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1 / 2）

 于建党归队的时侯正好处在干部调职期，他由原来的三中队七连二排长调升至一中队一连副指导员，走上了政工路线。

韩枫则由一排长调至副连长职务，由于拟升一排长的一班长要进入教导队学习，所以韩枫同时兼任一排长。

连队部，送走了宣布任命的干部股干事后，一连干部聚在一起开了个会，无非就是成立党组织什么之类的。

“好，具体呢，咱们这个连队班子没多大调整，建党你和韩枫是老乡彼此也都熟悉，等下韩枫你把情况介绍介绍。下面请咱们指导员讲俩句啊。”唐大川道

“讲啥子嘛！刚才连长把要讲的都讲的差不多了，具体的呢咱们工作中，再慢慢探讨。”指导员一口浓重的川味

“既然指导员不讲俩句，那么我来替他讲俩句，各排下去之后一定要注意新兵的思想状况，千万不能发生像去年二连那个屁娃一样，老子可不想做逃兵的连长。”

“连长说的对啊，还要注意抓紧训练新兵的军事素质，晚上没事让老兵多带他们加加餐，争取最快速度把他们的军事素质提上来。千万不能让军区模范连级单位，在我们这一届上丢了。”指导员接过话。

“哎，你看看，咱们指导员还是有话要讲嘛！这么客气干嘛，来，在请指导员讲俩句。”

“我只是跟在连长后面做补充嘛。”

在基层部队呆过的人都知道，往往十对军政主官，有五对是不合的，一连也不例外，这似乎已经成了部队的一个传统。

“好，下面各排下去召开排务会，解散。”唐大川黑着脸。

......

晚点名后韩枫和于建党并排走在跑道上。主官在的时候副官基本耍起。

“家里怎么样？”韩枫看着心事重重的于建党。

“在难过也得接受了，当兵嘛！不过，恐怕我很难在回去了，养我十年，就拜托我一件事还办砸了。”

“也许我当时应该安排他留守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咱们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于建党连忙打断韩枫的话：好了，不说这些了，哎，这次我是不太想走政工路线的，哎调职前跟政委谈了一次，想调副连长，结果还是没调成。”

“政工路线多轻松了，不像我们走军事路线，一年那么多集训，那么多考核，累都累死了。”韩枫调笑道。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今年那么多想调军线的都没调成，你小子倒是搞了个副连长耍起。”

“哈哈，要不说人长帅点关键时候还是能起点作用呢，你说你长的一张白面书生的脸，一看就知道不适合军事路线啊。”

“懒得跟你扯，算了，不说了，刚才点名怎么没看到李军，这个屁娃你没弄过来啊。”

“我把他调到留守班去了，这个屁娃军事素质心里素质都可以，但是性子太犟，自尊心又太强，放到留守班让那几个老兵收拾一下。”

“这么好一个苗子你舍得扔了。”

“放心，扔不了，我太了解他那种性格的人了，小单位不是他呆的，而且只有他一个新兵。估计再过半个月，这小子就得死皮赖脸的要求回来，到那时候，你怎么收拾他他都没脾气了。毕竟是你求着要回来的，又不是我们逼你的”

“哎呀，这个屁娃现在想想还真有点意思。”于建党笑道，然后突然目光复杂：“现在留守班的班长还是他？”

“恩”韩枫的神情也变得严肃了。

......

如果现在用一个词来形容李军的心情恐怕还很难说准，但若说他最想干的一件事，那肯定是打架。

鱼市留守班的位置以前是大队机关和家属区的驻地，由于地处闹市，灯红酒绿，时常出现与地方发生不良接触现象，大队党委经报上级机关批准，将机关及家属区迁至远离市中心的一个小县城。只留下一个编制12人的留守班，其任务就是看管营房营具。

当然这只是大体任务，对于李军来说，他每天一早起来就要把班长的茶泡好，然后去做饭，留守班的炊事员是一个三年兵，他进入第二年后就没有做早饭的义务了，何况已经第三年了。

早饭后，收拾完厨房，回到寝室把班长的被子叠好，然后打扫俩个寝室和卫生间的卫生。打扫完了，还要打扫外面，然后是机关和家属楼房。十一点的时候，炊事员会把要削皮的菜什么之类的放在食堂，他要去削菜洗菜帮厨，然后吃完午饭把班长被子铺上再去收拾厨房。

看到这里估计就是老实人站在李军的位置上都有火，何况是李军这样的性格。

所以李军来的第三天晚上就和一个二年兵干了起来，然后迎来的是一阵群殴。这毕竟不是拍电影，不可能已一敌十，何况大家都是练过的。不过几个老兵还是被李军不要命的打法吓了一跳。

硬的不行，于是几个老兵换了个战略，那就是将李军彻底的孤立起来，接下来几天里，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搭理他，完全如同空气将他忽视。

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爽，李军见状索性把工作一扔，谁他妈爱干谁干，老子不伺候了。

对于发生的这一切，班长没有任何表态，几个老兵要是收拾不了你还怎么能在这个地方混下来。能来这种小散远单位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可是你闹情绪归闹情绪，工作还得干起走。

可能出于三个月新兵训练的结果，李军的服从意识还是存在的。没办法，班长一句话，李军不爽归不爽，工作又得继续干起走。最终，他不得不向班长提出想回连队的要求。

“李军。”班长在办公室喊道

“到”李军放下手中的抹布，赶忙跑进办公室。

“坐，你呢想回连队的事情，我帮你问了，但是呢现在没有连队开口要你”

“怎么可能，班长我在新兵连下连考核考了第二啊，怎么会没人要呢！”

“现在新兵下连已经一个多月，新兵都对专业技能多少都有点掌握了，可是你一窍不通。这马上到考核期了，你觉得哪个连长会要一个托后腿的兵嘛。”班长一脸无奈。

“可是我可以练啊，我保证不用一个月就超过他们。”李军一脸着急。

“李军，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确实尽力了。”

“班长，我是真的不想在这了。”

“我也没办法，除非你能找到愿意要你的连排长，行了先去干工作吧。”

李军垂头丧气的走出去。

“副连长，留守班一个叫李军的打电话找你”连部文书跑到韩枫和于建党旁边。

“这小子，这么快就受不了了”韩枫笑笑

“你那么肯定他打电话就是为了回来。”于建党询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走。”

李军出来后一直被班长最后一句话萦绕着。他仔细想着，自己除了新兵连那几个干部好像其他谁都不认识，但是自己和他们关系都不好，他们肯定不会要。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当了自己几天的新兵排长，韩枫。

他赶忙去办公室联络表上找到一连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韩枫拿起电话

“诶，排长，我是李军啊。”

“哟，你小子怎么今天才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我等你那一顿饭等了一个多月了啊。”

“排长。我一直忙，这个周日你有空没有，我请你吃饭。”

“这个周日啊，这个周日我值班呐，没时间啊。”

“那周六呢”

“周六我好像也有事啊。”

“都有事啊，那你看最近什么时侯有时间。”李军略带着急的语气。

“这样吧，哪天有时间我打电话通知你，对了，先说好，你请我吃饭不是求我办事吧。要是这样我可要考虑考虑了。”韩枫故作犹豫

“不是，不是，就是吃饭，就是吃饭。”李军生怕韩枫推了：“那排长，说好了你看周末哪天有空，打电话过来。”

“行吧”

“好，排长再见。”李军赶忙挂掉电话。

“这个屁娃还藏着掖着的。”韩枫笑道。“周末咱俩一起去会会他。”

“好啊，去看看你的胜利果实。”

……

留守班旁边有一个地地道道的川菜馆，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口味正宗，对于李军来说，已经很久没吃到家乡的味道了。

“哟，于排长，你也来了。”李军站在门口，韩枫和于建党走过来。

“不请自来，你小子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他只当了你几天排长，我他妈当了三个月排长也没见你请我吃饭。”于建党脸一黑。

“排长，这个吃饭分很多种，你那时是领导，下属请领导吃饭传出去总不好是不是，万一到时候哪个大领导知道了，对你印象就不好了，那不就麻烦了。”李军一脸真诚。

“照你这么说，你不请我吃饭还是为了我好了？”

“是啊，排长，你现在才理解我啊”

“你他妈现在越来越会说了。菜点好了没有，我们吃完饭还有事情。”韩枫踹了李军一脚。

“点好了，点好了，来……”

酒过三询，菜过五味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们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下还有别的事情呢。”韩枫拿起一根牙签，站起来欲走。于建党也站起来。

“诶，排长这才哪到哪嘛。等着我再去点俩个菜。”

“哎，李军够了够了，我们真得回去了。”于建党看韩枫一眼，准备往外走。

“排长排长，先坐先坐，咱不急这几分钟。服务员，在拿瓶酒来。”李军连忙拉住他

“李军，你这眼神转来转去的，是不是有事啊，有事直说嘛，我说这可不符合你的性格。”于建党回到座位上。

“得，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韩排，于排，我想回去了。你们俩谁要我。”李军一脸严肃。

韩枫和于建党对视了一眼，韩枫开口道：“回去，回哪去？”

“我想回连队，我不想在留守班了。”

“为什么呢，你当初不是主动要求找个轻松点的单位吗，留守班不好耍嘛，又不出操不训练。”韩枫道

“可是我受不了他们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以为当个老兵就不得了，搞得我好像一下回到奴隶社会时期的最底层。”

“可是你回到连队也还是一样啊，新兵永远处在军队的最底层，这是一个铁的规矩，不是你一个人能改变的。”于建党道。

“连队有很多同年兵，我可以处在军队的最底层，但是还有很多同年兵跟我一样，大家不高兴有地方说，心里话有地方讲。最重要的是有一种平衡感，你们是没在这种小单位呆过，我现在烧了这里的心都有。排长，无论七连还是一连我都愿意去。”李军语气有些激动，确实，只要在来一颗火星，他绝对会烧了这里。

“我现在已经调到一连了，七连那边我也没办法。”于建党看了韩枫一眼，韩枫接过话：“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我们连已经超编了几个战士了，在说了，你的军事素质只是停留在新兵的基础上，下连已经快俩个月，你和同年兵的差距已经拉开了，就算我要，连长也未必要。”

“我可以练，排长，我给你保证，只要一个月我绝对能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