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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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只见左侧转出一人,环眼豹头,虎背熊腰,粗声粗气道:“将军无需担忧,区区北虏,何足道哉,某愿为先锋,杀他个片甲不留。”白靖武一看,原是先锋官胡德义,使一口镔铁大砍刀,每逢战事,必身先士卒,无论身负几处伤,从不言退。白靖武微笑道:“德义英勇无比,胆色过人,若为先锋,甚合我意。可稍事歇息,且听听他人说法。”胡德义最服白靖武,行个军礼,随后退入队列,垂手听论。又一人自右侧转出:“我朝自开国伊始,曾与北虏多次交锋。北虏善骑射,多以骑兵为主,来去如风;而我朝多为步兵,若胜,只能溃敌而不能灭,若败,则全军皆有性命之忧。依末将愚见,我方当依托城墙,以守为主。”白靖武一看,却是游击将军肖谨,此人文武双全,行军打仗,素来谨慎,是以战功虽不少,却远不如胡德义。白靖武微微一笑,回道:“肖谨将军所言,甚有道理,可稍事歇息,再听听他人之见。”肖谨行了个礼,退回队列。

众人见胡德一肖谨皆已露头,均不堪落后,抢着出列发言,一时间屋内众坛纷纭,口沫横飞。白靖武耐心等诸人言毕,方道:“陛下昨日召我入宫,商议的便是此事。诸位之见虽不一致,却无一人有畏敌之心,足见军心可用。待我明日觐见陛下,禀明此事,也好让陛下早下决心,与北虏决一死战。”众人皆道:“万岁。”白靖武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顺便告诉诸位一事,我已找兵部侍郎石大人探过底,此次若是出征,我军可动用三十门大将军炮。”此言一出,台下“嗡”地一声炸了锅,众人皆是兴奋激动,难以自制。要知此时战争,皆以刀剑弓弩为主,火器杀伤虽大,却因工艺,材料等问题,迟迟不能成编制装备军队。譬如火炮,平日里若有得一两门,人人都视若珍宝,舍不得用。此次一来就是三十门,怎能让众将不欣喜若狂。就算沉稳如白靖武,咋听此事,都差点脚下一个踉跄。

众人在习武厅商议良久,日头逐渐西移。白靖武见天色渐晚,便散去众人,只留白靖文跟白城中二人在旁。白城中犹自兴奋不已,兴冲冲道:“父亲,此次出征,若能大败北虏,必定又是大功一件。”白靖文却在一旁道:“我看未必。”白城中瞠目结舌,急忙问道:“二叔何出此言?”白靖文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缓缓道:“其一,为人臣者,最忌功高盖主。大哥东征西讨多年,战功无数,早已是升无可升;我早欲劝大哥交出兵权,回家做个富家翁,以避祸事,却一直未能开口。此次大哥若驱除北虏,立不世之功,只怕连圣上的光芒也要夺去了,倘若世间只知有臣而不知有君,却又让圣上如何自处?此乃大忌;其二,当今圣上早已无当初励精图治之心,一心享乐,嫉贤妒能,生怕别人夺了自家的江山。如今更是迷信怪力乱神,拜了一名不知来历所谓的仙人为国师,对其宠信有加。这狗屁国师仗着圣宠,胡作非为,不可一世。偏偏大哥嫉恶如仇,当面痛斥这国师数次,与其交恶甚深。想必圣上面前,大哥已被诋毁无数次。时间一长,恐怕圣上心里也对大哥也有疙瘩了吧?这一来二去,长此以往,我只怕大哥到时想做一富家翁而不可得。”

白城中听罢,气往上冲,怒道:“如此看来,我白家一心为国为民,反倒还错了不成?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白家一根汗毛,小爷的白银枪可不饶人。”白靖文苦笑一声,“现在对我白家动心思的,可不在少,恐怕连当今圣上都。。”白城中怒喝道:“那侄儿就杀到圣上面前,去讨个说法!”“放肆!!”白靖武突然一拍座椅,怒喝道,“小畜生竟敢出此忤逆之言,不想活了是不是?”白城中最怕父亲,浑身抖了一抖,低头不敢再言。白靖文却道:“大哥,中儿之言不无道理。我白家如今看似威风,其实已是危如累卵。我等纵不惧死,却得为白家今后着想,中儿才十四,还有大好前程。。。”说到此处,已经双眼微红。白靖武沉默良久,叹了一声:“二弟,你之所言,为兄其实早知。只是如今大唐早已今非昔比,看似繁荣昌盛,实则外强中干;圣上闭塞言路,朝中奸逆横行,军中**不堪。时至今日,除我白家军外,又有那支军队可堪一战?北虏在关外一路势如破竹,就是证明。倘若我就此放手不管,恐怕这大好河山,从此将遍地狼烟。”“大哥,”白靖文心中焦躁,“这天下又非我白家之天下,何况如今白家自身难保,哪里顾得这多?”“二弟休要再言,”白靖武摇了摇头,“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何惜此身。今后暂且不论,如今我仍是大将,对我大唐,保得一日是一日。”白靖文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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