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父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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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虎揽胜稳稳的停在了一处不算大码头,褚恬有些急切拉开车门跑下去,原地转了个圈就笑开了。挪威不愧是森林峡湾之国,眼前壮阔的山峦和玉带般的河道都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熠,快点儿!”她拔高声调朝景熠招手,恨不得马上跳上船近距离感受一下泛舟河上的感觉。

景熠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走过去,把手里的遮阳帽扣在了兴奋不已的小女人头上,“急什么,还有2分钟才开船。”她这个样子和刚才在车上时截然不同,完全没了紧张和忐忑,轻松的像普通的观光客。

“嘿嘿,我以前没来过嘛,这里真的好美。”褚恬摸着宽大的草编帽檐,献媚的笑道。

景熠挑眉看了她一眼,告诫道,“上船注意安全,不舒服就说。”

他担心她脆弱的平衡神经支撑不住接下来的水上交通,要不是去居德旺恩只能坐船,他是不会放弃开车的。

“嗯嗯,知道,快走吧。”褚恬敷衍着应下,转身小跑着上了停靠在码头的白色渡轮。

随着悠长的汽笛声,渡轮起锚了。褚恬站在甲板上放眼望去,前面的景色不断变换着,峡湾时而苍劲时而险峻,头顶偶尔有海鸟展翅飞过,美得幽静而瑰丽。

景熠伸手揽住褚恬的肩,沉默着没有说话。如果美景能治愈她的心灵,他并不介意多带她感受一些。

去往居德旺恩的路程不远,没一会儿,渡轮就稳稳的停靠在了小码头。景熠牵着褚恬下船,跟着手机导航的指引往小镇里走去。

褚恬四下打量了一圈,这里是处于峡湾狭长地带的一小片土地,几十幢颜色各异的房屋尽收眼底。与其说是小镇,不如称为村庄更贴切。

二人很快穿过游人聚集地,到了小镇另一头。蜿蜒的小路尽头,有一处红顶的木质房屋,周围被高大的松树环绕。院子门口还支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挪威语,看样子是一间旅社。

景熠又看了一遍地址,确认无误后,拍着褚恬的肩膀道,“到了。”

褚恬颔首,尽量放平情绪推开木栅栏走了进去。不大的小院里摆着原木长桌和长凳,靠近主屋的一侧有间小木屋,门口码放着很多生火用的木材。

正当她打算去敲门时,从小木屋里走出来的人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一瞬不瞬的看着怀抱柴火的男人,心脏轻颤了一下。

和无数次想象时一样,她一眼就认出了不远处的人。他的身高和大多数北欧人一样高,身材却不是十分健硕,瘦而欣长。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围着防水围裙,带着粗线手套。一头浅金泛银色的头发长及耳根,微微有点卷。他的长相比一般北欧人更清秀一些,凹陷的眼窝里是一双浅蓝色的深眸,全身都散发着别样的艺术气质。

“vannie?!”男人快步走上前,惊喜又紧张的唤了一声。

“hell,rhalvrsen。”褚恬礼貌的应了一声,又控制不住的细细打量他的容貌。父亲就站在面前,这感觉很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ele,快进去,快进去。”ddhalvrsen欢喜的直点头,赶忙放下了手中的柴火。

褚恬看着他唇齿标准开合的说着中文,有些意外。她和景熠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善如流的跟着父亲进了主屋。

这里果然是一间旅社,不大的前厅正面是小小的前台。拐角处的餐厅里有两三位客人在用餐,各色木雕装饰把空间点缀的非常温馨。

ddhalvrsen绕到前台后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又打量了一下跟着褚恬进来的青年人,“我们到后面去吧。”

景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接话,只是看向了褚恬。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太过平静,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

ddhalvrsen把褚恬引进起居室,又去厨房煮了咖啡,给她和景熠斟了两杯。

他看着褚恬神色淡然的端起了杯子,几乎要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他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而且长的十分漂亮,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和她白皙的脸庞相得益彰,特别是那双乌黑的大眼睛,和楚怀瑾分外相似。

“这位是……”ddhalvrsen稳住情绪,抬眸看向了站在褚恬身后的景熠,抬手示意他坐下。

褚恬转头看了景熠一眼,淡笑着摇头道,“他叫景熠,您不用管他。”景熠现在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俊颜也紧绷着,不用问也知道他是在龟毛这里的环境,要他坐下是不可能的。

“哦……”ddhalvrsen意味深长的又看了景熠一眼,从裤兜里摸出助听器戴在了耳朵上。他的中文虽然很好,但毕竟不是母语,光靠读唇语还是有些吃力。

褚恬看着他低头调整着助听器的位置,平稳的情绪出现了波动。她下意识的压住耳畔的头发,心里酸涩了起来。童年愿望一朝都实现,可她却感觉对坐的父亲陌生而疏离。来的路上她反复想着见了面该说些什么,现在却只能沉默以对。

“什么时候来的?住哪里呀?”ddhalvrsen见女儿不说话,就寻了个话题开口。

“早上刚到,您找我有什么事?”褚恬尽量维持着平淡的语调问道。

ddhalvrsen的蓝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底划过自嘲又无奈的神色。

他朝褚恬笑了笑,指着窗外说,“外面的林子和这间旅馆,我想给你。”

褚恬转头看了看落地窗外茂密的林地,疑惑的蹙起了眉。

“vannie,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希望把这些留给你。”ddhalvrsen淡淡的解释道。

他前段时间找过律师商量遗嘱的事,与其身后将这些作为遗产过继给褚恬,他还是希望借这个由头在有生之年见见女儿。

“您……”褚恬语塞,心绪因为父亲的话不稳起来。难道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过的吗?没有再婚,也没有其他孩子?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东西,你跟我来一下。”ddhalvrsen考虑了一番,起身往外面走去。

“我在这里等你。”一直没说话的景熠看着褚恬好像有些纠结的样子,淡淡的嘱咐道。ddhalvrsen显然是有话单独跟她谈,他不打算再跟去了。

“好。”褚恬点了点头,起身追着父亲去了。

她小步跟在父亲身后,穿过主屋的连廊到了外面,又沿着石板路进了树林。不多时,一处独立木屋出现在了眼前。外面仍立着一块挪威语的牌子,木门上却落着锁,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ddhalvrsen打开门锁,转头看了褚恬一眼,缓缓推开了门。

褚恬跨进门,发现这是一间画廊。四面墙上都挂着风景油画,每个画框下都标有价格。

“跟我来。”ddhalvrsen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没有停留的意思,又朝里面去了。

褚恬没有着急,她缓步走着,仔细欣赏了起来。原来父亲是一位画家,难怪他给人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温文尔雅又随性不羁。

她的心情在一幅幅美妙的画卷中重新沉淀下来,但当她绕过摆放在中间位置的屏风后,眼前的情况却让她的心跳再次失稳了。

比前面略小一些的空间里仍满满当当挂着画,却不是风景画了,都是人物肖像画,全部是小时候的褚恬和母亲的肖像画。

褚恬睁大眼睛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席卷了她的心。画布上的母亲神态各异,但表情逼真的像是活的一般。她看起来美极了,脸上的微微笑意和眼睛里闪耀的温婉光华,衬得她像美丽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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