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达奴（2 / 2）

达奴又对达文卓说道：“大阿兄，这个姑母和你的眉眼好像。”

没等达文卓回答，达安说道：“安静，你们俩拿住香，先跪拜，求我们列祖列宗平壤之行顺利安全返回，然后把香放到这里这个钵里。”

达文卓达奴照做。

拜祭完祖宗后，全府之人都到了达府门前，十辆满满当当的大马车已经全部装满了行李用具。达安带着达文卓达奴还有府中亲兵二十人，站在门前，阿娘牵住达文卓和达奴的手，哭道：

“这次去千万要当心，我日夜盼望你们来。”

“阿娘，你放心，”达奴哭道，“我会尽快来看你。”

“阿娘，我们不会有事的，”达文卓道，“达娇有消息了就马上告诉我们。”

这时乙圭、达文伦、达文音也走过来道别，众人皆不舍，达奴心中更是难受。

良久，达安最终带着达文卓达奴辞别了众人，跟随太子高宝芝的车队，离开了冬比忽城，蜿蜒北上。

达奴见到太子高宝芝大兴依仗，和仲室韦、一个癞头和尚坐着一辆巨大的双层马车，达奴、达文卓和父亲跟在后面坐着四驾的马车，护卫们则里三层外三层紧紧跟着。

在马车里，达文卓问道：“阿爹，几日行程可以到达平壤都？”

达安道：“两日即可到达。”

“我们是不是快要穿过大同江了。”

“正是。”

“我前段时间参读大丽地理志，说大同江里有巨大的鼋，不过也有人说是传说。阿爹认为是真的假的。”

“我小时候跟随你们祖父在大同江边抗隋，有一次我们和大隋的一个船队狭路相逢，在大同江江心开始了激烈的战斗。正打得火热之时，两军对垒的江面上突然浮现了一大鼋，身有两个小船并排那么大，我们是如此惊异，所以两方军队都停止了战斗，只看这只鼋游来游去，最后不见了踪影。不过我觉得它的出现是不好的预兆，后来那场战争我们失败了，从此大同江落入大隋之手。只是到后期大隋内部动乱主动撤退后，我们灌奴部的渔民才敢出江捕鱼。”

“那我们这次会看到吗？”达奴好奇问道。

“我们最好别见到。”大阿兄说，“我觉得它也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三人闲聊。行了一日后，到了第二天清晨蒙蒙亮，终于到了大同江江边，

趁车队休息，达奴下马车透气，走到一芦苇处，注视着天空，只见在东边，微弱的阳光照亮了河上的天空。江水水渐渐由黑转深蓝，当晚上活跃异常的夜莺安静之后，江边的云雀叽叽喳喳地欢唱起来。芦苇丛中不时窜起细长的白鹭，在沙洲上留下它们的明显的足迹。天空中的朝霞熠熠生辉：粉色和紫色，褐紫与金黄，珠白带着橘黄，这些色彩照到达奴身上，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温暖。

走在前面的护卫早就征用了一艘大船，两艘小船渡江。达奴看到护卫们正带着船员把马车上的行李装到船中。

到了晌午时分，一切准备完毕，正要上船，达奴抬头看了下天空，兴奋的叫喊了起来：

大阿兄，你快过来看！“

达文卓跑过来:“奴妹，怎么了？”

达奴指着前方的云彩：“看，七彩祥云！”

达文卓看过去，果然看到日晕下面，一道七彩弧线，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次第分布，靠近太阳的部分红色让人温暖，距离最远的是青色让人感到肃穆，煞是美丽壮观。

达奴牵住大阿兄的手：“大阿兄，以后你别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

“可是达娇就离开了我们，我们也离开了二阿兄还有小弟。”

“我们还会见面的。”

“谁知道呢。不知道达娇能不能回来。”

“她一定能。我昨天还梦见见到她了呢。”

我也做梦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我的梦，因为它会把你吓住的。“你要是离开我，我就罚你一辈子只能对我一个人弹琴，”达奴正对着达文卓，达奴一脸郑重的样子，“要不你就驾着七色祥云来接我才行，我才能心满意足。”

“好的，奴妹，我要是离开你，我就天天给你弹琴，好吧？”说完二人便上了船。

大阿兄问船工巨鼋的传说，船工说，他虽然没见到过，但是他坚信有。这个身材敦实的渔汉子还说，达溪就是骑着一头巨鼋渡过了这条河流，召集了灌奴部族人，打跑了三韩人。所以他们每年都把巨鼋当成他们的河神来供奉。

“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清晨是观赏乌龟的最佳时机。整个白天它们都在水底游动，或者躲藏在河堤上的裂口中，但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它们会浮出水面。有些喜欢在船边游动呢。”

行至江心，达奴一直在船舱顶站着，达奴一共看到了十多种乌龟：大块头和小家伙，脊背扁平的和红色耳朵的，软壳的和长着骨甲的，棕色，绿色，黑色的，长爪的和带角的，还有脊背和龟壳上布满金黄、翡绿和奶白色螺纹图案的乌龟。但是唯独没有见到传说的巨鼋。

在她要回头走下舱顶时，突然她看到了水中一只巨大的深色的黑影慢慢浮出水面，又一只乌龟，不过是一只身形极其庞大的乌龟！它比小船还要大！它深绿色的外壳上，覆盖着水藓和黑色的河蚌，巨鼋浮出水面，抬起头发出一声低吼，它低沉单调的吼声比达奴听过的任何声音都要响亮。

达奴呆住，竟然忘记了叫大阿兄，巨鼋的巨响惊动了很多人过来，连太子高宝芝也专门过来观看，众人不禁叹服，可惜等到大阿兄过来的时候，巨鼋已经沉到了水底，不见了踪影。

“它的出现是坏的预言吗？”达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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