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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城中独坐房中,身体四周白气环绕。自与玉虚一番长谈,他已知自己修炼是刻不容缓。每每想到父亲将要面对的魔门修仙者,心惊胆战之余,也坚定了自己的修炼之心。此时,已是修炼第三日。他双手握块灵石,缓缓地吸收当中的灵气,让其在自己身体内自由运转,改造自身体质。黑色粘稠物一点点的从皮肤中溢出,正是体内杂质,异味极大,充斥整个房间,闻之令人作呕,好在三日坚持下来,基本已是排除干净。只见其满头大汗,双手乃至全身都不住颤抖,显然是竭尽全力,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方听得一声长长的吐息。

此时门外一人喜道:“恭喜师弟,看来你终将体内杂质彻底除尽,好,好,好,也不枉你三日来的一番努力了。”这人一连三个‘好’字,看来着实为白城中感到欢喜。随着话音传来,房门也被人推开,一人踏步而入,正是玄净。白城中淡淡一笑,应道:“的确如此,多谢玄净师兄。这三日来连累师兄不得休息,城中深感内疚。”原来这三日里,只要白城中开始修炼,玄净就会为其护法,白城中修炼心切,几乎日夜不眠,玄净也就几乎不眠不休。玄净笑道:“师弟哪里话,你我本同门之人,何必此等拘束,这是师兄该做的,你休要客气。再者,以后若是师兄要修炼,相信师弟也会如此待我。”“那是自然,”白城中微微一笑。玄净秉性平和,与世无争,又心存仁厚,极易相处,几日下来,已深得白城中敬重。“不知道师傅何在?”“师傅正在厅中打坐,早已吩咐只要师弟你修炼完毕,就去见他。”“恩,我这就去。”说罢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

走至大厅,就见玉虚道人盘坐厅首,双目紧闭。两人走至跟前,也不说话,一人寻个蒲垫,盘坐玉虚下首。半晌,玉虚开口道:“城中,你体内杂质,可排除干净?”“禀恩师,体内杂质已然除尽。而且弟子三日来竭尽全力,终能内视紫府。”“恩,很好,很好,进展不错,”玉虚平静道,“从明日起,你可正式开始修炼。我知你救父心切,孝心可嘉,但我卜算门心法,博大精深,想要修得成果,切忌急于求成,如若不能静心,反而事倍功半。此等厉害之处,你须牢记在心。”白城中恭声道:“师傅教诲,自当铭记于心。”玉虚点点头:“趁今日天色尚早,你若还有杂事,可速去处置,也好了却一番心事。”白城中心中一动,应道:“是。”随即起身出观。

白城中呆呆矗立在府门口,望着“大将军府”四个大字。不过半月不到时间,昔日人声鼎沸的大将军府,却是萧条了许多。出征前,白靖武遣散了白府众多下人,只是一些在府内时间较长的老仆人,却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去,白靖武也是无奈,只得由着他们。如此一来,往日热闹非凡的将军府,只剩下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白城中心里算出,踏上是石阶,重重的拍了拍大门。良久,门内方传来蹒跚的脚步声,“嘎”的一声,大门打开一尺来宽,“大将军和二将军出征去了,少将军也不在,阁下若是有事,就改天再来吧。”一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这声音甚是熟悉,白城中强忍眼中泪水,大声道:“福伯,是我,城中。”猛然间,一把扫帚落地,大门又开了数尺宽,一白发老人伸出头仔细的盯着白城中,又揉了揉眼,突然欣喜的叫道:“少将军!是少将军!!!快来人哪,快来人哪,少将军回来啦,少将军回来啦。”叫嚷同时,福伯吃力的推开大门,一把在白城中面前跪了下来,垂泪道:“少将军,你可回来了,可想死我们了。”闻声而来的几个人看见白城中,皆是一愣,随后也跟在福伯身后跪了下来。白城中赶紧扶起几人,道:“福伯你们赶紧起来,不必行此大礼。”“是,是,是,我们起来,我们起来。”福伯抹了抹眼泪,高兴的站了起来。他大声说道:“你们还不赶紧去给准备准备,给少将军接风洗尘。”说罢,他拉着白城中的手,笑道:“少将军,您先回房休息一会,让下人们先去准备,好了就叫您。”“福伯,不必了,”白城中笑着拍了拍福伯的手。“为啥?难道少将军你??”福伯一脸疑惑。“是的,我只是回来看看,一会就要走了。”“啊???”福伯大惊,“少将军为何如此匆忙,难道晚上用膳的时间都没有嘛?”

白城中点点头:“是的,我此次回来,只是来家中随便看看。一会就要走。”“这。。。。”福伯一脸无奈,随后叹了口气,“少将军有事,小老儿自然不敢强留,只是小老儿心中有个疑问,却是还想请少将军解答。”他看了看白城中一眼,“小老儿虽然年纪大,老眼昏花,可这心里,却不糊涂。大将军此次出征,是否凶险无比?难道连大将军自己都没有回来的把握吗?不然,他为何会把多年的下人们都遣散了呢?”白城中心里苦笑一声,心道何止是凶险无比,此战无论胜负,白家都是必死之局。可面对福伯这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他又如何能说得出来。当下只能好声安慰道:“父亲武艺天下无双,又领兵征战多年,岂会轻易败给北虏?福伯您想多啦,还是多多照顾自己身体,父亲凯旋之日,恐怕还得有劳福伯去打点诸多事务呢。”“如此就好,如此就好。”福伯笑眯眯道,“少将军说得甚有道理,小老儿必定照顾好府上一切,以待大将军凯旋归来,再好好热闹一番。”“恩,如此,那府上一切就拜托福伯照顾。我就先走了。”白城中拍了拍福伯的手。“少将军,路上小心些,务必要多多保重。”福伯虽是千万不舍,却也不敢违逆少主人之意。白城中点头应了一声,返身离去。福伯伫立大门口,目送白城中走远,却久久不愿离开。

白城中离开将军府,去城隍庙转悠了几圈,未见二狗身影,心中不由嘀咕:“这厮跑哪里去了”又等了半晌,始终未见二狗出现。眼见天色已暗,只好离开。正欲回道观,心中突然一动,想道:“不知柳月这些日如何?我且去看一看。”一念及此,脚下便不由自主朝尚书府走去。他有意放慢脚步,至尚书府时,天色已暗了下来。转至一无人处,白城中三两下爬上高墙,只露一头,窥视府内。只见府内已经亮起灯火,一盏盏灯笼悬挂墙上;下人来来往往,皆是脚步匆匆,手里端着碗筷瓶罐,似是在准备晚宴;远处窗下,一文官模样之人正奋笔疾书,似是在写些什么。他也不心急,四下细细观望。正寻找间,不远处“吱呀”一声,一女孩推开窗户,探出头来。白城中仔细一看,心中顿时一跳,原来这女孩儿正是当天扶柳月下轿的贴身丫鬟。只见她探头探脑,往四处看了看,“呀”了一声,便缩回头去,听得一阵话语自房中传来:“小姐,天色暗了哦,终于可以吃饭啦,哎呀这日子过得可真慢,可真是饿死我了,你听听,肚子都开始叫了呢。”话音刚落,就听得窗内“嗤”地一声轻笑,又一女子声音传来:“吃,吃,吃,你整天就知道吃,简直就是个饿死鬼投胎,看以后谁敢要你。”声音悦耳动听,宛如银铃。白城中心中顿时砰砰直跳,呼吸也变得急促,只觉这声音犹如天籁,感觉实是妙不可言。只听得先前那女孩“嘻嘻”一笑,说道:“俺也不想嫁人,现在陪着小姐,以后陪着小姐跟姑爷,那有多好。”“你这丫头也不知羞,还敢来取笑我,看我不打你。”随后便是两女孩嘻嘻哈哈的打闹声。正打闹间,又一女子探出头往外看了看,只见双眉修长,美目流盼,不是柳月又是谁?眼见心中念想的人儿就在眼前,白城中顿觉口中干涩,浑身无力,双眼再也无法挪开。似是有所感应,柳月朝白城中这边看了过来,登时就发现白城中的一张脸。她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确认未看错,登时柳眉倒竖,大声呵斥:“哪来的登徒子在墙头窥视,当真下流不堪。”声音虽大且怒,白城中目光却不曾挪开,在其眼中,柳月的怒目相视,却又别具一番风味。那丫鬟惊了一下,顺着自家小姐目光看来,登时也发现了白城中,顿时尖叫:“快来人哪,有淫贼,抓淫贼呀!”声音既尖且锐,绝非柳月的怒斥之声可比。这丫头嗓门一传开,柳府登时鸡飞狗跳,乱作一团,下人纷纷跑了过来,不少人手中还操着擀面棍菜刀等家伙。白城中一看不好,赶紧跳下墙头,朝道观抱头鼠窜而去。

待得回到道观,夜色已是深沉。白城中见得玉虚跟玄净房中灯亮,料想二人正在修炼,便不去打搅。回到自己房中略做休息,便与床上盘坐,屏息凝气,欲开始修炼。不料心神却始终无法安定,柳月那模样在脑中不停盘旋。正心烦意乱间,忽听得房外有人道:“师弟,你可是在房中?师傅让你去见他。”白城中应了一声,打开房门,正是玄净。他笑眯眯道:“师弟,走吧,师傅正在房中等你。”白城中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玉虚房中。

只见玉虚盘坐于床,双目紧闭,周身白气缭绕。玄净上前恭声道:“师傅,师弟已经来了。”白城中也恭声道:“弟子叩见师傅。”“你两且坐下吧,”玉虚并未睁眼,只是淡淡回了句。两人应了一声,各自盘坐不提。半晌,玉虚出声道:“城中,你方才在房中,可是为无法入定而烦恼?”白城中心中疑惑,口中答道:“师傅明鉴,正是如此。”“恩,你可是在疑惑师傅为何知道你方才在房中所为?”白城中好奇更甚,道:“师傅,的确如此。”“恩,玄净,你入我门下多久了?”玄净恭声道:“禀师傅,两年零八个月了。”“恩,不短了,如今你修为如何?”玄净有些懊恼,半晌才回道:“弟子资质不足,跟随师傅近三年时间,如今才到炼气3层。”玉虚睁开双眼,淡淡笑道:“你也不必烦恼,如今修炼资源甚是贫乏,能有此进度,也算不错了。”他看了白城中一眼,“今日叫你俩过来,就是想告知你俩关于神识的事情。”“哦?神识?”白城中惊异道,“恩,不错,”玉虚微笑道,“神识也是修仙者必须修炼的手段之一,也会随着修炼者修为的增长而增长。像为师这般筑基修为,神识范围约莫在五十丈左右,也就是说,只要为师放开神识,整座道观周遭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为师的双眼。此外,神识还可以用来攻击对方意识,倘若你神识足够厉害,或可直接杀人与无形。城中,听得为师所言,心中疑惑可是解开?”白城中点点头,道:“多谢师父。”“儿女之情乃人之常情,不必刻意去压制,顺其自然就好。现在你须得加紧修炼,好早日北上凤翔关助你父亲一臂之力。”白城中点点头,道:“多谢师父提点,徒儿明白了。”“恩,那就回房修炼去吧,记得,平心静气,顺其自然。”两人点头称是,缓缓退出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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