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人(2 / 2)
沈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敬则则,话却是对着高世云说的,“让内膳房负责早膳的厨子去慈宁宫跟杜姑姑把这两道菜学会。”
敬则则只恨自己的后知后觉,没想到自己在慈宁宫用个早膳,都能引来皇帝这么大的反应,是不是也太粘人了呀?
敬则则咬着酒杯开始发笑,心里还挺甜的,但却假假地道:“皇上,不用这样吧?我不吃那些也可以的。”
沈沉扬扬眉,“那可不成,朕筹建这内御膳房是为了谁,你不会不知道吧?”
敬则则也学皇帝模样扬扬眉,“哦,当然是为了卫嫔啊。不然还能是为了谁?总不能是为了臣妾吧?要知道臣妾在明光宫可没吃到过内膳房的菜,倒是宜兰宫日日都有皇上赐的佳肴。”
沈沉被敬则则讽刺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行,行,是朕的错。朕那不是想着眼馋眼馋你,叫你也能……”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以这种手段对付嫔妃实在是太掉价了。
敬则则觉得自己还没喝几杯酒,这就快醉了,脑袋都晕乎乎的了,只会看着皇帝傻笑。她托着下巴喝了口酒道:“皇上怎么好似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你可从来不说这种话的?”毕竟皇帝好面子,这种叫人难堪的话打死他也不可能承认的。
沈沉有些无奈地道:“朕只是希望你以后在闹腾前,想想朕是怎么对你的。”
敬则则看着皇帝的眼睛,觉得这男人的眼睛可真会骗人呀,他看你的时候,好似满心满眼都是你一个人,好似你就是他全部一样,这太具有欺骗性了。
刚进宫那阵子,她就是这么陷进去的,事后想想,皇帝怎么对她的呢?“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这句话可以原封不动送给他。
敬则则又喝了一杯酒,再斟酒时却被皇帝盖住了酒杯。
“别喝得这般急,容易醉。而且雪酿尝着甜,但后劲很大。”沈沉道,“仔细头疼。”
“皇上也太瞧不起我的酒量了。”敬则则挪开皇帝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皇帝也斟满了。
她不停地敬着皇帝酒,饭菜倒是没吃几口,很快就醉眼朦胧了。“皇上,今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她说让我去玉堂宫住,不过又说还是要听皇上的意思。”
“那你想去玉堂宫么?”沈沉给敬则则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菜。
敬则则摇头晃脑地道:“我还是喜欢明光宫。”看来酒意并没把她脑子变太傻。
“那就等明光宫修缮好了你再回去。”沈沉道。
敬则则眯着眼睛看向皇帝,这是让她“久住”乾元殿的意思?
“可是臣妾若是住在这儿的话,皇上晚上翻牌子怎么办?”敬则则矫情地问了句。
“你住内殿暖阁,朕召幸嫔妃乃是在东侧的芸辉堂,并不影响。”沈沉道。
敬则则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重新抬起头瞪着皇帝道:“那用过晚膳皇上就要翻牌子咯?”
沈沉不语。
“皇上一定是逗我的对不对?”敬则则委屈了,“那我还不如搬去玉堂宫呢,省得心里憋得慌。”
“既然你还懂得用脑子,又怎么问得出那种问题?”沈沉蔑视地道。
敬则则又乐了。但她向来是居安思危的性子,才高兴片刻就想起宜兰宫的火了。“皇上,今儿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大家问起宜兰宫的事儿了,至今都还没个头绪,所以祝贵妃就说那火是老天对卫嫔降下的惩罚。”
“她是生孩子生傻了。”沈沉不客气地道。
“臣妾听着好似卫嫔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祝贵妃的手里。”敬则则道。
“卫氏乃是以庶充嫡。”沈沉轻描淡写地揭开了谜底。
皇帝竟然知道?敬则则脑子没转明白。眼前这位皇帝不是最重出身的么?
“卫氏早在第一次承宠时就跟朕坦白了。”沈沉道。
高手,真真是高明,敬则则打心底佩服看起来胆小谨慎的卫官儿。难怪她有底气回怼祝贵妃了。
“卫嫔既然早就坦白了,那就不可能存在什么天罚了,那宜兰宫的火是怎么回事啊?”敬则则虽然问了这问题,却没指望皇帝能知道答案。
敬则则接着道:“皇上,这问题我拿去问了慈宁宫太后娘娘,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看谁是最大受益者。”沈沉想也没想地就回答道。
敬则则狂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
沈沉扫了一眼醉颜酡红的敬则则,觉得她以后还是少喝酒比较好,饮酒伤脑子。
敬则则指着自己的鼻尖道:“而且慈宁宫太后还暗示说,我就是那个最大受益者。”敬则则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皇帝看,生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
沈沉摸了摸下巴,“似乎,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敬则则知道皇帝这是又逗自己来着。她的眼珠子有些迟钝地转了转,然后起身走到皇帝跟前,拉开他的手坐进了他怀里。
敬则则双手挂住皇帝的脖子,娇滴滴的媚声媚气地道:“皇上,若这件事真是臣妾做的,那你会怎么处置我呀?”
沈沉调整了一下坐姿,搂着她防止敬则则往下滑,然后鼻尖抵住她的鼻尖道:“真是你做的么?”
敬则则的身体僵硬了起来。
沈沉提溜了一下敬则则腰间的痒痒肉,让她一下就放松了下来。“你想朕怎么处置你?现在还没事发,你还来得及贿赂朕,你好好儿想想。”
敬则则愣愣的,傻傻的。
沈沉心里叹息一声,知道敬则则肯定没反应过来。她性子瞧着有些任性和跳脱,但实则脱离不了窠臼,依旧是端淑贤惠那一套养大的,有时候难免少些趣味。
谁知下一刻敬则则动了,她在皇帝的腿上挪了挪位置,听着皇帝的呼吸瞬间粗促了起来,然后便站起了身。
沈沉见敬则则朝自己伸出手里,眼底多了几分趣味,于是将手放到了她掌心里,被她牵着走到了榻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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