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亲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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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贺女士比大儿子王大家大好几岁、还带着两个孩子,姨爹姨奶还是不放心地问了王大家,王大家就怕自己高攀不上贺女士,王大家的心早就被贺女士的美丽所俘虏,王大家对年龄大几岁和贺女士带几个孩子根本无所谓。

姨爹姨奶的眼里虽然贺女士比大儿子王大家大好几岁,可看上去年青的王大家比人家贺女士好象还老几岁。有了这一层关系姨爹姨奶更加对贺女士百般的殷勤,王大家的老实憨厚,笨嘴拙舌,经过婚姻挫折的贺女士道也默许,贺女士有心不想和王大家相好,可自己带有两个孩子,要想找到称心如意的也难,想必老实的王大家在自己面前百依百顺又何尝不可。

姨爹姨奶费心费神的大儿子王大家,总算有了着落,让烦了半辈子心的姨爹姨奶喜出望外。

我们家自然而然就成了大家聚会的地方。姨奶奶对贺女士说:英子呀,这里没外人,我们家不方便,你姐这儿就是你的家,听到了吗?常来。

妈妈和我还很愿意听姨奶奶对贺女士说的话,也算抬高了我们家。

那个年代中国从自然灾害脱离出来,为了改变人们对社会主义认识,进入一个阶级斗争,忆苦思甜的时期。每天太阳还没有落山,就听到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千头万绪、千头万绪涌上了我的心,止不住的辛酸泪,挂在胸... 不忘那一年,爹爹病在床的凄凉的歌声。

在星星和月亮还没有爬上高空的时候,当过汉奸队长的王叔叔一下班就特别积极跑到居委会主任家去问苏奶奶,今天忆苦思甜的会议开不开,一听说要开会立即忙着把电线从苏奶奶家的窗户里拖了出来,(电得用居委会主任家的,公家报效)布置起忆苦思甜会场,几乎这成了他每天下班后的任务,开会用的灯头,就挂在王叔叔家旁边的那棵大桑树上,王叔叔拿着个梯子,靠在顷斜的大桑树的粗枝树干上,此时华盖如伞的大桑树,熟透的桑叶果在绿叶丛中正红的发紫,诱人的果实坠满大桑树的枝头,我们几个好同学,王宝松,扬凱,周元庆和一些小弟弟,小妹妹,个个象小馋猫似的就会出现在大桑树下,兴奋地大呼小叫: 王叔叔,摇呀,使劲地摇呀,我们要吃桑叶果。

王叔叔就会抓住大桑树的枝杈,使劲的一摇晃,大桑树象被大风刮过一样的哗啦啦的乱舞,熟透的桑葚儿,雨点似的直往地上掉落,我们几个孩子顿时欢天喜地在大桑树底下,哄抢着,争吵着,捡拾着,甜蜜的桑葚儿,抢得我们满手,满脸,满身的衣服上,被桑叶果染得红一块,紫一块的,脸花的象个关公,脏的象个顽皮的小猴。

正当我们几个抢吃的还没有尽兴,大人们三三两两拿着个小板凳,陆陆续续走进了这块不大的会场,就近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妈妈吃过晚饭后,也是急急忙忙地赶了来,静静地坐在徐妈妈家的墙根边上,对跑到她面前的我说:儿子呀,你看你,还有个人样吗,饭好了也不知回家去吃,妈妈要开会,没时间喊你,一点都不听话,光顾玩了是不是,不知道到吃饭时候回家呀,稀饭留在锅里,看你脏的,就不能让妈妈省点心,赶快给我回家去洗洗,吃好饭,把锅碗洗净,收拾好了,洗不干净,小心我会揍你。下次再不知回家,妈可没有好果子给你呀,让你跪搓衣板烧肉。

妈妈那时开忆苦思甜大会,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开会时黑压压的一片人影,集体坐在黑黝黝的大桑树下的阴影里,摇晃的芭蕉扇,呼呼拉拉的扇着凉风,时而传出拍打蚊虫的声音,几个当干部的坐在吊灯下的明亮处,我跑到会场,悄悄的依偎在妈妈怀里,妈妈不怎么喜欢我热乎乎地身子粘在她的怀里,可妈妈知道我胆子小,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只得把我搂在怀里,我安静听徐妈妈对妈妈小声说:溪水呀,你知道你那个贺表妹在你姨爹姨奶的努力下,和王大家搞上了,你知道吗?溪水。

妈妈对徐妈妈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姐,男欢女爱这很正常。

徐妈妈对妈妈说:溪水呀,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贺女士的到来让他们家捡来一个大儿媳妇。

妈妈嘻嘻的笑声传来。

徐妈妈对妈妈说:我说是好花插在牛粪上了,你说是不是。

妈妈轻轻地为我摇晃着扇子,有时无奈的在黑影里亲着我的额头,让我在她的怀中鼾鼾地睡去。

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从斗争各种花枝招展的女人入手,因为女人是弱者,是最好欺负的对象,欺负她们对社会没有危害,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推动下,挖出来的各种地主,资本家出生的小姐和太太,那些有资本主义顷向,有小资产阶级情调的,爱出风头喜欢穿奇装异服的,特别那些会打扮的女人,那些承经有过作风问题的女人,被贯以的破鞋的名称,在大街上公至于众,一些经受不住折磨的女人,有的变成神经病,胡言乱语的在街头巷尾乱跑,有的变成女疯子,在闹市中发疯狂闹,在密集的人群里胡言乱语,还有的羞于见人,不堪忍辱而投河自尽。女人,多可怜的女人!

贺女士和王大家相处一段时间,双方点头同意了,可把姨爹姨奶喜欢坏了,姨爹姨奶想早抱孙子。可是贺女士和王大家婚房就成了姨爹姨奶的头等大事,姨爹姨奶那个连人都走不进去,别说结婚的新房了,姨爹姨奶就想到我们家的房子;我们的家,我们家就我妈妈这个女人,他们正好借忆苦思甜,阶级斗争,不能可怜我们家,姨爹不好意思说,姨奶奶决定撕破脸皮把妈妈和我赶走。

不然贺女士和王大家婚房就成了解决不了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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