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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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片檀木香包裹中, 薛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前面……似乎睡着了?

脑袋还晕晕的,整个身体舒惬无比,再闭上眼薛青就能马上睡下去的那种。

只是……

薛青发现眼前的场景有些不对。

这个枕头并不是他枕惯的那种柔软的枕头, 反而有些坚硬,还带着温热。

他动了动脑袋,还迷瞪的眼睛看到上方的下颚。

薛青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法海正在盘膝打坐。

而他的脑袋正靠在法海的膝上!

薛青脑袋还迷糊着, 但动着身就想要爬起来。

他的动作惊动了还在打坐的法海。

在檀木香中,温暖的大掌碰了他的脑袋, 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

“安心睡。”法海说。

不知是不是被这句话安抚了,本就迷糊着的薛青原本挣着的动作渐渐缓了。

薛青的脑袋顶不自觉地蹭了蹭贴着的手掌, 慢慢的又睡着了。

这次睡着后, 薛青又梦到了像上次一样的梦。

只是场景有点不一样。

这次的地点是一个书房,而鬼判官正拿着笔翻着书,似乎没有发现突然出现的薛青。

“你好。”薛青主动打招呼。

他知道自己这是又做梦了。

突然听到声音,鬼判官显然被吓了一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

眼睛瞪得巨大,和他漆黑的面孔对比起来那显露出的眼白格外明显。

看样子差点就要将手中的生死册给扔出去了。

发现来人是薛青之后,鬼判官赶紧抚了抚自己前面被惊吓到的心口。

“怎么是你?!”鬼判官吹胡子瞪眼。

“我也不知道。”薛青无奈地摊了摊手, 表示自己的无辜。

“不过……”薛青想到上次鬼判官未尽的话语, “你之前说的,让我报什么恩来着?”

“我有说过?”鬼判官转了一个身,将后背对着薛青。

鬼判官果然记得, 只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知为什么突然不肯说。

薛青往前一步,站在鬼判官面前,迅速伸手抽走了鬼判官手中的笔。

这笔大约是某种神器,看上去是个普通毛笔, 但那笔尖毫毛不用沾墨即可自动出墨。

薛青好奇的用笔在自己手掌上画了一道,那一道笔墨痕迹在他笔拿开后便消隐了。

“哎?!你这小孩,干嘛呢!”

鬼判官生怕薛青抢走他手上的生死簿,连将册子紧紧捂住,“快把笔还我。”

“把笔还你可以。”薛青逼近了鬼判官,“你得将上次的话说清楚。”

上次梦中的鬼判官高坐于大堂之上,加上那一张黑脸,看着倒是威严无比。

只是此刻看来,若不是那漆黑的脸过于特殊,鬼判官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小老头,甚至比薛青矮了两个头。

如今面对面站着,鬼判官感到自己的气势短了一大截。

“哼!”鬼判官被薛青气得背着手踱步了两下。

“嗯?”鬼判官突然停住的脚步,开始抬头打量起薛青来,“上次见到你,你的魂魄不稳,怎么如今突然……”

鬼判官一脸思索地捋了捋胡须。

“突然怎么了?”

这鬼判官总是喜欢打哑谜,这语气让薛青忍不住紧张,他屏住气追问。

“稳固了许多……”

鬼判官慢慢悠悠地补充完。

薛青差一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嘛!真的会紧张死人的。

“可是用了什么秘法?”鬼判官询问。

薛青一时想不出,不过他倒是想到了之前在灵隐寺后山的诡异经历。

听完薛青的描述,鬼判官沉吟了一会。

“刻有符文的巨石,血土绕还…”

“这是固魂之法,有人帮了你。”

这下薛青反倒懵了。

若是那件事还是坏的反倒符合他一直以来的倒霉体质。

可那诡异的巨石反倒是帮了他固魂。

薛青不解,到底是谁在暗中相助?

他想不出除了薛白无双之外的人了。

可薛白和无双不像是会设立如此邪门的类似阵法一样的东西。

罢了,所幸不是件坏事。

再三询问有无副作用,得到否认的答案之后。

薛青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

只是当时那场景实在是太奇诡了些。

而且他一个妖在这灵隐寺之中,周围都是捉妖的,也不知道该告诉谁。

还好再过两日他就可以回去了。

出寺之后他再和姐姐一起好好寻找一下这位神秘人。

“所以当初报恩到底是报的是谁的恩呢?”

薛青还没忘记自己想要问的。

“我以为你应该清楚你自己欠的恩情。”

鬼判官没有正面回答。

“你当时说的‘那位’到底指谁?”

他清楚记得当初鬼判官查阅手中册子之后的那句自言自语。

当时鬼判官喃喃自语的内容大概是“怎么会和那位扯上关系”。

“你听到了?”鬼判官大惊,胡须都抖了两下。

鬼判官果然记性不大行,当时他不仅听到了,还直接问了,只是鬼判官还是没回答他就是了。

“我不能说,你自己想想。你最好还点恩情,不然到时候下来了还欠的太多,几生几世都还不清。不过在此之前……”

鬼判官扭头,“把笔还我。”

“给个提示也行。”薛青讨价还价。

“行。”鬼判官大发慈悲地应了,“我给你一点提示。”

薛青点点头,期待地等着鬼判官的提示。

“他没有头发。”

薛青:……

行了,不用说了,他知道是谁了。

薛青十分诚信的将笔还给鬼判官。

“别告诉别人是我告诉你的。”

鬼判官将笔收好,神秘兮兮地说。

见薛青点头,鬼判官转了一下毛笔。

在薛青反应过来之前,鬼判官将毛笔的笔端在薛青脑袋上点了一下。

“醒!”

然后薛青就醒了。

首先看到的是在蒲团上打坐的法海。

薛青这才发现不对劲。

原来他现在竟然在法海的禅房之中。

也对,他昨日是在法海这治疗的。

只不过……

他怎么不记得他什么时候睡到了法海的床上?

薛青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

大约是昨日疗伤时睡着了,法海就将他移到了床上。

法海这人,还是挺面冷心热的。

确实如鬼判官所说,他应该还些人情才是。

不过他一个妖怪,居然要去报答一个捉妖的恩情。

还要捂着自己不让法海知道自己是妖,真的有点难办。

桌上已经摆了素斋,大约是准备好的早饭。

他现在在法海房中,这些估计给是法海准备的。

薛青下床洗漱后正准备要走。

就听到正在蒲团上打坐的法海出声,“用完膳再走。”

“这是你的那一份。”

对上那凤目,薛青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便坐下来用餐了。

只是脑中还在想着鬼判官那番话。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是阿乐。

阿乐正要来找法海背功课。

一进来竟然发现薛青也在这。

那双大眼睛瞬间亮了,“师娘!”

他正要扑过来,就被法海制住了。

“阿乐。”法海沉声警告,“我与你说过多次。”

阿乐只得垂下脑袋,“薛施主。”

“不要再去打扰薛施主了。”

这是薛青第一次看到法海如此严肃的样子。

连薛青这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到压迫。

难得看到这个小霸王如此安分的模样。

如今看来,还是法海的话对阿乐最管用。

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早就去找法海让法海帮忙纠正阿乐这个小屁孩。

亏他还忍了那么多声阿乐叫的师娘呢。

还为了安抚这个小屁孩……说出了那些羞耻之言!

岂有此理。

薛青默默放下了筷子。

只是看到这小魔王此刻低着脑袋的模样,薛青反倒有些不忍心了。

薛青用完膳就离开了,他走出法海禅房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叫他。

“师娘……”见薛青转过头来,阿乐又小声地改正,“薛施主。”

“阿乐还能喊施主叫师娘吗?阿乐可以偷偷喊。”

这个小豆丁紧张地扯住了他的衣袖,“不要讨厌阿乐。”

薛青蹲下来直视着阿乐,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与你说过多次,只是……”

“阿乐都知道。”阿乐伸出手擦去了自己的眼泪,“只是阿乐想着,这样的话施主是不是真的就会成为阿乐的师娘……”

“为什么一定要我来当阿乐的师娘呢?”薛青问道。

“因为阿乐喜欢施主,阿乐知道你就要走了,和大宝一样。

如果施主是阿乐的师娘的话,过几天你就不会走了……”

阿乐说到这又抽噎了,“到时候阿乐就一个人了。”

大宝是世家公子,来灵隐寺暂住静养几日,听说昨日已经离寺了。

怪不得阿乐这小孩这几日都没来找他。

估计在哪躲着哭呢。

薛青摸了摸阿乐的光脑袋:“我走了以后也可以来找你玩呀。”

薛青其实知道阿乐和他小的时候有一点像。

阿乐也是自小父母都双亡。

只有一个师父。

法海又一直冷心冷情惯的了,自己当时还是一位少年,怎么能照顾得好这一个小孩。

阿乐和薛青小时候又有点不同。

小薛青因为自小身体弱,总是病恹恹的,总是安静的呆着,安静的自己一个人消磨时光。

他总是习惯被忽视,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而阿乐则完全相反,反倒走向了另一个端,不停地撒娇打滚。

不像薛青那样保持安静,是哭的最响亮的那一个。

好像这样别人就会看到他,就会安慰他,就会抱一抱他。

可是有时候事与愿违。

小孩只是缺爱而已。

薛青给了阿乐一个拥抱。

“我可以当你哥哥,以后也能经常来找阿乐玩。”

“哥哥?”阿乐疑惑了,他一双大眼睛怀疑地看了看薛青身上穿的裙子,“难道……?”

薛青:……

他都快忘了自己穿的是女装了。

“难道哥哥女身男心?”阿乐感觉自己懂了,“怪不得不想当阿乐师娘,原来不是在嘴硬啊。”

薛青现在有点纠结。

和阿乐说他其实是个男的,他不放心。

让阿乐改口叫他姐姐,他又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这也……太怪了。

在薛青沉默的时候,阿乐主动开口了。

“哥哥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哥哥以后要多来看看阿乐呀。”

在阳光下,薛青和阿乐拉了个勾。

只不过那什么报恩之事,薛青还是没有头绪。

回到院子中,薛青想到了那两个号称灵隐寺寺中之事无所不知的锦鲤。

他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到自己能怎么还恩。

反倒他自己容易给人家添乱。

此刻问一下锦鲤大人,希望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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