强可堪入眼的那一个。

她本就不是他的呵,她有她的夫主,她已经背叛了那个男人,她自然可以背叛第二个。

罢了。

“当我说让你逃,你就逃”风送来轻轻的声音。

他一怔,一息之间已经将所有事情了然于胸。

是了。

白如卿一身武功,轻功更是盖绝于世。

虽然陛下已经默许了凤国公杀他,但是陛下绝对不可能明面上首肯凤国公杀了忠臣功臣、朝廷中流砥柱的独子。

这是让人断子绝孙的事儿啊

若是皇上答应了,又怎么还有颜面面对满朝文武,又怎能不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凤槿萱高高举起刀,心里有丝丝不屑:让杀你,你就乖乖挨杀啊一身功夫白学的啊

我下刀这么慢你要是还躲不开的话,自个儿就提头下阴曹地府找你武功师傅要回束脩好了。

“跑”凤槿萱一笑,刀已经落了下来。

白如卿非但没有跑,反而向后一翻身,堪堪躲过那把玄铁打造的偃月宝刀,伸出脚尖,轻轻一踢凤槿萱握刀的小手,将宝刀踢开空中,顺手一揽,将凤槿萱揉入怀中。

凤槿萱一声娇呼,自个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落入了白如卿的怀中,一抬眼,看到白如卿含笑的眸子,疯魔了一般看着他。

还没说话,就看到他因为一天没喝水而十分干渴的唇凑了上来,凤槿萱伸出两根手指,硬生生将他的嘴唇推开了点,自己砸吧砸吧唇,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周围挺着的跪着的,男的女的太监的,少说也要有数百号人大喇喇盯着他们看,他这会儿想要那什么她

这孩子浪漫主义烧傻了脑袋了吧

凤槿萱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看到爷爷气鼓鼓地挥着钢刀上来了。

在战场上杀惯了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打杀人之前,说太多废话。

爷爷的刀法十分实用派,看上去粗糙却刀刀致命在反应过来之后,凤槿萱早已轻灵如同燕子一般站出去了好远,看着走刚猛路子的爷爷和走轻灵婉约派的白如卿酣战在一起。

从前宫里人只晓得白如卿是一位翩翩如玉的浊世佳公子,却从来没有人想到过,那双提着小狼毫能写一阕风格清丽的小令的公子,玩起扇子来竟然也这般繁华飘逸。

虽然看上去爷爷那战斗力是刚刚的,可是凤槿萱这么一个有着强烈武功直觉的女孩儿,现在却清楚地知道,白如卿如今稳稳当当占着上风。

之所以节节败退的模样,只是因为白如卿的扇子玩的绵密紧凑,滴水不漏地只是防守,招招式式,极为谦谦君子,没有丝毫拼打搏杀的迹象。

而爷爷已经现出一丝丝吃力,刚猛刚猛,既然刚猛就是十分吃力的,一招一式带着战场的肃杀,简直招招致命,却偏偏只是“简直”,招招被拆解,难为爷爷战意不减,依然咄咄逼人,好像旁边有人擂着战鼓一般。

白如卿却含笑,一把扇子,极尽风流。

“槿萱,我先走开一下,若是有人问,你就说就说我去如厕了。”凤娇鸾轻声叮嘱。

凤槿萱自然知晓她去做什么,也不拦着,懒懒点头:“哦。”

凤娇鸾看着凤槿萱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十分奇怪。

却听旁边的小太监在啧啧称奇,说凤国公如今宝刀未老,简直如同猛虎出山,白如卿要倒霉了。

凤娇鸾也情不自禁被那一场酣战吸引。

却听凤槿萱却漫不经心一般同凤娇鸾道:“你说爷爷怎么一把钢刀就是打不过一把拿着破扇子的人呢”

凤娇鸾这才恍然醒悟,再也不多看,只低声道:“祝好运。”

凤槿萱一笑:“彼此。”

凤娇鸾在一位宫人的指引下,缓缓消失在皇宫的深巷之中,凤槿萱略看了一眼,便笑着收回了眸光。

凤国公已经打的十分吃力,毕竟要打的那么有气势也是很累的事儿,他又长久不动作了,陪着个年富力强的少年打了快两个时辰了,打得月凉都从天边爬到树梢了,才稍微显现出一点胜利的意思来。

却是白如卿一个不慎,被钢刀伤了一臂,血色浸染了衣袍。

“得凤国公教训,如卿谨记在心。”白如卿已经跪了下来,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

凤国公气喘吁吁,浑身如同从水里拉出来一样汗水淋漓的。

“臭小子,累死爷爷我了”凤国公眼瞪得好像铜铃,他早就知道自己赢不了,却没有想到这孩子,竟然撑了这么久才认输,要累死他么

“是如卿的不是。”白如卿从善如流。

只有凤槿萱知道,白如卿一直不敢放松警惕轻易让过凤国公,因为凤国公身上一直杀气弥漫,直到刚才才消弭殆尽。

又很是心疼白如卿。

凤国公一通酒肉饱食,可是白如卿,已经一天水米没有沾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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